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敗的城市黎，她流浪著，經(jīng)常會去支流破碎的高樓中走走。一層一層的樓梯走著，看著每層樓里有沒有可以用的東西，有時會撿些罐子，用來裝水，破衣服，用來避寒。撿到東西太難了，因為流浪者不只她一個，能用的東西已經(jīng)被撿的差不多了。還能遮風(fēng)避雨的拐角處都有一些人住著，他們大部分都組成團(tuán)體，可以互相幫助。而她卻只是一個人，雖然生存的可能性小了很多，但她想，這樣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呢。如果哪天她凍死或者餓死了，她也坦然。有了這種生存態(tài)度，她也不害怕黑夜、寒冷和死亡了，可反而她卻能活下去，不生病，在饑寒時不會多久就會找到些食物和衣物。
在不尋找生存品的時候，她會安安靜靜的坐著、躺著，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城市怎么了？能不能走出這個城市呢？城市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呢？待在這里的人們除了找生存品會不會也像她一樣思考些東西呢？尤其在夜里的時候，看著格外閃亮的星空，她多想自己能生出一雙翅膀，飛到空中。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她睡的正熟，感覺身下涼涼的，這已經(jīng)不奇怪，半夜總被凍醒。可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準(zhǔn)備活動一下，暖和了再睡覺。這一睜眼，她嚇壞了，周圍都是水，而且還在涌動著。一時間她懵了，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她踩著水尋找人們，在一個拐角的土房子，窗戶上有塑料薄膜覆蓋著，這樣代表里面是住著人的。她沖進(jìn)門，是一個里外的套間，地勢比水面高一些，睡著的是一對對母女。她呼喊她們，有幾個醒來了，看著水已經(jīng)從門涌進(jìn)來了，驚慌的踩著高一點(diǎn)的土梁子往更高處的里屋走去。
有一個小女孩醒來了，她伸手去拍熟睡的媽媽，可媽媽睡得太沉了，幾下子沒有拍醒。女孩著急的站起來去拽媽媽，媽媽醒來了，可小女孩卻腳底一劃掉進(jìn)了渾濁的水里。她看到小女孩子掉進(jìn)了水里，撲騰了幾下沉了下去，馬上跳進(jìn)水里去摸索著，小孩子的媽媽也掉進(jìn)水里去找自己的女兒，卻很不見上來。她摸索到一只瘦弱的胳膊，使勁抓著她出水面，小孩子得救了。叮囑好小女孩不要掉下來，還讓套間里高處的人們把女孩看管起來，她馬上又到水里去摸索小女孩的媽媽。
水流的越來越急了，她換了很多次氣去救，可卻什么都沒有摸到。十多分鐘過去了，她的力氣很弱了，而且太冷了，她不能再進(jìn)入渾濁的水里了，眼睛已經(jīng)被臟水蟄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她必須放棄，否則連她自己也活不了。她聽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但沒有一點(diǎn)辦法。
她從水里出來，眼睛模糊著，心里想，看不清也很好，起碼看不見小女孩還有那些得救人們痛苦的臉。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她到了那個高處的里屋，沒有被水淹沒的一片干燥的地方。里面躺著一個男人，醒著，卻無動于衷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她看了看他，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點(diǎn)表情。她不憤怒，在這樣的情況下，保自己的命是大家的基本準(zhǔn)則，而她這樣救人的舉動反而讓人感覺奇怪的。
也許生命是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的，怎么都是個死，餓死、凍死，而小女孩的媽媽只是被淹死。被淹死只是超出人們的預(yù)料而已。除了小女孩是因為失去保護(hù)她的媽媽傷心以外，其他人的難過和眼淚可能只是因為被嚇到了。
她太冷了，雖然很想離開這里，但是卻動不了了。她蜷縮在一個角落里，衣服上的水流出來，感覺暖和一點(diǎn)點(diǎn)，看到高處的窗戶上有一絲絲晨陽的光。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如果水退了，她就要離開這里。
果然，隨著太陽光逐漸變強(qiáng)變暖和，水位很快下降。沒幾分鐘屋子里的水就都沒有了，地上顯露著被沖出的水洼。一個淺淺的水洼里，小女孩的媽媽就躺在那里，身體是那么的消瘦，就是一副皮包骨，死亡后灰冷的皮膚顏色看上去很恐怖。
她看著小女孩，已經(jīng)被嚇傻了，一動不動的看著死去的媽媽。而人們根本沒有注意水洼里的死尸，開始趕忙走出去尋找食物了。
陽光正好通過窗戶照到她的身上，這個位置是暖和的地方，她看著那個強(qiáng)壯的男人，如果他想搶奪這個地方，她會馬上離開，她沒有力氣和實力去和他爭奪。那個男人看了看她，沒有說一句話，還是沒有一點(diǎn)表情，離開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呆住的小女孩和恢復(fù)體力的她。她感覺暖和些時，站在小女生身后，看了一點(diǎn)水洼里的尸體，拉起小女孩冰涼的手也離開了這個屋子。她們都太餓了，需要去外面找吃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