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間聞到一陣清香,久久未散,好像還越來越清晰了。
秋傅七眉心微動,長長的睫毛緩慢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熟悉的房間,尋著香味,秋傅七側臉過去,發(fā)現(xiàn)了白蔽之跪坐在蒲團上,雙手正在案上擺弄茶具,那茶味的清香便是方才鼻翼里聞到的清香。
白蔽之端起茶杯,先是閉眼聞了聞,隨后慢慢品了一口,最后看也不看秋傅七,道:“醒了”。
秋傅七緩慢起身,身上覆蓋的被褥因為起身而滑落到了腿部,起身的第一句話便是:“為何救我?”。
“救你?”那白蔽之仿佛是在聽一件好笑的事情一般,想也不想,便道:“我都恨不得你死,救你做什么”。
秋傅七沒有馬上回嘴,自然是知曉白蔽之嘴硬,那日在籬府和白蔽之眼神示意,白蔽之便是明白了秋傅七的用意,所以,才在那鷂笄面前上演了哪一出,不過,那些人是真死,秋傅七也沒有打算活著,不然,當日慕華和秋傅七二人一定會陷入一場更大的漩渦,為了盡快從中掙脫出來,秋傅七選擇了犧牲自己。
秋傅七想要救慕華,并且知曉戰(zhàn)硯和微政一定會設法救慕華,所以,在緊急關頭選擇了那樣的方式,他心中知曉,白蔽之一定會幫助自己!
可令人沒有想到是,白蔽之把自己從死人堆里帶了出來,這間房間是他第一次醒來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很傷得很重,當時聽到白蔽之提起慕華的行為,為之震驚,他知曉慕華定會傷心,可心里想著,只要慕華活著,自己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辭,可偏偏計劃里算露了慕華會直接炸了那宮殿。
他已經做好了計劃,在生前,也早就同籮邀計劃好了如何對付鷂笄,可偏偏······
去大牢看慕華的那一次,秋傅七想要激起慕華生的欲望,他多想陪在她的身側,可是暫時不能,在世人眼中,他秋傅七已經是一名死人了,再次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恐怕對慕華不好,加上他受傷極重,從大牢中回來以后,便又昏迷了,而且看起來,昏迷得的時間還很長。
“不管怎么樣,謝謝你?!彪m然白蔽之冷言冷語,但秋傅七還是道謝。
畢竟,白蔽之確實沒有理由救自己的,甚至白蔽之說得對,白蔽之是恨不得我死的。
如果不是因為白蔽之對慕華的那絲留戀,恐怕,沒人能夠左右的了白蔽之了吧。
“不需要?!卑妆沃淅涞溃@才看向了秋傅七,繼續(xù)開口:“你以為我讓你活著是真的想要救你,你錯了,我不過是想讓你痛苦罷了”。
痛苦?這兩字讓秋傅七搖了搖頭,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談何痛苦呢?
反倒是白蔽之臉上的興趣加深,秋傅七不明起來,甚至有些疑惑。
“是不是慕兒出事了?”秋傅七面色著急,一把掀開被褥,整個人直接站起了身,欲要出門,卻聽得白蔽之淡淡一句:“你放心,她沒事”。
秋傅七這才沒有繼續(xù)向前走,因為事到如今,白蔽之沒有理由欺騙自己,所以,秋傅七相信這是事實。
“好好躺著吧,你的傷還沒有好全?!卑妆沃?,殺人容易救人難,何況要騙過自己的親爹,鷂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秋傅七的尸體,大概也不會那么著急想要奪取皇帝的位置。
救一個死人,確實也耗費了白蔽之不少的力氣,這個時候秋傅七要出現(xiàn)在慕華面前,恐怕那微政會發(fā)瘋,人豈不是白救了。
秋傅七確沒有躺下,盯著白蔽之,總覺得白蔽之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瞞了自己。
“你方才說,想讓我痛苦,是什么?”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是有事發(fā)生了。
“都說了無事,你的傷害未好全,難道你又要拖著受傷的身體去見華兒?”白蔽之確沒有回答秋傅七心中的疑問,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又道:“見到了她,又能如何,我估計戰(zhàn)將軍和皇帝都在想辦法把她從牢里救出來呢,你去了,只能壞事,還是先養(yǎng)好身體再說吧”。
白蔽之現(xiàn)在不說,倒也不是為秋傅七的身體考慮,只是真的想要看看,秋傅七面對慕華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會如何?
不過,要是拖著傷知道,怕是眼前這個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又要去陰曹地府走一遭了。
聽了白蔽之的話,秋傅七覺得倒是有些道理,雖然面上還是有些擔心,但卻回到了被窩里,盯著一直漫不經心喝茶的白蔽之。
他覺得白蔽之這個人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時常嘴硬,但跟他父親鷂笄完全成了兩種性格,大概也是因為白蔽之一直一來都是一個孤獨的狀態(tài)吧,又加上感受到了這世間最為美好的東西,所以,才這般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