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擱淺
甲板上亂作一團(tuán)，所有的人都在失去蠱惑之后聞聲登上了甲板，愛麗絲.莉塔莎也不知道維多利亞號上正在發(fā)生著怎樣的混亂，但她知道該死的那上面會往下掉人和那種影子，她不得不跟隨浪花卷離維多利亞號，避免被其他人砸暈過去。
愛麗絲.莉塔莎踩著浪，可海浪太過猛烈，她只能盡力浮出水面，無法判斷哪里是陸地，哪里是深海，然而她卻在浪花之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記憶還沒有恢復(fù)完全，可她卻覺得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跟上去，哪怕會因此淹死在這茫茫無際的紅海之中，那是個真理，是個謎題，只要她能尋到那，似乎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她拼了命的朝著那處游去，全然不知自己是否被什么東西蠱惑了心智，有黑色的影子從她身側(cè)游過，愛麗絲.莉塔莎便聽到那些影子竟是在唱歌。
是她在劇場上聽到的影子們所唱的歌聲。
此處黑影唱的是古神語，譯；多么可憐的靈魂，她不知世界悄然變遷，眾神早已死去，一眠就是永恒，超越億萬萬年。
她再也不能凝望你的雙眼，也從未覺得你背叛，你的愚蠢讓你們來不及做最后的告別。沒人在能庇護(hù)你不受侵蝕與詛咒，你將永遠(yuǎn)在黑暗與孤獨歲月中掙扎，直到你擁有的一切都隨之腐爛。
我們的呼聲終將被宣揚(yáng)，死亡已經(jīng)降臨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世界將成為我們的溫床，那些本來神圣的疆域的主人都要在世界盡頭被遺忘。
愛麗絲.莉塔莎越是朝著那一望無際的紅色浪花游去，她便聽的更加清晰，海浪將她的身影埋沒，但她卻執(zhí)著的一次次浮上水面，她突的一怔，在一道巨大的被夕陽染成血紅的海浪之中，她竟是看到了極為震撼的一幕。
無數(shù)的海妖乘著巨浪，巨大的尾翼猶如在海洋之中盛開的絲綢，那漂亮的尾巴閃爍著鱗片的光輝，如同天上的繁星，海底的細(xì)沙一般閃閃發(fā)光，而那長長的魚鰭飄逸優(yōu)雅，附在它們的身上，隨著海浪舞動，美的夢幻。
隨后那巨浪砸下，愛麗絲.莉塔莎被拍入海水之間，有一瞬間耳鳴，她來不及欣賞那些海妖的容貌與身姿如此完美，就見到那些影子頓時四散而逃，宛若遇到天敵一般。那些海妖對她視若無睹，強(qiáng)健的尾翼猛地一擺，全部沖向那些影子。
愛麗絲.莉塔莎勉強(qiáng)抓住其中一個的尾翼，被那巨大的力道拖拽出水面，她立刻松了手，仰著頭大口大口呼吸著。
她是如此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突的看到一只海妖就在不遠(yuǎn)處好奇的打量她，而那海妖的模樣，竟是與杰普森.洛倫娜如出一轍。
海浪打濕了那金色的發(fā)，她輕輕一個擺尾便轉(zhuǎn)身隨著那無盡的海妖群游去，海水像是珍珠一般高高揚(yáng)起噼里啪啦的又砸入浪花之間。
愛麗絲.莉塔莎愣了愣，那是一條泛著金光有著白色尾翼的海妖，是那么的神圣優(yōu)雅，當(dāng)她在海面上停下，那薄紗一般的尾翼與魚鰭就像是最華麗的裙擺被風(fēng)輕柔的撫摸，散開在海面之下，美的甚至有些格格不入。可愛麗絲.莉塔莎就是挪不開眼，掙扎著朝著她游過去，沖著她大喊；
“杰普森.洛倫娜！”
她不知自己為何一定要追著她，也許那只是個幻影，也許那只是影子所帶來的蠱惑，可她就是停不下來，拼了命的想要抓住那飄逸的尾翼。
可她追不上，那潔白的海妖只是輕輕一個擺尾就將她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愛麗絲.莉塔莎有一種直覺，似乎在叫囂著，不能在追下去了。她回過頭去，已然看不到岸邊，只能看到維多利亞號那巨大的身影也變得小了許多，心中發(fā)寒。
有一瞬間，她的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是杰普森.瑪麗薩，杰普森.洛倫娜的母親。
她站在甲板上，凝望著那浩蕩無邊的海洋，對她道；
“我們唱了一輩子古老神秘的傳說，你覺得那些都是真的嗎？”
愛麗絲.莉塔莎則是搖搖頭，誠實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那個答案?！?p> 然后她就看到杰普森.瑪麗薩突然回過頭說了些什么，她沒有聽清，記憶便戛然而止，畫面突然變成了杰普森.瑪麗薩最后一次親吻了杰普森.洛倫娜的額頭，隨后將人拋入了海中，站在甲板上高歌，目送她深愛的人被那深海吞沒。
愛麗絲.莉塔莎想了想，試探性的開口唱道；
“當(dāng)清晨陽光明媚，又一個大好的晴天，蝴蝶在花叢中翻飛，鳥兒也高歌著自由。”
瞬間，哪張熟悉的面容便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愛麗絲.莉塔莎被嚇了一跳，一時亂了手腳，險些沒溺亡在海水之中。
那巨大的尾翼輕輕掃過她的身側(cè)，愛麗絲.莉塔莎慌亂之間扯住那尾翼，這才重新將頭浮出了水面。她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張面，驚得有些呆住，癡癡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拂了上去，于是她便見那和杰普森.洛倫娜擁有著同樣面孔的海妖輕唱；
“大地如此美，我卻向往神秘的海洋，看那翻卷的海浪，聽那涌動的潮汐，撫慰我的心。”
愛麗絲.莉塔莎瞬間呆住了，因為那聲音正與杰普森.洛倫娜的聲音一模一樣，但卻略微有些不同，那音色要更加的空靈，神圣，美的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