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穩(wěn)定上黨局勢,可能搗亂的人也全部送進太行山,一些拖了很久的事情也該處理了。首先是外來的官吏,郡守以下有幾十個,其中有幾個因為作惡而殺頭。這些人不好處理,留著是禍害,殺又殺不得,最后還是全放出去,不過要拿錢買命。
其二就是商人,大同軍自然是財產共有,所以上黨本地商人的資產全部沒收。那么外來的商人怎么處理呢?最后還是全部放回去,而且物歸原主。為什么要放回去?答案很簡單,以后要靠這些人長期做生意。
既然是大同軍和商人做生意,生意地點就無所謂了;所以,大同軍設了兩個交易點,一個設在白陘通道的大山之中,也就是泫氏西南的大山中。哪里修建了一個堡壘,防止?jié)h軍從白陘道進入上黨。白陘本身就是一條古商道,有商客的休息點,交易點就設在那些休息點。
另一個交易點設在石研關附近。有三條通道臨近這里,分別是井陘、嶂石巖通道通冀州,還有井陘的后半段通晉陽,這也都是古商道。據(jù)說,趙奢大敗秦于閼與,那么趙奢是怎么兩天一夜從武安附近跑到閼與?肯定不是走井陘或滏口陘,那么只能是從贊皇山附近的大峽谷經石研關到閼與,那要摔死多少人?怎么看兩天一夜,幾十萬大軍穿山越嶺都有點詭異。
完成以上的雜事,劉渏集團要為未來做打算,于是,一個大型的會議在屯留召開。
第一個核心問題還是吃,怎么喂飽這十五萬人。農事團做了一個調查,認為上黨地區(qū)閉塞,耕種方法落后。所以,采用大同軍的耕作模式,淘汰低產量的耕地,在沁水、丹水、清漳河、濁漳河流域選擇合適的地方興修水利,開拓出一百五十萬畝高產地還是可以做到;按畝產四石,隔年休耕,這些耕地可以養(yǎng)活三十萬人,但是這需要至少三年才能達到。
最后,確定建立兩個大型居住點,一個建在屯留、壺關、潞城一帶,一個建在高都、泫氏一帶,其它地方再建立若干小居住點即可。
這樣,就要把那些棲息在貧瘠土地上的百姓搬遷到這些居住點,可以提高水利工程的利用效率。那些小地方修建水利工程算不過賬。
劉渏還是有先見之明,選擇夏收、播種完成后攻擊上黨,這樣就有了秋收。等到秋收后就可以將百姓遷移出一部分,到選好的地點墾荒、修建水利設施。明年秋收后就可以完成第二批遷移。按秋收的勞動量算,一部分百姓可以提前遷移,這樣可以新開拓出一部分耕地,趕上種植冬小麥。
要達成上面的目標,需要大量的工具、牲畜,怎么解決?匠事團已經探測好,要在屯留和高都附近各建一個工坊區(qū),如果現(xiàn)在開始建設,九月就可以出農具,趕上秋收后的墾荒之用。于是又一個話題提起,要把上黨所有的工匠集中起來。
牲畜就比較麻煩,太行山基地就沒多少牲畜,大同軍現(xiàn)在只有步兵沒有騎兵。唯一的辦法是與晉陽做生意換取大批牲畜。
劉渏聽的昏昏欲睡,大事講完后劉渏來了精神。坐直身體,干咳幾聲,掃視一遍在座:
“在座,你們說說看,我們現(xiàn)在的主要目標是什么?”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各種想法一大堆。等到大家都說完了,劉渏接著說:
“我們現(xiàn)在的目標還是求活,你們中只有少數(shù)人提及,大多數(shù)人還在做夢過大老爺?shù)纳?。雖然你們沒直接說出口,但就是那個意思?!?p> “我告訴你們,別做夢了。今年黃巾軍、羌胡、烏丸幫我們吸引了大漢的注意力;明年就是我們幫別人吸引漢軍的注意力,最多一年,漢軍就會向我們發(fā)起全面攻擊?!?p> “上黨是中原要塞,可以向任何一個方向發(fā)展,但也是四戰(zhàn)之地,任何方向都會遭到漢軍進攻。所以我說我們還是在求生?!?p> “求生有求生的活法,都說說怎么求生吧?!边@個話題就有點虛,有點大。能坐在這里的智商都不低,否則在亂世中活不下來;其次,腦子沒那么好使也只能干點其它不用腦子的活。所以每個人也都背會了幾本書,理解不理解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背會了總要讓別人知道吧。
“這次進攻上黨,醫(yī)師立了大功,我們是不是繼續(xù)派遣醫(yī)師到上黨周邊去傳道?”
“別發(fā)白日夢了,大賢良師以符咒治病傳道,我們大同軍以砭石針灸傳道??梢?、可二不可再三也,送醫(yī)師出去就是讓他們去送死,不過可以派醫(yī)師到太行黃巾軍中去傳道。”
“老子說: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所以,我們自己首先做到不見可欲。老子還說:是以圣人抱一為天下式。我們大同軍的一是什么?所以我們要和百姓有飯同吃,有難同當。我明天就換衣服,和百姓穿一樣的衣服。”這貨眼尖,注意到劉渏的衣服?!?p> “是你說還是老子說?老子也說: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我們目前還是以吃飽肚子為要,其它的都是多余的東西,全部拿去換馬?!?p> “老子也還說:見素抱樸,少私寡欲,絕學無憂。將軍,我們以后的識字課是不是不用上了?”
“你個不學無術的,不要找借口,是吧將軍。我們還是要學識字,不但要學還要大學特學;我們還是少點虛偽多點真誠,少些私欲多些純樸為上?!?p> “是啊,老子也說兩句:罪莫厚于甚欲,咎莫憯于欲得,禍莫大于不知足。故知足之足,常足矣。老子的另外一句是:知止可以不殆?!?p> “說得對,老子補充一點:化而欲作,吾將鎮(zhèn)之以無名之樸。我們的約法三章不夠用了吧?人有那么多欲望,不用樸去鎮(zhèn)壓,恐怕化而欲作,所以還是要始制有名。”
軍師團的人聽到這些話不知道什么感想,這些夫子都沒發(fā)言。老子都說了,自然不需要夫子多嘴。
“好了,別再亂講。不過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們大同軍的“一”還是要好好宣揚,讓所有百姓都知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食?與子同庖。沒要緊事的都去墾荒,出力氣你們總會吧!”
“我再強調一點,大同軍暫時實行一夫一妻制,你們都把女人搶走了,別的兄弟怎么辦?我還是那句話,誰要是亂來,我親自把那玩意割了?!痹谧逄么笮Α?p> “不過,我們對外的生意誰管呢?大同社怎么管理?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對了,既然提到樸,誰該管?都好好考慮一下,下次找機會一次解決。別整天呆在這里瞎說,有這個時間多開幾畝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