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長時間,肖垚便端了一碗大鍋菜、拿著兩個饅頭走進了姥姥的屋子里。
姥姥卻已經(jīng)不在屋子里了,說是去幫著二姥姥家的一起招待親戚和縫補孝衣,還要扯出很多份“利事”給前來吊孝的親戚,表示大吉大利的意思。
肖垚看屋子里只有我一個人,便也不再拘束,端著碗就坐在椅子上,一邊吸哩呼嚕的吃著,一邊給我說,他們父子倆今天早上在族墳發(fā)現(xiàn)的情況。
“昨天晚上基本上算是比較平靜的過來的,”他咬了一大口饅頭,用筷子夾了粉條往嘴里吸,“沒發(fā)生什么事情?!?p> “基本上?那就是還有一些意外事情發(fā)生嗎?”我抓住他話里的意思,盤問道。
“恩,我中間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墳地里有一只烏鴉呱呱的怪叫了幾聲,給我嚇了個半死。”肖垚一臉嚴(yán)肅的說。
我臉上雖然露出鄙夷之色,但是心中卻是對他敢于晚上在墳地里過夜的勇氣佩服不已,尤其是昨晚一整晚的噩夢下來,才真正體會勇氣的可貴。
“你應(yīng)該涂點兒那天我們涂的什么眼淚的,能看到那些影子也好做下預(yù)防,是不?”我跟他開玩笑。
“我心臟不好,呵呵……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今天早晨我爹過去找我后,我們在墳地的周圍仔細(xì)的轉(zhuǎn)了一圈,基本上可以確定幾件事情,我爹這方面還是很厲害的?!毙愓f道。
“哪跟哪兒啊,說話能不能條理清晰一點兒啊,先說說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問他,說話沒有重點這個毛病要治。
“哦,是,司令?!毙愐琅f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整個饅頭已經(jīng)幾口就吃完了,“在墳地的南面二百米的地方有施法的痕跡,我爹大概分辨了一下,幾乎能夠確定對方用的竟然是泄陰陣,就是在一個固定的方位將族墳大陣中的一部分陰氣以集中的方式,一下爆發(fā)出來,而那個他們選定的方位就是我爹他們超度時擺放香案的地方。”
“如果他們施法成功的話,你爹他們會怎么樣?”我問,這些知識我以前可沒有接觸過,所以肖垚比我專業(yè)的多。
“哎,所以我才說,二姥爺一家人怎么都讓人看了不順眼呢,人心險惡啊……”肖垚假模假樣的嘆了一口氣,卻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后來看到我一直在盯著他,這才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湯,說道,“如果我們沒有中途破壞他的施法,我爹和二老姥爺、四老姥爺他們都會被陰氣蝕體,兩個老的估計直接就掛了,我爹估計也要掛一半?!?p> 我聽了心中大駭,小馬舅舅他們竟然用了如此陰險的招數(shù),還好沒有得逞,如果得逞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還有更嚴(yán)重的呢,祖墳里積攢了幾十年的陰氣,如果一旦泄出,肯定會快速的吸引過來大量的異物,我們村子、甚至周邊的幾個村子都會受到影響?!毙惤又f,“所以我爹說,昨晚是你救了他們一命?!?p> “也不能這么說,事兒可是咱們兩個一起做的,屎盆子可不能只扣到我一個人腦袋上面?!蔽译m然嘴上還在給他開著玩笑,心里卻已經(jīng)快速的閃過了很多念頭,接著問道,“那李小香昨晚又是在做什么呢?”
“她那就是小打小鬧,應(yīng)該是狐仙給她明示,有人要破壞族墳的陰氣了,讓她提前做個小陣,在破壞族墳大陣的時候,能夠禁錮一部分陰氣,方便它日后修煉,”肖垚拿起暖壺,又往碗里倒了一些白開水,“結(jié)果,因為她陣法不熟練,而且我們昨天只是超度,并沒有破陣,所以她被她自己導(dǎo)出的陰氣所傷,性命危矣?!?p> 李小香給我的印象并不深刻,她好像一直都是躲藏在自己的房間里,很少出來見人,偶爾出來曬曬太陽也是很少說話的樣子,感覺性格有些冷淡。
“她家不是有胡黃二仙嗎?難道不能救她嗎?”我問,總覺得她家的胡黃二仙應(yīng)該也像保家仙一樣,是有些能力的吧。
這時候,肖天從門外走進來,對肖垚喊道,“就知道你小子在這里呢,吃完了趕緊把碗送過去,人家要刷碗了?!?p> 肖垚連忙拿了碗和筷子跑了出去,嘴里還說著,“天歌,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p> 我看著他跑了出去,便順著剛才的話問肖天,“姨夫,今天早晨有發(fā)現(xiàn)明眼兒的情況嗎?”
肖天搖搖頭,不知道是沒發(fā)現(xiàn)還是不知道,還是不能確定,但是他卻抬頭很認(rèn)真的給我說,“肖天有給你說起吧,昨晚真的要謝謝你,要不然我們幾個可能都會受很嚴(yán)重的傷?!?p> “姨夫,說這些可就見外了,本來事兒也是我和肖垚惹出來的,只是我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兇狠,竟然動了殺人的念頭?!蔽覍⑿闹械脑捳f了出來,二姥姥他們畢竟和姥姥家是鄰居,平時就算多有抱怨,但是又怎么可能會想到他們竟然在背后搞了如此陰險的手段。
“是啊,這次也是我大意了,一直覺得是很多年前他們請了高手過來布置的陣法,現(xiàn)在看來其實是他們自己布置的陣法,而且他們自己的陣法造詣還不簡單,所以以后跟他們打交道都要多留一個心眼了?!彼又f。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隱藏的就太深了,這么多年村子里竟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連我和姥姥都一點兒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不無吃驚的說,心中更是駭然。
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此人究竟是誰,但是我猜想跟二姥爺他們家肯定有莫大的關(guān)系,感覺他就是村里一個極為普通的老頭,最多會覺得他有些神通。
瘦的幾乎只剩下骨頭了,因為牙齒只剩下兩顆了,說話就漏風(fēng),眼睛也渾濁不堪,卻沒有想到會是一個這么深藏不露的人。
“也不是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李小香應(yīng)該是唯一知情的一個人,所以……”肖天說著說著,就很突兀的停下了話頭,看了我一眼,便換了話題,“一會兒你爸媽可能就來了,你好好在家里和他們玩吧,二姥爺那邊你就盡量不要過去搗亂了?!?p>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他便沒有再說什么,直接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