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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海的邊緣,零抓了一把腳下的砂礫。
砂礫在她掌心流動,卻在脫離海面的瞬間凝固成晶瑩的顆粒,每一粒都映著零與玄溟的影子——這是**時之砂**,凝固著所有踏入者的記憶片段。
“小心些?!毙榈暮诩y在踏入海域時突然躁動,“這里的時間是斷裂的,每一步都可能踏入千年前的幻境?!?p> 話音未落,零的靴尖觸到一片潮濕的砂地。海浪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聾的廝殺聲——
她站在一座燃燒的神殿中,初代逆神者正與太荒對峙。兩人手中的劍與零和玄溟的武器一模一樣,而玄溟的黑紋竟爬滿了初代逆神者的脖頸!
“這是……你的記憶?”零猛然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玄溟的瞳孔化作深淵般的黑色。
“不?!彼穆曇羯硢?,“是初代逆神者強行塞進我魂魄的……他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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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初代逆神者的劍鋒刺入太荒胸口:“你是我最完美的造物……卻偏偏要背叛我!”
太荒的鎏金瞳淌著血淚,手中斷劍卻毫不猶豫地斬下初代的頭顱:“師父,你創(chuàng)造逆神格時……可曾想過自己也會被反噬?”
頭顱滾落在地,初代的嘴角卻勾起詭異的笑:“你錯了……我從未死去。”
他的身軀化作黑晶,鉆入太荒體內(nèi)。零的鎏金瞳看得真切——那黑晶中藏著與玄溟同源的神紋!
“原來玄溟的黑紋……是初代的一部分?!绷愕膭︿h顫抖,“你也是他的造物?”
玄溟的黑紋突然暴起,纏住零的手腕:“不止是我……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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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崩塌,兩人墜回現(xiàn)實。
玄溟的黑紋褪去,露出心口一道發(fā)光的裂痕——那里嵌著一枚殘缺的黑晶,與初代逆神者消散前的結(jié)晶如出一轍。
“當年初代將逆神格一分為二,一半植入太荒,一半封入我的魂魄?!彼堕_衣襟,裂痕中浮現(xiàn)出零的臉,“而你……是太荒用審判權(quán)能創(chuàng)造的‘容器’,為了容納初代最后的意識?!?p> 零踉蹌后退,鎏金瞳映出永生難忘的畫面——
初代逆神者的虛影從她心口的新芽中鉆出,狂笑著握住骸骨巨劍:“終于等到這一天……這具身體,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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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海掀起滔天巨浪,零的身體不受控地浮空。初代的意識在她識海中肆虐,新天道的嫩芽被染成漆黑。
“殺了我……”零將骸骨巨劍拋向玄溟,“趁他還沒完全占據(jù)我的身體!”
玄溟接住劍,黑紋卻寸寸崩裂。他想起幻境中太荒弒師的那一劍,想起零在逆神冢說的“你是我的影子”,最終反手將劍刺入自己心口的黑晶!
“你瘋了嗎?!”初代的咆哮震碎海浪,“你死了,她也活不成!”
“我知道?!毙榈暮诰榱?,永夜海的時之砂突然倒流,“所以……我要賭你的貪生怕死?!?p> ---
初代的意識被迫脫離零的身體,倉皇鉆向玄溟破碎的黑晶。就在這一瞬,零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鎏金瞳與永夜海的時之砂共鳴——
“以審判之神的名義,判你……**永錮時淵**!”
骸骨巨劍貫穿初代的虛影,時之砂化作鎖鏈將其拖入海底。零抱住墜落的玄溟,發(fā)現(xiàn)他的黑晶已碎,魂魄正隨著時之砂消散。
“這次……終于能替你死了?!彼χ鴵嵘纤狙哪槨?p> “我不準!”零的淚水墜入他心口,新芽突然鉆出胸膛,根系纏住玄溟的殘魂。人族愿力的金光與逆神格的黑紋交織,竟在他心口凝出一枚全新的結(jié)晶——半金半黑,如雙生花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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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永夜海的砂礫不再凝固。
零背著昏迷的玄溟踏浪而行,心口的新芽已然綻放,花瓣上流轉(zhuǎn)著金黑交織的紋路。
“你用自己的魂魄溫養(yǎng)他?”初代的聲音突然從海底傳來,“真是愚蠢……他不過是……”
“閉嘴?!绷愕膭︿h刺入海面,“他是玄溟……是我的半身。”
海浪吞沒了初代的詛咒。遠方的海平線上,一縷晨光刺破永夜,照在玄溟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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