寧安登上舞臺,用一方絲帕遮擋口鼻,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她背過身去,左手抬手拈花轉腕,只見周遭方燈內火焰成靈,飛出燈外,在空中轉起來圈圈。
火靈見到寧安分外欣喜,繞著寧安飛舞起來,整個舞臺被映襯得鮮亮溫暖。
寧安右手一點,桌上酒壺中的酒靈跳躍而出,竄入空氣與火靈共舞,霎時間整個小廳酒香四溢,空氣中都是能將人灌醉的芳香。
火靈與酒靈在空中回旋翻飛,圍著寧安時而相聚時而分散,忽高忽低,追逐嬉戲。
面具男雖看不見靈類,但也被半空中水火交融地奇幻景象震懾地一動不動。
寧安見它們玩得差不多了,左右輕托,火靈和酒靈立即會意,乖乖地回到方燈與酒壺里去了,整個房間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平靜。
看到此處,面具男連連鼓掌,高呼“絕妙”。
寧安走下臺,摘下臉上絲帕,回到嵐英地身邊。
面具男鼓著掌走到寧安面前,深鞠一躬,贊嘆道:“兩位不愧是九王爺引薦的能人,在下佩服,舞悅樓有您二位加入真是蓬蓽生輝?!?p> 寧安和嵐英互看一眼。
九王爺?就是那位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的紈绔王爺。
看來這面具男是把她們二人認錯,誤以為是九王爺送來的舞伎。
寧安想了想,不如將錯就錯先混入這里查找證據再說。
這時,侍女送上兩個托盤放到嵐英和寧安面前。
面具男嬉笑道:“兩位姑娘能力超凡,故可以簽訂本樓最高待遇的契約。兩位的登臺時間長度由您二位自行決定,本樓絕不限制您二位的自由,且您二位在本樓一切吃穿用度的費用均由本樓承擔。表演所獲利潤三七分賬,您二位為七,本樓拿三,契約時限三個月,三個月后續(xù)簽契約。”
“請問我們可有選擇客人和拒絕客人的權力?”寧安問道。
面具男點頭一笑:“那是自然,您可以放心,本樓不會強迫您做任何您不愿做的事。”
“那如果我們不想再繼續(xù)在你這里表演,我們就可以離開嗎?”寧安又問。
面具男點點頭:“姑娘放心,每一次出場演出,我們都會單獨與您再簽一份契約,若您不想出場則可不簽,若是您簽署后放棄演出,那么前一場的全部收入將作為后一場演出的賠償,您看您是否可以接受?”
寧安想了想,覺得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她拿起一旁的筆,細讀了一遍契約內容,未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可就在她落筆時,一時覺得怎么樣也不能用真名,想了想后,她便簽下“山今”二字。
嵐英看她這么簽,不由得笑了笑,隨手簽下“山風”為名。
寧安本以為面具男會在意她們是否用了真名,卻沒想到面具男看了兩人簽下的名字,什么都沒說,便讓侍女收下了契約。這讓寧安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對了,我們來了這么久,還沒有請問先生如何稱呼?”岑寧安問道。
面具男微微鞠躬:“在下姓邱,名錦月。本樓眾人習慣稱呼在下為邱先生。”
“邱先生?!睂幇参⑿χM可能表現(xiàn)得同樣恭敬有禮。
面具男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接著說道:“本樓逢五演出,也就是每月初五、十五、廿五。而平日咱們這里只接待來此喝茶飲酒的客人,并沒有歌舞表演。除非是貴客出高額價格提前一個月預訂演出,才會另行安排。”
“明白了?!睂幇颤c點頭。
“兩位首演就安排在明日初五酉時,所以從今晚起,兩位可以留宿本樓,熟悉一下環(huán)境,明日一早在下便安排您二位參與晚上表演的排練?!泵婢吣幸徽惺?,又有兩名衣著光鮮美艷的侍女走了過來,向她們二人行禮帶路。
寧安和嵐英跟著侍女登上木制紅漆樓梯,一路來到三樓。繞開營業(yè)的雅間,走到里側,一間間單獨的舞伎房間,每一間的規(guī)格要比京城最好的客棧還要好上十倍,走廊里的花瓶里是新鮮地插花,墻上掛著歷代名人詩畫,空氣里彌漫著帳中香的甜膩,地面上更是鋪著價值不菲地西域地毯。
岑寧安心中嘖嘖贊嘆,如此精致華貴的舞樓,堪比現(xiàn)代五星級酒店,比長留氏族經營地神女峰玲瓏閣更加美輪美奐,不用看就知道這里消費高得驚人。她不禁好奇,這家舞悅樓真正的主人是何許人也。
走到走廊的盡頭,侍女推開格柵拉門:“這里是二位的房間,里面中間為廳,左右各一間臥室,所有日常用品都是齊備的。您二位的冬衣已經放置在了衣柜中,另外還有明日演出的衣裙,請二位提前試裝?!?p> 侍女正準備離開,寧安叫住她,隨手從手腕上卸下自己的一串翡翠手鏈放在她手中:“這位姐姐,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看了眼手中的手鏈,眼中露出欣喜,連忙握緊在手中,笑著回答:“我叫阿運,山今姑娘不必如此客氣?!?p> “阿運姐姐,你若此時有空,可否進來和我們聊聊,我與姐姐初來乍到,什么也不懂,心中好多疑問,能否請你指點一二?!?p> 阿運顛顛手心里頗有份量的手鏈,立即答應下來。
三人走進房間,圍著茶幾坐了下來。
阿運道:“你們有什么問題?”
寧安:“阿運姐姐,你可知那位邱先生為何戴著如此奇怪的面具?你見過他本人的樣貌嗎?”
阿運:“有人說邱先生長相十分丑陋,也有人說他長得十分俊美,但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也沒有人見過他卸下面具?!?p> 寧安:“他應該不是這里真正的老板吧?”
阿運:“他只是經營者,這里真正的老板從未出現(xiàn)過?!?p> 寧安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阿運倒了一杯茶,故作羞澀道:“姐姐你來這里多久了?平時都住在這里嗎?”
阿運嘆了口氣:“不瞞你們,我本是京畿大戶子女,家道敗落,便被家里賣來此處,與家里也就斷了關系?!?p> 寧安追問道:“那姐姐你是不是一輩子都得在這里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