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把氣氛營造的格外曖昧,但顧煦卻憂色重重,遲遲沒進入狀態(tài)。
他又一本正經(jīng)的叫了舒雪的名字一遍。
“最大的原因不是這個。”
顧煦否認了舒雪的猜測,但他張嘴想說什么,卻又沒跟著說出來。
此刻,顧煦心里就像是有好幾個小人在打架——
如果告訴舒雪自己是盛晏的兒子,那舒雪肯定會欣喜和盛家聯(lián)姻,這便正中了盛晏下懷。
但如果告訴舒雪要防范盛晏,豈不是又明擺著告訴舒家,盛晏要算計舒氏集團嗎?
這樣舒老爺子還可能讓舒雪和自己在一起?
顧煦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嘆了口氣。
算了,喜歡舒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
有時候處理矛盾的辦法也不是只有解決問題這一條路。
本來這些年自己也沒怎么和盛晏聯(lián)系,自己現(xiàn)在姓顧,是顧家的孩子,跟盛家沒有關(guān)系。
盛晏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和舒雪有所發(fā)展,又覺得陰謀算計可以實施,那就讓自己和盛晏對抗吧。
畢竟這是盛家的事,舒雪什么也不知道,沒必要牽扯更多的人進來。
想著想著,顧煦心中的焦慮又有所緩解。
舒雪見顧煦遲遲不開口,迫不及待的追問:“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顧煦溫柔一笑,只是寵溺的揉了揉舒雪的頭發(fā):“沒什么,都不重要了。”
“現(xiàn)在,我們就只需要……”
顧煦話還沒說完,一段急促的聲音就打斷了他。
“小雪!小雪!我剛睡醒就聽見服務(wù)員說你被玻璃劃傷了,有沒有什么事?”
沈持鈞小跑過來,硬擠到舒雪和顧煦中間,還一個勁的往后挪,直到把顧煦擠下沙發(fā)。
顧煦忍無可忍的翻了沈持鈞一個白眼,不耐煩的將手里的棉簽摔在地上。
顧煦真是對沈持鈞無語至極。
書香門第世代清流的沈家,怎么會有這么厚臉皮的人?
他屁股下面是有蟲在咬嗎?
這么長的沙發(fā)擠什么擠?
舒雪打量了顧煦的神色一眼,看到顧煦滿臉不悅,尷尬的沖沈持鈞笑了笑。
“沒事,一個玻璃渣子而已,醫(yī)生已經(jīng)幫我挑出來了?!?p> 舒雪一臉幸福的望向顧煦:“而且,顧煦哥哥也替我敷了藥?!?p> 舒雪想起身避沈持鈞遠點,但沈持鈞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舒雪以為沈持鈞又要說什么,正準備打斷他,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沈持鈞緊捂著肚子,滿臉痛苦。
“學(xué)長,你怎么了?”
沈持鈞沒有抬頭,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開始緩緩?fù)鲁痢?p> “聽說你受傷,我著急上火,跑太快有些岔氣?!?p> 他“哎喲”一聲,作勢要把頭靠到舒雪肩上。
見狀,顧煦冷冷一笑,忍不住又翻了沈持鈞一個白眼。
顧煦覺得沈持鈞的演技實在太拙劣,自己剛出道時的演技都比他現(xiàn)在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那有人肚子痛是先把別人按住才開始的?
演戲之前也不說理一理邏輯關(guān)系。
演的這么假,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
沈持鈞的舉動,對顧煦而言,完全就是司馬昭之心。
眼看舒雪手就要搭到沈持鈞額頭,顧煦忽然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剎那間,他整個人就散去了精氣神,像個久病不愈的病人,搖晃著撲靠到沙發(fā)背上。
顧煦抬手想按摩太陽穴,卻因為意識模糊,按了幾次都按偏,一副軟弱無骨不能自理的模樣。
舒雪見狀,果然一把撒開沈持鈞,小跑過來扶住他。
順勢,顧煦攔過舒雪腰肢,靠在了舒雪身上。
“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是頭痛嗎?”舒雪連聲急問。
顧煦微微頷首,裝作難受至極的樣子。
“之前醫(yī)生不是給你說過我腦震蕩需要臥床休息一周嗎?”
顧煦故意學(xué)沈持鈞的口氣,“大概是我看見新聞急火攻心,又是趕路又是淋雨的,腦子就又開始不舒服了吧?”
舒雪將顧煦攔的更緊,生恐扶不穩(wěn)他。
“走,我先扶你到我房間休息。正好給我上藥的醫(yī)生還沒走,可以順便給你看看?!?p> 顧煦嘴角控制不住上揚,他愉悅的輕“嗯”一聲,路過沈持鈞時還趁舒雪不注意,朝沈持鈞擺了個拇指朝下的鄙視手勢。
沈持鈞這才發(fā)現(xiàn)顧煦也是裝的,并且裝的比他成功,還直接把舒雪人給騙走了。
沈持鈞氣不打一處來,臉憋的通紅卻又不好立刻發(fā)作。
顧煦沒有在意他,繼續(xù)裝作不舒服,一路催舒雪快走。
到達舒雪入住的總統(tǒng)套房后,顧煦正研究著后面的戲要怎么演,舒雪卻突然撒手,將他摔倒在沙發(fā)上。
“好了,別琢磨了?!?p> 舒雪兩手將顧煦禁錮在身前,居高臨下的彎腰抵近。
“我知道你也是演的?!?p> 顧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舒雪看到顧煦被拆穿小伎倆后害羞的模樣,忍不住又想開他玩笑:“顧煦哥哥,真是沒想到啊,你也有學(xué)人裝病的一天。”
既然已經(jīng)被舒雪抓住了把柄,那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顧煦干脆正面承認,“怎么?只許他沈持鈞州官放火,就不許我依葫蘆畫瓢的百姓點燈啊?”
見顧煦像個小學(xué)生一般找理由嘴硬,舒雪不由嗤笑出聲。
“可以,可以?!?p> 舒雪把玩著顧煦的領(lǐng)帶,媚眼如絲:“在我這里,哥哥想怎么放火都行,我說話算話?!?p> “只是,我還是想問你……”
舒雪進一步突破顧煦的安全距離,鼻吸可聞的貼近顧煦的臉頰問道:“哥哥這樣是吃醋了嗎?我想聽你說?!?p> 顧煦并沒有正面回答。
他只是凝視著舒雪濕漉漉的圓眼,眸中不加掩飾的,滿是被舒雪誘惑出來的欲望。
顧煦緩緩抬起下巴,試圖用親吻來向舒雪證明一切。
可舒雪卻用食指抵住了他的企圖。
“你在我房間好好休息,我會讓人給你送套干凈衣服上來?!?p> “酒店今天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必須得去處理?!?p> 舒雪俯首看了眼腕表時間,“中午一點之前,我一定回來陪你吃午飯?!?p> “好嗎?哥哥?!?p> 舒雪的聲音溫柔沉靜,像只令人無法抗拒的海妖。
“去吧?!?p> 顧煦又揉了揉舒雪的發(fā)頂,“工作慢慢來。不論多久,我一定在房間等你,放心。”
舒雪心滿意足的“嗯”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