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小婉還是像往常一樣，七點(diǎn)出頭就到了JK家。JK剛剛準(zhǔn)備好所有的配料?？粗⊥襁M(jìn)門了，就招呼她洗好手，坐下，看著她很開心地說：“今天請你吃天津的煎餅，好不好？”
“煎餅？”小婉不可思議地說，跑到JK的旁邊，發(fā)現(xiàn)廚房的吧臺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堆配料：調(diào)好的面，炸好的脆餅，炒過的土豆絲和海帶絲，生雞蛋，還有一碗甜面醬。最后就是罩臺旁邊那個攤餅的小爐子，看著和國內(nèi)街邊攤餅的爐子很像，只不過是用電的，看著也小巧一些。
小婉像是從來沒見過攤煎餅一樣，把桌上東西都問了一遍。
“這是什么？顏色怎么有點(diǎn)灰灰的？還帶點(diǎn)綠？”“調(diào)的面??！不過里面加了點(diǎn)綠豆打的粉。”
“這又是什么？在哪里買到這個？”“這個簡單，買點(diǎn)云吞皮炸一炸就好了。”
“這個呢？能吃嗎？”“這就是土豆絲和海帶絲，還有甜面醬??！嘗一點(diǎn)??！否則我怕你一會兒吃不下了！”
“這個呢？你從哪里買來的攤煎餅的爐子？從國內(nèi)寄來的？”“不是，”JK笑笑說，“這本來是做法國可麗餅的，我想應(yīng)該做煎餅也是可以的。拿出來試試看?，F(xiàn)在餓嗎？還是再等會兒，和James一起吃？”
“等不了了！我現(xiàn)在就要吃！我要吃好多！”小婉激動地喊，“你不知道，昨晚那頓我?guī)缀醵紱]吃什么，從頭到尾就聽到Allen一個人哈哈哈地一直笑！”
JK點(diǎn)點(diǎn)頭，真的把爐子插上了電。開始做了起來。一邊做，一邊問小婉：“在他家怎么還會吃不飽？他做菜口味也不錯?。 ?p> 小婉搖搖手說：“他也累一個星期了，昨晚點(diǎn)的外賣。關(guān)鍵不在這里，”小婉想想昨天Brad拐著她胳膊的那一幕，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尷尬。
“關(guān)鍵在什么？”JK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道。同時又把做好的煎餅放到她的盤子里，“稍微等一下，可能有點(diǎn)燙。”
小婉一邊點(diǎn)點(diǎn)頭，一邊撕了點(diǎn)邊放到嘴里嘗了嘗，然后舉起大拇指說：“嗯！和我在南京吃得很像！我家門口做煎餅的那位阿姨就是就是天津人！”
JK一聽笑了起來，“你還沒吃餡，就覺得像了？”
小婉抬起頭，一副老經(jīng)驗地說：“餅都好吃，餡子絕對差不了！”
JK又做了一個，放在小婉的盤子里，然后再做了一個，放在自己的盤子里。正要坐下來休息，小婉看著他，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趁你電源還沒拔，能不能幫我再做一個？”
JK有點(diǎn)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她，有點(diǎn)想笑，又怕她尷尬，趕忙回過頭，又做了一個放到她的盤子里。又回過頭看著她問道：“你覺得夠了嗎？”
小婉心里想，或許還能再來一個。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一個勁地點(diǎn)頭說：“夠了，夠了！是真的太香了！否則我也吃不下這么多！”
JK抿嘴笑了一下，關(guān)了電源。坐下來也開始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問道，“你剛才說的‘關(guān)鍵‘，究竟是什么？”
“關(guān)鍵是，”小婉一邊咬著煎餅，一邊說道，“昨天出圖書館的時候正好碰到了David，我就介紹他和Brad認(rèn)識，誰知道Brad以為我和David......”話還沒說完，小婉忽然意識到面前坐的是JK，而不是Allen、娜娜他們，趕忙停了下來。
JK見小婉不說了，便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問下去，低頭吃著早飯。
氣氛有些尷尬，小婉想了想，索性說了出來：“為什么大家都覺得我和David有什么？他不過是我的一個同學(xué)。總之后來Brad就擔(dān)心Allen那什么，也不和人家打個招呼，一把拉著我去找Allen。正好Allen迎面走過來，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從下午笑到晚上。就這樣?！?p> 小婉敘述完一遍，昨天晚上Allen不曾中斷的笑聲又回蕩在耳邊，“不吃了！”她忽然把盤子往前一推。
JK看著她問道：“怎么了？還生他們的氣？他們，他們也是關(guān)心你！”
小婉聽到他這個蒼白的解釋，還是有些生氣地說道：“David說他沒有上過語言課，所以在這里沒什么朋友。我只是希望多介紹幾個朋友給他認(rèn)識。結(jié)果每介紹一個朋友，我都要被誤解一遍！”
JK想不到什么安慰她的方法，只好說：“那你下次介紹給我認(rèn)識，反正你已經(jīng)和我解釋過了。正好上次見面比較匆忙，也沒有機(jī)會聊什么。”
小婉輕輕咕噥了一句，“你還不是一樣的！”
JK忽然想起來上次Allen在這里時說到David給小婉打了個電話時，自己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趕忙道歉說：“對不起，向你道歉，我當(dāng)時沒有認(rèn)真地聽你的想法。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判斷。向你道歉了，好不好？”
見小婉還是不太開心，JK想了想說：“一會兒你去叫James起床，我來調(diào)面，攤可麗餅給你們吃好不好？估計他還欣賞不了煎餅。”
小婉還是沒動，JK只好站起來去拿紙和筆，坐下來準(zhǔn)備寫字。小婉站起來看了一眼，說：“你在寫什么？”
JK頭都沒有抬，說道：“道歉信??！我上次的態(tài)度，讓小婉老師真的傷心了！”
小婉一聽，趕快把紙頭搶過來，折了折，放在自己口袋里：“別寫了！這要萬一我沒收好，被誰看見了，要笑昏過去了！”
JK抬起頭，笑著看著她：“那你不生氣啦？我把紙扔了？”
小婉摸了摸口袋說：“扔就算了，上面寫了字了。我要留著！你的字為什么寫得這么好看！”
到了中午一點(diǎn)鐘，小婉坐著車到了小乖的新地方。小乖帶著小婉上來，進(jìn)到房間，和兩個室友打了個招呼以后，就急忙跑到客廳的一個角落去趕作業(yè)去了。
小婉一進(jìn)房間，看娜娜正靠著床邊坐在地上看電腦。娜娜一看到她，無精打采地說：“就是為了等你，要不然我早就走了！”說著又指了指旁邊的飯盒說：“給你留了午飯，吃不吃？”
小婉摸了摸自己的胃，說：“我真吃不下了！我早上煎餅吃太多了！現(xiàn)在打嗝還是煎餅的味道！”見娜娜表情不高興，她又趕忙說：“吃！吃！吃！你買的飯，就是餿了，我也要全部吃完！”于是坐在小乖的桌子上，開始吃起飯來。
娜娜關(guān)了電腦，走到小婉跟前，撥了撥她的劉海問道：“你頭上感覺怎么樣了？還疼不疼？”
小婉笑呵呵地說：“不疼不疼，不碰到它，是沒什么感覺的?！毕肓讼胗职咽稚喜娴碾u肉塊放了下來，“娜娜，我實在實在是吃不下了。我留著晚上吃，行不行？”
娜娜看了看小婉，忽然好奇地問：“煎餅？煎餅果子那種煎餅？你在哪里吃了那么多煎餅？你不是去圖書館寫論文去了嗎？Allen給你買的？”
小婉搖搖頭說：“不是，上午我一個人在圖書館的。他應(yīng)該是在睡覺吧！”
這一說，娜娜更好奇了，“你自己做的？我不相信。哼哼，你有問題！大大的問題！何小婉！之前亂七八糟一堆事，我都來不及審你！今天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小婉一聽，忽然把放下的雞肉又叉到嘴里嚼了起來，想了想說：“娜娜，你今天能不能幫我洗個頭？我這幾天每次洗頭都要去敲我室友的門，我感覺她們都煩我了！我昨晚都沒洗！”
“哈？”娜娜一聽，趕忙擦了擦剛才摸小婉頭發(fā)的手，說：“我不洗，你要洗找小乖去！我剛剛擦完她的屁股，還要給你洗頭！我這趟回來直接變你倆老媽子了！”
小婉沒想到娜娜會拒絕，有些失望，又咬了一口雞肉。娜娜看了看她的表情，說：“哎，算了算了，怕了你們兩個人了！那去我那里吧！這么小的地方，還共用，怎么洗頭！”想了想又說：“正好！一邊洗頭，一邊審你！”
兩人叫了小乖準(zhǔn)備告別，小乖看看桌上的飯菜小婉沒還怎么動，便問道：“小婉姐，是不是不好吃？晚上我再重新買點(diǎn)好吃的，給你補(bǔ)補(bǔ)！”
小婉趕忙說：“不用，不用......”話還沒說，娜娜一把拉住她：“你要給別人一點(diǎn)彌補(bǔ)的機(jī)會！”
三個人又來到了娜娜家，娜娜看看自己一房間的衣服褲子，最近都無暇整理，為了給小乖挪睡覺的地方，全部都堆到了沙發(fā)上。撇撇嘴說：“沒想到我這里先是收容所，現(xiàn)在又變成了洗浴中心。你們倆說說，表個態(tài)吧！”
兩人裝作沒聽到。小婉碰了碰小乖的胳膊說：“乖，你覺得不覺得今天娜娜特別美？美得都發(fā)光！我看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乖趕忙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而且香得不行！究竟用的是什么香水？怎么能那么香？”
小婉又趕忙指指客廳的飯桌說：“就這里還有個位置能讓你放電腦，趕快寫吧！”小乖點(diǎn)點(diǎn)頭，趕忙坐了下來。小婉趕緊回頭，一把拉住娜娜的胳膊說：“她還有作業(yè)，讓她趕快寫吧！我能不能見識一下你的高級香波？我好奇得不行！”娜娜翻了個白眼，被小婉拽進(jìn)了浴室。
小婉找了張椅子，就著浴室的洗手池仰起了脖子，娜娜試了一下水溫，看了看小婉，覺得哪里不對。想了想，又拍了拍她說，“先坐起來。”說著便又去臥室里拿了一條毛巾過來，要給小婉掖在脖子里，撩起小婉后面的頭發(fā)的時候，忽然看見了后脖子上的那塊胎記，不由地笑了一下：“你挺會長??！這塊胎記不小啊！要是長臉上，做手術(shù)去掉都要花不少錢！”
掖好了毛巾，娜娜又長吁了一聲說：“別人閨蜜都是一起喝奶茶拍美照什么的，我卻要在這里幫你洗頭！我人生還從來沒幫別人洗過頭！”
小婉嘿嘿嘿笑起來，“說明你愛我！你知不知道有部愛情電影，男主人公就是幫女主人公在洗頭，非常浪漫！”
娜娜對這個話題并不是很感興趣，只是順著小婉敷衍了一句，“是嗎？”忽然眼睛一亮，對著門外的小乖看了一眼，順手帶上了門。
小乖大概是真的欠了很多的作業(yè)要趕出來。估計要不是看著小婉在這里，也不會跟著過來。她戴上了耳機(jī)微皺著眉頭盯著電腦，連動都沒有動過。
娜娜回頭問小婉：“你從實招來，煎餅?zāi)睦锍缘?？不是Allen給你的，就是，就是那個David給你送到圖書館的？哇，這人還不死心？上次是精油燈，這次是煎餅，從吃到睡一條龍服務(wù)??！”
小婉輕輕咕隆了兩聲，沒有說話。娜娜又問：“你上次不是拒絕他了嗎？還是你沒明確表態(tài)，像小乖當(dāng)時對......”
“娜娜！”小婉急得要站起來，頭上的水和泡沫一下子就流到了傷口上，娜娜手忙腳亂地又幫小婉擦腦門，擦完了水，又趕快看了看外頭的小乖，她還在認(rèn)真盯著電腦，應(yīng)該是沒有在意二人的談話。
小婉仰著頭，輕輕問娜娜：“她聽到?jīng)]？她自尊心很強(qiáng)的！咱們還是別說了?！?p> 娜娜不高興地給小婉搓著腦袋，說：“你要我把頭洗完，你就得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則我洗不動了！”
小婉為難地說：“我跟他說清楚了。我們現(xiàn)在見面，也就是普通朋友打個招呼，他沒送我任何東西。真的！”
娜娜一聽，更覺得有意思了，“那是誰？難不成是那個JK？今天星期天，他有娃不看，還要跑去Carton Hill給你買煎餅？”
小婉想了想，尷尬地說：“不是，是他自己做的。”
“何小婉！”娜娜激動地猛地把自己手里的泡沫往水池一砸，濺起的小小的泡沫正好落到了小婉的眼里，讓她半天睜不開眼睛。
“何小婉，你魅力值可以??！虧我還一直叫你何徽因！”娜娜激動地叫了起來。嚇得小婉趕忙拉拉她的褲腿。
“不就做個煎餅，有什么特別的。以前他上班早，我很早就去他家。經(jīng)常都是在他家吃早飯的?！毙⊥褚贿吶嘀劬?，一邊著急地解釋道。
“是嗎？”娜娜還帶著一半懷疑問道，忽然又激動地說：“對了！我差點(diǎn)忘記了！你受傷第二天，他打你的手機(jī)，是我接的。那語氣感覺著急得都要瘋了，巴不得馬上就要看到你。我說Allen也在，你又睡了，他才算了?！蹦饶瓤纯葱⊥裾f：“你倆，不簡單??！”
娜娜下面再說的話，小婉沒有聽清楚，她忽然想到JK那天說的話：“我希望她生病受傷的時候，我可以在她的旁邊照顧她?！泵偷刈绷?，睜大了眼睛。任泡沫水流在了腦門上和臉上。
“哎！你怎么回事？”娜娜叫了一聲，趕忙把小婉按下來，拿餐巾紙給她擦了擦傷口和眼睛。“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小婉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流進(jìn)眼睛里的肥皂水讓她的眼睛有一種異物感。娜娜想了想，忽然擔(dān)心地說：“他老婆......他老婆是真的只是在外地工作，還是......否則你這是第三者?。∧惝?dāng)初不應(yīng)該去他家做這份工作！”
小婉看著娜娜，沒有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娜娜松了一口氣說：“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說你當(dāng)初怎么會去他家做babysitting的工作。何徽因你心機(jī)很深??！我小看你了！”
小婉忽然笑了起來，小臉像一朵花綻放了開來，問娜娜說：“你覺得他有可能會......我一直覺得我們距離很遠(yuǎn)，他......”
“我的天！”娜娜仰天長嘆，翻了個白眼：“哪個男的對你沒意思，做煎餅給你吃？Carton Hill那邊攤煎餅?zāi)銢]看過？七七八八準(zhǔn)備一堆東西。反正我這輩子就算再愛一個人，我也不會去搞這個！”
小婉想想，又不確定地問道：“或許他只是想做給James吃，就是順帶讓我嘗嘗？”
娜娜又翻了個白眼，戳了戳小婉沒有傷疤那邊的腦門，“你少在這里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說著小婉，一邊把她扶正了，幫她擦起了頭發(fā)。
想了想，她又忽然有些失落，嘆了口氣說：“我突然好羨慕你！”
小婉拿過娜娜手上的毛巾，自己擦起了頭發(fā)，回頭看著她問道：“羨慕我什么？”
娜娜坐在浴缸的邊上，忽然低下了頭說：“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還冒出個追求者。這就算了，Allen對你那么好！連那個Brad對你都比對我們親得多！每個人都愛你！”
小婉一聽，趕忙拿下毛巾，走到娜娜身邊，蹲在她旁邊，抱著她的腿說：“愛你的人不多？我，小乖，你那些追去者根本數(shù)不過來?！?p> 娜娜抬起頭，撅著嘴說：“可是......”
小婉看看她，微笑著說：“Allen也很在乎你，真的，我感覺得出來。只是他，他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
“什么原因？”娜娜猛地靠近小婉也蹲了下來。小婉有些為難，看了看娜娜說：“不是我不想說，但是這是他個人的事情。我想應(yīng)該他自己告訴你！”
娜娜有些生氣地站起來，看著小婉說：“你怎么這么多秘密？什么都不能說！每次都要我追著后面問！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娜娜！”小婉為難地說：“他不愿意和別人說，我，你別叫我為難行不行？”
娜娜想了想，問道：“他究竟身體有什么問題？為什么你和Brad那么緊張？”
小婉沒有說話，低下了頭。娜娜氣得跺了個腳，出去了。一出浴室，忽然想到小乖還在學(xué)習(xí)，呼了口氣，直接走出了屋子。
“娜娜！”小婉趕忙追了出去。娜娜走到走廊的盡頭停了下來，沒有說話。小婉走到她面前，忽然發(fā)現(xiàn)，娜娜眼睛紅了。
“娜娜！”小婉走近她，想要擁抱住她，“你知道我最近學(xué)到一個什么功課嗎？我忽然明白，如果我真的喜歡這個人，應(yīng)該讓他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去生活。Allen有他人生很不容易的那一面，被我發(fā)現(xiàn)，也是一個偶然，并不是他刻意告訴我的。這或許是他保護(hù)自己的一種方式，幫他守住秘密，是我能為他做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事情之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娜娜抬起紅了的眼皮看著小婉，忽然說：“可我也希望他對我能像對你那樣好！”
小婉輕輕抱著娜娜，拍著她的后背說：“你對他的好，他感受得到。他不是一塊石頭，他或許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回應(yīng)你。”
娜娜抬起頭，哽咽著說：“真的嗎？怎么樣的方式？”
小婉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能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直到娜娜平復(fù)了心情，不再哭泣。
三個女生的晚飯吃得很安靜。小乖看到了娜娜紅腫的眼睛，卻什么也沒問。索性打開了電腦，放了一部懸疑片。三個人就著電影，吃起了晚飯。吃完了飯，小乖又請小婉幫她看了看作業(yè)，一個晚上就這樣安靜地過去了。
小婉到了家，發(fā)了條信息給JK。又站在窗口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Allen。“Allen，你在干什么？”小婉問道。
Allen那頭還有英文的聲音。他暫停了電腦里的視頻，說道：“在學(xué)習(xí)??！好應(yīng)付明天。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和我說？Brad的事情考慮的怎么樣？我總要在臨走之前找到個人，幫我看著你！”
小婉本來想說娜娜的事情，想到Allen的病情，輕輕嘆了口氣，不忍再讓他煩心?！澳忝刻炷敲炊嗍虑?，還操心我，為什么不操心操心你自己？”她問道。
“操心我自己？”Allen說道：“怎么操心？我又不能自己做手術(shù)。”想了想，他又問道：“你今天怎么又那么多感慨？我都跟你說了，做完手術(shù)，只要我能動，我就回來了。你那些擔(dān)心完全沒有意義，懂不懂？”
“那你到時候能完全好嗎？”小婉又問道。
“呵，那應(yīng)該是做夢吧！主要就是續(xù)命，能維持現(xiàn)在的狀況，就不錯了。不過我主要擔(dān)心我的盛世美顏不受影響就行了，其它都無所謂。”Allen說得好像很輕松。小婉聽得卻異常沉重，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你不會又哭了吧？”Allen聽小婉半天沒有聲音，著急地問道，“哎呀，我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是個哭包？我剛才就是嚇唬你！做完手術(shù)當(dāng)然和正常人一樣啊！我現(xiàn)在看著不就很正常？又沒有坐輪椅！”
小婉還是說不出話來，Allen只好說：“別哭了，好不好？再哭我還得過去看你一眼。我現(xiàn)在還有東西沒學(xué)完?！?p> 小婉趕快擦了擦眼淚，清了清嗓子，說：“我不哭了，不哭了。你趕快學(xué)習(xí)吧！千萬別來找我，我馬上睡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信號是掐斷了，卻掐不斷電話兩頭的沉重。小婉想起以前在南京，帶著門口的小朋友玩的時候，那個小朋友不知道從哪里聽來了新鮮詞，忽然問小婉，什么是固體，什么是液體。小婉左手拿了塊石頭，右手捧了點(diǎn)水，告訴小朋友說：“拿在手里不會跑的，就是固體。比如這塊石頭。會偷偷從指縫里流走的，就是液體，比如這水?！毙腋槭裁床荒芪赵谶@只手上？小婉握了握自己的左手沉思許久，卻找不到答案。
電話那頭的Allen掛了電話，又想了想，還是帶著電腦開車到了小婉的家對面。一邊上著課，一邊時不時看著小婉的窗戶。直到窗戶里的燈滅了，Allen才合上了電腦，往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