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是大理石修葺的露天圓形八卦祭祀臺,漢白玉砌的欄桿,以及五根雕龍大石柱,每根石柱上頂著一顆冒著藍幽幽火焰的火球,地板每行都是由九塊地磚鋪成的,最神奇的是,竟還拼成了一個八卦圖案。
青銅香爐小鼎、燭臺與豬、羊、牛等祭品都早已擺好在金色祭祀臺上。
大祭司頭戴七彩羽翼冠,彩繪面具掩面,身著一襲玄底七彩羽翼長袍,帶著十來個玄衣的徒兒們站在祭案左側(cè),等候君上、王妃到來。
暮昊辰與王妃登上祭壇,朝祭祀臺緩緩走去。
一玄衣童子瞧見君上與王妃走到了祭祀臺前高聲叫道,“吉時到,祭龍祖?!?p> 話落,大祭司一面帶領(lǐng)著九名玄衣童子手舞足蹈,一面低聲吟誦咒語。
兩名玄衣童子朝祭祀臺左右兩邊走了去,各取出三柱香,在燭火上點燃后,低頭雙手遞給君上、王妃,之后退到一旁再次高聲叫道,“君上、王妃三拜祭龍族?!?p> 暮昊辰雙手接過香,執(zhí)于額前,彎腰曲背虔誠三拜。
赤澤泊兩岸的、橋上的、泊里龍舟上的百姓頓時安靜了下來,面向祭壇,雙手合十虔誠三拜。
暮昊辰與王妃低頭三拜后將香插入香爐里。再走到白玉欄桿前,鳥瞰腳下滾滾赤水。
赤澤泊上停著十艘龍舟,每艘龍舟顏色不同,形態(tài)各異。
“禮畢,龍舟比賽開始,”伴隨著尖銳的一聲,赤澤泊上鑼鼓齊鳴,龍舟上的漢子們揮舞著船漿,斗志昂揚地滑動著船兒前進。
岸上百姓們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歡呼聲,場面熱鬧非凡。
所有的人都涌向岸邊瞧比賽,冬青與如意許久也未見此熱鬧場面,不由自主地朝岸邊靠近為龍舟上的漢子加油。
比賽激烈地進行著,所有人都精彩的龍舟比賽吸引了,不知為何輦子起火了,直到一個騎在父親肩上孩童脆生生叫道,“起火啦,起火啦。”
父親雙眸盯著赤澤泊中的龍舟笑道,“傻孩子,這是賽龍舟,是吃水,不叫起火?!?p> 當冬青聽見喊聲,鼻子嗅了嗅,是有一股燒焦的味道,扒開人群鉆出來一瞧,整個輦子都燒起來了,他嚇得語噎,“火、火、輦子著火啦?!?p> 如意回頭一瞧,“哦,輦子怎著火了?火、火、這把火燒得太好了,”心中暗暗竊喜,那雪兒應(yīng)被燒焦了吧,王妃再也不用因它煩惱了。
冬青欲往火中撲去,朝火中大聲嚷嚷,“雪、雪兒、雪兒......?!?p> 如意牢牢拽著他厲聲道,“你不要命啦。”
“雪兒呀雪兒,連你都照顧不好,我活著還有何用呀,”冬青眼睜睜瞧著大火將整輦子燒沒,我可怎么跟君上交代呀。
如意拽著冬青衣衫不松手厲聲教訓(xùn)道,“冬青你傻呀,你沖上去也救不了雪兒,何苦白白送了性命?!?p> “如意,我沒用呀,雪兒都沒照顧好,”冬青愁眉緊鎖,“如何向君上交代呀。”
“你跟君上也有些年頭了,君上不會責(zé)怪你的?!比缫馇贫鄾]了要往火堆里沖得勁兒,邊松開手。
冬青越想越害怕,渾身無力、癱坐在地上哭泣,此次怕是兇多吉少了,君上肯放過我,夫人恐怕也饒不了我。
暮昊辰看完一局賽龍舟扭頭對王妃冷冷道,“回吧。”
“君上,許久未見賽龍舟了,再瞧瞧吧,”王妃柔聲細語道。
暮昊辰?jīng)]理王妃,板著臉轉(zhuǎn)身朝祭壇階梯走去,“沒瞧見雪兒心中空落落的,它都等我許久了?!?p> 他剛準備邁腿下臺階,便瞧見祭壇腳下冒起一團烏煙,“糟了,雪兒,”他雙腳一點地,騰空而起,朝輦子飛了過去。
王妃瞧君上飛走了,一跺腳嬌滴滴叫道,“君上,等等臣妾?!?p> 暮昊辰落在輦子跟前,瞧著地上癱坐著的冬青泣不成聲,著急地問道,“冬青,雪兒呢?雪兒呢?”
如意瞧冬青泣不成聲低頭行禮道,“君上,奴婢有罪,沒瞧好輦子,不知何人將輦子燒了。”
暮昊辰扭頭怒目圓睜吼道,“本君問雪兒呢?雪兒呢?”
“雪兒應(yīng)是被這火一道燒沒啦,”如意小聲回道。
“不會的,不會的,雪兒乃神獸,燒不死的,”暮昊辰一個勁兒搖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切,內(nèi)心深深自責(zé)道,我怎么就不把你帶上。
“君、君上,你處、處、處死冬青吧,冬青無能,啥、啥也干不好,”冬青跪在暮昊辰腳下一面磕頭一面顫顫巍巍哭泣道。
暮昊辰踢開冬青,轉(zhuǎn)身朝著人群中高聲喊道,“雪兒、雪兒、雪兒……?!?p> 他不信雪兒就這樣活活被燒死了,雪兒不會死的,不會的,他沖進人群一聲聲呼喚,“雪兒、雪兒,”從江南岸邊挨個兒找。
群眾甲怒氣沖沖地扭頭瞪著神色緊張的暮昊辰,高高掄起拳頭厲聲道,“兄臺,看比賽,你做甚?!?p> “雪兒,你瞧見雪兒了嗎?我的雪兒不見了,”暮昊辰看著他著急的問道。
群眾甲搖了搖頭,收回拳頭,“原來相好的丟了?”
暮昊辰繼續(xù)向前擠去,嘴里不停地喚道,“雪兒、雪兒......?!?p> “那個人像是君上?!比罕娨?p> “像嗎?”群眾甲
“他就是君上,瞧他戴的冕?!比罕娨?p> “君上他這是怎么啦?”群眾丙
“像是在尋人,”群眾甲
“雪兒是誰?”群眾丁
“是君上相好的?”群眾甲
“她不愛君上,悄悄跑啦?”群眾丙
“君上還會有人不愛?她是不是沒長眼睛呀?!比罕姸?p> “不會,有誰舍得離開君上呢?”群眾乙
“那君上為何尋雪兒?”群眾丙
……
暮昊辰從江南岸找到,江北岸,都沒瞧見雪兒的蹤影,眼淚在眼眶中掙扎,他又跑回橋上,從橋尾尋回橋頭。
黎羽遠遠地跟在君上身后,瞧著他穿梭在人群中的背影,心中酸酸的,“君上好不容易得了一伴兒,怎會活活被燒死了,他太可憐了?!?p> 龍舟比賽結(jié)束,雪兒從人群中鉆了出來,回到輦子處,瞧著滿地灰燼,“發(fā)生什么事了?冬青怎坐在地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