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琛捏緊拳頭,“你就不想想五皇子,你死了,孩子怎么辦?!?p> “臣妾不死,他有臣妾這樣一個出生微寒的母親,照樣過得也不會好!”秦婕妤咬牙,“皇上殺了臣妾吧,臣妾無話可說。”
“你以為你做出這些事情還活的了嗎?!睂庤【痈吲R下的看著她。
秦婕妤忽然就笑了,一邊笑一邊流淚,癱坐在地上,絲毫沒有儀態(tài)。
“皇上,她似乎似乎是瘋癲了?!痹判÷暤馈?p> 寧琛卻盯著秦氏的眼睛追問,“此事可有人還在背后指使你?!?p> “沒有人!”秦婕妤脫口而出,“是我,起先發(fā)覺鈴蘭不對,并未打草驚蛇,后來發(fā)現(xiàn)她做的事情和貴妃的胎有關,故而覺得可以借謝側妃之手除掉貴妃母子,于是從旁給予各種方便,助她一臂之力?!?p> “你還有孩子,為何不辯解,不怕朕因為你殺了五皇子嗎。”寧琛逼問。
這也是他懷疑的點,因為秦氏的認罪太過直接,到更像是已經知道結果,奔死去的。
秦婕妤卻嗤笑一聲,“辯解?辯解會有用嗎,鈴蘭在臣妾身邊就能被謝側妃收買,對臣妾又能多忠心,供出臣妾也不過遲早的事情,與其痛哭流涕的喊冤,臣妾更愿意死的體面些?!?p> 末了又直直的望向寧琛,“稚子無辜,更何況虎毒不食子,皇上不會的?!?p> 這般的果斷,讓寧琛也看不出什么破綻了。
沉默一瞬,終于抬手招了元九上前。
“傳朕旨意,婕妤秦氏,助紂為虐,謀害貴妃及皇嗣,貶為庶人,賜死,不得入皇陵,康王側妃謝氏為此事主謀,一并賜死?!?p> 秦氏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不掙扎也不說話,只是眼淚卻一直止不住。
但此刻沒有人會同情她。
秦氏剛被帶走,空青就從外頭進來,一臉的喜色。
“皇上,貴妃娘娘醒了!”
寧琛原本沉郁的眸色驟然亮起來,二話不說就大步往外頭去,“備轎,去芙蓉殿!”
此時,懷安又來報,說康王和康王妃來了,正要求見。
“不必見了,讓他們夫婦先回去吧,朕信康王不知此事,讓他們夫婦先把府內的事情料理好?!睂庤☆^也不回的擺手。
顯然是急著去見貴妃。
懷安應聲,就去回話。
聽他這么說,康王也是松了一口氣。
這些時候康王真真是遭了不少罪,先是岳家那邊出的事,送了那么給蠢貨入宮,險些害的貴妃小產,如今自家側妃更是膽大包天,一手謀劃,要害死貴妃母子。
他本就是身子不好,如今年紀大了,日日由王妃精細調養(yǎng)著才好些的,這段時間又是清瘦了許多。
今兒來的時候就是一張臉發(fā)白,像紙一般的。
叫人看著就憐惜。
但此刻寧琛沒有功夫和心思去憐惜弟弟,他現(xiàn)在心里只惦念著葉筠。
進了芙蓉殿,就見沈平之也是剛到。
還沒行禮就被他擺手免了。
“不必拘泥繁文縟節(jié),先給貴妃診脈?!?p> “是?!鄙蚱街笆?,從藥箱里拿出東西坐下。
這會子葉筠才有機會和寧琛說話,只是隔著帳子,看不清面容。
寧琛想著生四皇子時的種種,倒也沒去撩開。
他知道這女人愛美,不想讓他看見。
“皇上,您看過孩子沒有?”
雖然見不著人,但是這沙啞低弱的聲音就讓人能感受到榻上人兒的虛弱。
寧琛心里一顫,只覺得心疼極了。
“朕瞧過了,六皇子和四公主都很好,太醫(yī)說了,孩子很健康,只是朕擔心你的身子?!?p> 他絲毫沒有遮掩。
帳子里的葉筠唇角微微勾起,“皇上放心,臣妾現(xiàn)在也無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沈平之把完脈站起身來,面色有些嚴肅。
“怎么了,可是貴妃的身子有什么不妥?”寧琛瞬間緊張起來。
“回皇上,到是沒什么大礙,只不過元氣大受損傷,實在虧損的厲害,必須得用藥補養(yǎng)起來,此后五年里,娘娘會體虛怕寒,此后也恐怕...”沈平之說著,有些猶豫。
葉筠微微蹙眉,“有什么話,沈太醫(yī)就直說吧,可是我的身子落下了什么病根。”
沈平之這才道,“恐怕娘娘日后子嗣上要十分艱難了,此次生產過程中娘娘暈厥太久,為了保住皇嗣和娘娘的性命,服用了催產藥加速產程,但到底有違常理,損了娘娘身子。”
宮里的女子,最忌諱的就是不能生了。
哪怕如葉筠這樣已經生了三個了,可多子多福,能生更多才是好的。
只是站在一旁的寧琛聽到這話卻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并立即道,“不生了,日后都不生了,你只管養(yǎng)好貴妃的身子,再想法子配一副溫和不傷身的避子藥給貴妃服用,朕與貴妃已經有兩子一女,足矣了。”
比起孩子,他現(xiàn)在越發(fā)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要的是葉筠好好的陪著他。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是愣住。
皇上說什么?要給貴妃喝避子湯,不生了?
不要說奴才們愣住,連葉筠都是楞了一下。
半晌反應過來,旋即眸中就染了笑意,“那就都聽皇上的,有勞沈太醫(yī)了?!?p> “此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以免多生事端?!睂庤∮侄凇?p> 沈平之拱手,“臣遵旨,請皇上娘娘放心?!?p> 待得太醫(yī)走了,奴才們才都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寧琛在帳子外坐下,就見一只白嫩的手從帳子里伸了出來。拽著了他的衣袖。
又順著衣袖摸索,牽住了她的手。
哪怕是四月里,今日天氣這樣好,還躺在被子里,葉筠的手都是微微發(fā)涼的。
“皇上的手暖和,臣妾牽著就安心了。”
寧琛不由得將那玉手握緊,“卿卿,此番又讓你受苦了,朕總想護著你周全,卻總是沒做好。”
聲音里濃濃的自責十分真切的讓人感受到他是真實的愧疚。
葉筠輕輕的回握他,“事情臣妾都已經聽說了,她們費盡心思蟄伏許久,連臣妾本人身在其中都未曾發(fā)覺,皇上又如何發(fā)覺呢?!?p> “你放心,朕已經賜死了謝氏和秦氏,她們蛇蝎心腸,已然不配為人!”寧琛想起這些便是一陣怒意。
葉筠卻忽的皺眉,“秦氏的死刑執(zhí)行了嗎?臣妾還想見一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