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再見勇哥
因為冬香還在樓下等的緣故,西平?jīng)]在301室呆太久。下了樓,冬香笑著跟他一起離開雙月灣,問誰在屋里。
西平說,既然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冬香噘嘴說,我才不去,三姐和大姐一個德行,見到我總是嘮嘮叨叨,說我這不對那不對,好像我從來就沒對過。
兩人在步行街找了一家小餐館吃了飯,冬香問西平還要去哪里?
西平說,還有點私事要辦。
冬香笑道,不會背著我偷偷摸摸去找金紅吧。
西平說,去找她還用得著偷偷摸摸嗎。
冬香一想也是,站起身說,那你去辦你的事,我去紅又香網(wǎng)吧看看,免得金紅又埋怨我整天不管事。
兩人離開餐館,揮手告別。西平撥通了勇哥的電話,響了四五聲勇哥才接了電話。
西平問勇哥在哪里?
勇哥說,我現(xiàn)在是閑云野鶴一只,還能去哪里,自然在家里。
西平說,哥,我回臨江了,想來看看你。
李勇沉吟不語,西平又說,哥,無論如何,您始終是我哥。
李勇這才悶聲說道,你先到三疊園的雨過天晴茶莊等我吧。說完便掛了電話。
西平打了一個的來到雨過天晴茶莊,走進茶莊見勇哥還沒到,便在里面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個二十左右的女服務(wù)員拿著價目表過來,問西平需要點什么?西平指了指外面,笑道,先等會,還有人要來。
見西平長得太英俊,特別是那雙略帶憂郁的眼神,更有說不出的魅力,令人怦然心動,見對方向自己看來,女服務(wù)員趕緊躲閃低下頭笑著離開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李勇才從外面走進來,西平趕緊站起身舉著手向他打招呼,李勇見了沒有任何舉動淡淡向西平走來。
女服務(wù)員又過來招呼,西平問他喝點什么?李勇說就來兩杯碧螺春吧。女服務(wù)員走后,西平仔細打量了李勇一眼。半年多不見,曾經(jīng)躊躇滿志的勇哥,如今從里到外都透出幾分頹廢,頭發(fā)也不再似從前那般油光可鑒,顯得有些雜亂,在雜亂中竟有不少白頭發(fā)冒了出來,西平很是心疼,要知道,勇哥今年才剛剛四十歲,曾經(jīng)是全省最有前途的副廳級干部。
茶水很快送了過來。
西平咂了一口茶,說,哥,上午我去看過小勇。
李勇復(fù)雜看了西平一眼,說還好吧?
西平嗯了一聲,說好。哥過得還好嗎?
李勇淡淡笑了笑,說,我現(xiàn)在是無官一身輕,估計這輩子也沒機會,只能在家坐吃等死了。
西平安慰道,哥,你還年輕,起碼你的級別還在,說不定哪天就東山再起了。
李勇?lián)u頭哂笑道,我這輩子是不作指望了,別人還有冷板凳坐,我卻被直接掛了起來,一個巡視員,享受副廳級待遇,只等著提前退休了。
西平說,哥,李幼斌主演的一部電視劇,也被掛起來做了巡視員,后來不也東山再起了嗎?
李勇說,你也知道那是電視劇。
西平說,電視劇也來自真實的生活。
李勇?lián)u頭笑道,你根本不懂官場,嚴格的說,你根本沒進入過官場,雖然你也在基層做過副鄉(xiāng)長和副書記,如果沒有我罩著,以你做人做事的方法,會寸步難行。
西平知道自己不夠資格和勇哥談這個,問真的就沒一點機會嗎?
李勇說,上面的大佬身邊有的是人,何必一定要用我這個燙手山芋。
一時兩人都找不出什么話說,李勇打破了沉默,問西平在外面還好嗎?
西平說,勉強過得去。
李勇說,如果想回來就跟哥說,別看哥現(xiàn)在無職無權(quán),可還有些人脈,雖起不了大作用,給你安排個像樣的工作還是能做到。
西平感動說道,哥,我對不起你,不能照顧好小勇。
李勇強笑道,別傻了,又不是你要離婚的,怪不著你。
西平說,總之我沒有做到答應(yīng)過哥的事,就是我的不對。
李勇嘆道,你就是認死理,難怪被人搞掉了。
西平一臉懵逼看著李勇,不知他這話從何說起。
李勇知道他還蒙在鼓里,掏出煙點上,長長吸了一口,這才講道,雖說你被革職跟我的倒臺有直接關(guān)系,其實如果沒有人針對你的話,你完全不會有事,最多不升職或坐冷板凳而已,何至于被雙開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西平猛然一驚,思來想去,自己只得罪過舒福貴,心想他不過是一個邊遠鄉(xiāng)鎮(zhèn)的科級干部,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能量吧。
李勇似乎看出他心里的疑問,問道,你是不是得罪過譚春曉譚區(qū)長?
西平茫然說,沒有啊。
李勇說,據(jù)說,藍海集團的投資被你攪黃了,譚春曉有次在區(qū)里開會說你素質(zhì)太低,竟然讓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辛苦騎著三輪車載著你,而你年紀輕輕卻悠哉悠哉坐在三輪車后廂享受,正好被藍海集團的藍田玉女士看到,造成了極惡劣的影響,藍田玉當(dāng)天便終止投資返回省城。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西平聽了差點把下巴驚得掉地上了,那還是母親在世發(fā)生的事,那時自己還在治療肺結(jié)核,身體太虛弱,因趕著去蓮花鄉(xiāng)文具店相親,所以由母親騎三輪車,沒想到中途遇到一個女的,從小車里鉆出來,氣勢洶洶逼著他去前面騎,西平當(dāng)時也覺得那女的也是善意,很順從聽了女子的話到前面換下母親由自己來騎,沒想到還留下這么嚴重的后果。還有,就算自己有這么一回事,譚區(qū)長又是怎么知道的?就算女人告訴了譚區(qū)長有這么回事,可女人也不認識我呀!
西平只得苦笑著把事情的始末講給勇哥聽了。
勇哥說,要怪就怪你長得太英俊了,藍田玉作為區(qū)里重要的投資商,區(qū)里安排了便衣保證她的安全,事發(fā)的時候,你也被便衣看見過,后來又被便衣認了出來,匯報給了譚區(qū)長,當(dāng)時譚春曉正處在進步的關(guān)鍵期,你把他好不容易拉來的投資商給氣走了,他能不記恨你才怪。說罷,李勇竟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西平的電話響了,看了看,是陌生號碼,不想接。李勇?lián)P了揚手,示意他盡管接。西平按下接通鍵,剛喂了一聲。對方便問道,是西平嗎?
西平說是。
對方說,我是你四哥思涯。
西平驚喜問道,四哥現(xiàn)在在哪里?
思涯說,我剛從燕京上火車,可能明天這個時候到臨江,帶了不少行李,你到時記得過來火車站接我。
西平高興說,好!這是必須的。
思涯說,好,到了我再打電話給你。說罷掛了電話。
李勇見他這么高興,笑道,是不是哪個漂亮女人打來的?
西平說,是我四哥打來的。
李勇也來了興趣,說你從哪里又變出一個四哥?
西平說,是姑姑的兒子。
李勇說,怎么沒聽我爸說起你家還有一個姑姑?
西平說,伯父被爺爺收養(yǎng)的時候,姑姑已經(jīng)送人做童養(yǎng)媳了,這在農(nóng)村是一件很沒臉面的事,可能很少提起,所以伯父才不知道吧。
李勇點點頭,說可能是吧!又問,你這個四哥是做什么的?
西平說,四哥以前也和你一樣在學(xué)校教書,后來自學(xué)考上北大研究生,碩士畢業(yè)之后便去陽光日報做了記者,前幾年去了歐洲做了一個網(wǎng)絡(luò)自由撰稿人,說是自由撰稿人,其實是帶著政治任務(wù)去的,讓更多歐洲發(fā)達國家能更全面了解我們的國家,爭取一些歐洲國家做我們的盟友,能在一些國際事務(wù)上支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