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的舅舅聽說姐夫出事后,趕緊安排了一下手頭的事情,從福淵省趕了回來。
姐姐去世時,他才十五歲,父親去世的早,母親身體又不好,家里平時全靠姐夫撐著。即使姐姐不在了,姐夫也沒有放棄他們,一邊照顧年幼的孩子,一邊掙錢養(yǎng)家。
所以,他心中非常敬愛這個姐夫。曾經(jīng)他還勸過程安,讓程安接受爸爸的選擇,廖菲來到他們這個家并不是什么壞事,這樣又多了一個人疼愛他。
可是叛逆的程安從小被嬌慣壞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說重了就翻臉。
后來姐夫不提了,他也只好作罷。
現(xiàn)在,程安一定很后悔,姐夫也一定很內(nèi)疚。廖菲這個可敬又可憐的女人,讓人感到痛心不已。
他陪著姐夫去看了廖菲最后一眼,并向廖菲的家人深深的致歉。
廖菲的家人在聽完新區(qū)分局的警察對整個案件的調(diào)查報告后,最終選擇原諒程玉強。這么多年,程玉強對廖菲、對他們一家人確實不錯,他們也不相信他是兇手。
他們請求警察,無論如何也要查出殺害廖菲的兇手,他們一定要親眼看著兇手落網(wǎng)。
卜峰向他們保證,警方會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給他們一個交代。
深夜,于錦凡來到西郊廢品處理站后面的一處破舊廠房內(nèi),找到那間勉強能算得上是“房間”的地方,看到了清潔工羅尚林。
他坐在一張小木凳上,前面是兩塊木板拼起來來的桌子,桌上放著一張圖紙,他正低著頭津津有味地看著。
看到他進來,他沖他招了招手,讓他在他旁邊坐下。
“我們副局長費了好大力氣,弄到一張錦上小鎮(zhèn)的平面圖,我們來研究一下這兩張圖,找準實驗室的準確位置,確保一次成功?!?p> 聽了羅尚林的話,于錦凡既佩服他又覺得不忍??煽吹剿麧M不在乎的樣子,他也不再說什么,掏出那從劉銘陽那兒拿來的平面圖,和他那張并排鋪在一起。
錦上小鎮(zhèn)雖然建在原來的金利制藥公司的舊址上,但面積比原來大了五倍不止,要想找到一個小小的實驗室談何容易!
他們打開手機上的計算器,又拿出筆和草稿紙,邊計算邊在上面畫著。
終于,他們確定金利制藥公司總部大樓在錦上小鎮(zhèn)的花園酒店旁邊,而藥廠的位置在距離較遠的一個花園附近。
于錦凡拿出一張空白紙,按著羅尚林的指示畫了一張地圖,從錦上小鎮(zhèn)大門處直通花園。
“去看看吧!”羅尚林收起所有的圖紙,對于錦凡說。
“現(xiàn)在?”于錦凡想了想,“現(xiàn)在不行,你不能露面。別忘了錦上小鎮(zhèn)是誰投資建設的!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機關,貿(mào)然進去等于自投羅網(wǎng)。”
這些羅尚林何嘗不知,他并非一時沖動,而是覺得不能再等了。
“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所有人都以為我躺在殯儀館里……”
“不行!”于錦凡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才更要隱藏好自己,盯緊局里的叛徒,那件事情同樣重要。”
“你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了?”羅尚林問。
于錦凡點了點頭。他們重新坐下,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經(jīng)過兩個多月的“徹底整改”,錦上小鎮(zhèn)現(xiàn)在正等著8月26日那天的到來,因為那一天是小鎮(zhèn)重新對外開放的日子。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等不及想進去游玩了。有些膽大的,或者有背景的人,會悄悄進去,當成自家的花園一樣游玩,或者拍拍寫真什么的。即使被人知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最多就是被警告一下。
特別是一些廣告公司、婚慶公司,會提前賄賂好相關人員,進去拍攝宣傳片或婚紗照。里面風景美如畫,又沒有人打擾,絕對是最理想的外景拍攝地。
沉寂中的錦上小鎮(zhèn)正在慢慢復蘇,等待正式開門的那天,其火爆程度應該不會亞于第一次開門的時候。
于錦凡上午參加完羅尚林的“葬禮”,然后就去找江裳月了。
江裳月正在為羅尚林的死獨自難過,一上午都坐在辦公室里拒絕見任何人。
于錦凡換了身衣服,買了一束鮮花來到欣尚雜志社,告訴前臺他要找《煦美服飾》的主編。
前臺打電話到主編辦公室,得到的回復是讓他等著,她這會兒有要緊的事要處理。
于錦凡就當作她真的有事了,先坐到休息區(qū)去等她了。
幾分鐘的工夫,他身邊就圍了一圈人。
“你是新來的員工嗎?”
“看樣子應該是模特吧!”
“是過來拍攝的嗎?”
“沒錯,他是我找來的模特!”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讓他們?nèi)嫁D(zhuǎn)過身來。
江裳月站在那里,兩手抱在胸前,氣勢十足。
于錦凡站起來,把鮮花送到主編面前。
江裳月沒有接,只是對他說:“跟我過來!”然后邊往辦公室走邊讓助理去準備,十分鐘后他們要去錦上小鎮(zhèn),為新一季的服裝拍攝宣傳片。
于錦凡跟著她來到她的辦公室。
一進門,她就重重地把門關上,又突然轉(zhuǎn)身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qū)⑺种翂Ρ凇?p> 于錦凡不明白她這一番操作是什么意思,也沒有馬上反抗。
“你不是剛從羅尚林的葬禮上回來嗎?這花沒用得上,轉(zhuǎn)手送我了嗎?”
聽著江裳月江講理的話,于錦凡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站在她的立場,她說得也沒有錯,因為她并不知道羅尚林其實并沒有死,那骨灰不過是一個出車禍死亡的流浪漢的。
“大小姐,你看清楚了,我怎么可能抱著紅玫瑰去參加葬禮?”于錦凡被他按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江裳月瞪了他一眼,松開了手。
于錦凡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幫她把花插到窗臺上的花瓶里。
“你來這里干什么?”她冷冷地問。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拍攝。”于錦凡看著她,她已經(jīng)不像上次那么可愛了,特工的本質(zhì)在他面前暴露無疑。
“我說拍攝,是我的工作,你……”江裳月沒有說下去,因為她似乎明白了。
于錦凡很欣賞她的聰明和機靈?!白甙桑铱梢宰瞿愕闹??!?p> “我不缺助理,只缺一個模特。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何不成全你!”江裳月這次可沒有打算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