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牧在月下奮力的奔跑,他幾乎可以認(rèn)定了這就是一局,一個精心策劃的一局。他們等待的就是一個機(jī)會,一個契機(jī)。我們平日里為了安全都聚在駐地吃飯,而且為了保險蘇木風(fēng)還會檢查駐地食物,畢竟駐地的情況我們幾個人也大致了解。如此小心下他們沒有辦法動作,想要下藥蘇木風(fēng)在他們不能得逞,同樣再次尋刺客前來,就算柒秋明沒有發(fā)現(xiàn)也決然逃不過蘇木風(fēng)的眼睛,而且駐地門中弟子眾多,一旦讓蘇木風(fēng)呼救,那么再高的高手也不能可與整個駐地的門中弟子對抗。
所以他們在一直等待,等待一個我們不在駐地吃飯的時候。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下藥迷暈駐地的人,斷我們后援。而且他們一定有內(nèi)鬼相助,那些人很了解柒秋明性格,所以選擇了天華藥輔。如果天華藥輔出事,柒秋明這個下任掌門是絕對當(dāng)不成了,這是柒秋明不能忍受的,就算是陷阱柒秋明也不得不跳下去。
李子牧一邊向著天華藥輔跑,一邊打著自己臉,罵道:“就我嘴饞!就我人賤!”如果不是李子牧嘴饞又想坑柒秋明一筆,老老實(shí)實(shí)在駐地吃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就算不能避免也能拖幾日。李子牧現(xiàn)在很懊悔,也很自責(zé),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跑去天華藥輔提醒他們這局是對方精心策劃和耐心等待很久的,定然是個絕殺局。
其實(shí)還有一個原因使得李子牧敢去天華藥輔,那就是蘇木風(fēng)。李子牧隱約覺得蘇木風(fēng)定然不簡單,武功之高強(qiáng)程度絕對達(dá)到一個駭人的地步。平日里不顯山露水,知道的人也沒幾個,就連之前請?zhí)K木風(fēng)下山的柒秋明也不知道,那么不管事桐林楚還是其他人也絕對不知道,陳令這首暗棋下得太好了,那些人很有可能著了道。
“不對!”
李子牧突然停下腳步,暗道一聲,冷汗從額頭上不斷冒出。這不是他跑累了,而是他猛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些人了解蘇木風(fēng),他們忌憚是蘇木風(fēng)”李子牧脫口而出,一雙眼睛瞬間凸出,心臟也在此時重重地跳動了一下,似乎被什么東西錘擊了一下,瞬間的打擊讓李子牧沒有站穩(wěn),竟然跪了下去,一滴滴汗水從李子牧臉上滑下,滴在地上,那藏在人后的臉漸漸變的扭曲,他在害怕什么。
這時李子牧才發(fā)現(xiàn)自己疏忽了一個重要問題,把敵人想簡單了。那些之前的刺客根本目的就不是柒秋明,而是蘇木風(fēng)。如果真要?dú)⑵馇锩髋梢粌蓚€煉氣境的人完全能解決掉柒秋明的,想要解釋為什么他們不這樣,那就是他們要得不是柒秋明,而是蘇木風(fēng)。
煉氣者通天門也是有的,但他們折損不起,所以他們才會派出三波人想要測試蘇木風(fēng)的深淺,只是沒想到柒秋明那么勇猛亦或者說他們在不清楚蘇木風(fēng)具體深淺的情況下不敢派真正的高手。
天華山最厲害的便是煉氣巔峰的陳令,蘇木風(fēng)縱然厲害也絕對不會讓他們那么忌憚。那么只有一個原因能夠解釋,就是他們知道蘇木風(fēng)這個人,而且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只是那蘇木風(fēng)多年沒出手,他們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什么情況,需要慢慢試探,畢竟煉氣境誰都損失不起。
一個被派到林中院守門五十多載的人,天華山能知得不過兩三人,他們又是怎么知道蘇木風(fēng)的。桐林楚?不可能他還沒有那么厲害。陳令也不可能,如果這樣他決然不會讓蘇木風(fēng)下山。
陳令要的是柒秋明活著,如果他死了就沒有價值了,不管什么原因?yàn)榱藲⒁粋€蘇木風(fēng)將自己那么重要的棋拋去,顯然不劃算。再者陳令真想要對付蘇木風(fēng)在天華山上不是更好,畢竟這天華山才是陳令的主場,又何必費(fèi)神這樣做。
到底是誰,這時李子牧突然想起先前那柒秋明的怪異,重錘地面大叫一聲:“該死?!?p> 顯然柒秋明再次淪為了別人的棋子,而這次執(zhí)子之人李子牧全然不知。但這次李子牧知道了一點(diǎn),前方等待柒秋明和蘇木風(fēng)的必然不是一般高手,而是一個又一個的煉氣境的人。
隨著柒秋明上山日子的迫近,他們沒有時間再等待了,他們必須一鼓作氣拿下柒秋明和蘇木風(fēng)。李子牧惶恐地抬頭看向前方,那里依然不是李子牧剛才所想,如今變了真正恐怖的地獄。
之前李子牧決定去天華藥輔是因?yàn)樗J(rèn)定別人不了解蘇木風(fēng),也許現(xiàn)在那些人還吃了一個大虧被蘇木風(fēng)全部擊殺。之所以他還要去是想提醒勝利的二人快點(diǎn)離開,是敵人很有可能有后手,他們的目的不是搶劫天華藥輔而是他們兩個,只要快速離開自然就沒有事情了。
而現(xiàn)在不一樣了,在李子牧腦中蘇木風(fēng)已經(jīng)躺在地上,胸膛還不斷向著外面冒血,柒秋明早已是個沒有頭的尸體。而他的頭被別人踩在腳下,一雙沒有光的眼睛正看著自己頭上那些嘲笑自己的敵人。
李子牧喘著粗氣,跪在地上的雙腳也漸漸沒了氣力,那心臟的跳動也越發(fā)明顯與自己胸腔產(chǎn)生了共鳴,環(huán)繞在自己的腦中。那封印在心中多時的魔物似乎又開始躁動起來,不斷地撞擊著,咆哮著。李子牧很清楚那是什么,是死亡的感覺,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多么熟悉的感覺,熟悉到身體都會產(chǎn)生本能的反應(yīng)。呼吸急促,雙腿無力,腦中空白,那兩股之間似乎還有一股暖流時刻準(zhǔn)備。
【你想學(xué)武?】
“誰在說話?”一個老者的聲音突然想起,李子牧瞬間站了起來,警覺地觀察著四周。
【想!】
“是誰?!庇忠粋€年輕稚嫩的聲音想起,李子牧環(huán)顧四周,大聲詢問著。
【可惜你元?dú)馓潛p!】
【元?dú)???p> “是誰!是誰!到底是誰!”李子牧不斷在原地轉(zhuǎn)圈,驚恐地看著四周,明明有聲音為什么就看不見人,人喃,人在哪里。
【笨蛋,不是這樣練得!】
【跟著我學(xué),這樣!再這樣!】
【你小子,自己吃獨(dú)食,快給我點(diǎn)瓜子?!?p> 【不給,不給,要吃自己去買?!?p> “誰在裝神弄鬼!啊!”聲音不斷在李子牧腦中想起,他瘋狂想要尋到源頭,一雙眼睛竟然漸漸有了血絲。
【那小子我保了,你不用管?!窟@聲鏗鏘有力。
【謝謝你,蘇執(zhí)事?!窟@聲無限的委屈。
【山下不比山上,這飛刀和鐵劍是送你的?!窟@聲滿是關(guān)懷。
【啊!謝謝蘇執(zhí)事,謝謝蘇執(zhí)事】這聲全是驚訝與興奮。
“啪,”李子牧一掌打在自己臉上,全身是汗,而后向天大吼一聲:“操?!?p> 李子牧到底為何上山,到底為何習(xí)武。不為其他,僅僅是想在這沉浮世間抱有一絲己力。他不愿也不甘的看著自己被這世間玩弄,而自己卻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他自己依舊是那螻蟻,但他想抗?fàn)?,就算是蚍蜉撼樹,也比束手就擒好。他怕死,但他也怕自己在無助和無奈中死去,想要去拼,想要爭,爭這天命,努力活著。
蘇木風(fēng)的聲音依舊在李子牧腦中回蕩著,李子牧也人生第一次感到人情的溫暖,他不能就這樣丟下蘇木風(fēng)。哪怕只是站在遠(yuǎn)處,躲在那陰暗角落,他也要最后看一眼那蘇木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