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琛看著腿上的小掛件,父子二人大眼對小眼,四皇子那一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眼睛純澈明亮。
只一瞬,寧琛就爽朗的笑出聲來,一下將四皇子抱起。
“好啊,明順儀教的好,四皇子不愛身外凡物,只重血脈親情,將來定是個仁善、寬厚、孝順的好孩子!”
方才葉筠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會子有了寧琛開口,忙也笑著接話。
“古人云父慈子孝,皇上是慈父,掛念子嗣,滿心關(guān)愛,孩子天真單純最是能感受人心的,便是一脈相承,與皇上一樣的重親情?!?p> 不管在場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了皇上一錘定音,四皇子抓周此舉便只能是因?yàn)樘煨约冃?,重情重義。
宴席散了,眾人各懷心思的回了住處。
此刻四皇子已經(jīng)睡著了,沒心沒肺的由親娘抱著。
看著懷中兒子,葉筠也是無語。
她和寧琛千防萬防,沒防住自家兒子是個有志氣的,抓周抓住了他爹的大腿。
“你娘是抱金大腿起來的,怎么著,你也想抱?”
伸手捏了捏四皇子的小臉,葉筠低聲道。
“臭小子,你今兒這一出,不曉得晚上有幾家要睡不著了?!?p> 如今的人還是很迷信抓周一說的。
“順儀,叫乳母抱著去吧,四皇子如今也不輕了呢?!蹦蠗d過來道。
葉筠點(diǎn)頭,由乳母將孩子抱了去。
還好周歲宴不是晚宴,一頓午膳也就打發(fā)了。
一行人往回走呢,就遇見了嘉和公主和嘉柔二公主。
互相行禮之后,就寒暄了幾句。
這姐倆是要去給生母德太妃請安,出嫁的公主也少有機(jī)會回宮。
嘉柔公主寧琳小聲道,“順儀下午時(shí)候可有空,我待會兒想去順儀那兒坐坐。”
“公主只管來,我回去便備上茶點(diǎn)等著?!比~筠淺笑。
一旁的嘉和沒說話,沒說要一同來,也沒說不許妹妹去。
她沒說話,葉筠也就沒有邀請。
到底這姐妹倆夫家不一樣。
如今嘉和公主的夫家何家算朝堂重臣,而嘉柔的夫家馮家其實(shí)偏閑散貴人多些。
葉筠生的是兒子,又風(fēng)頭正盛,還是需要避避嫌。
免得被旁人說一句勾結(jié)朝臣。
回了昭純軒,剛坐下就有人來傳話,說皇上晚間要過來。
“知道了,勞煩公公走一趟?!比~筠笑了笑。
繪月就上前給了賞錢把人打發(fā)了。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主仆幾個都沒表現(xiàn)的很激動。
無論是按位份還是皇上的恩寵來看,今兒必定是先來昭純軒的。
屋里只有主仆三個了,繪月就一臉擔(dān)憂的開口。
“順儀,今兒咱們四皇子抓周的舉動,會不會招致太多嫉妒,四皇子還這么小,奴婢擔(dān)心的很?!?p> “事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旁人腦子里怎么想,咱們也沒辦法控制?!?p> 葉筠抿了一口茶,語氣雖是淡淡的,眼中卻滿含著擔(dān)憂。
想了想,將白術(shù)叫了進(jìn)來。
“白術(shù),四皇子是男孩兒,身邊從小就該有太監(jiān)跟著伺候,我信得過的人不多,你是算一個的,日后你就辛苦些,四皇子身邊的事情都由你管著,我這里有繪月和南梔兩個,也夠用?!?p> “不過你還是多花一分心思,給我再帶個徒弟出來,接替你的位置,當(dāng)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去四皇子身邊,讓你徒弟去也可以,這都憑你安排,只要挑出來的人可靠就行?!?p> 聽罷這一番話,白術(shù)想都沒想就立即應(yīng)聲。
“能得順儀信任是奴才的福氣,奴才愿意去伺候四皇子,拿命也要護(hù)著皇子周全,要說接替奴才的人選,倒也有一個,二等太監(jiān)里的元寶不錯,奴才已經(jīng)收他做徒弟了,順儀可以看看他如何?!?p> 跟著皇子自然是以后有機(jī)會得更好的前程。
要是四皇子將來登基,端看如今的元九地位如何,他將來更不會差。
再者,白術(shù)也是一門忠心對葉筠,為了葉筠護(hù)著四皇子,也真的會拿命去護(hù)。
于是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
那個叫元寶的小太監(jiān)被帶進(jìn)來看,其實(shí)年紀(jì)也不大,比白術(shù)小兩歲,卻是瞧著就是機(jī)靈的。
但那雙眼睛卻是真誠,的確可用。
“你師傅的名字是取了藥名,你便也一樣以藥為名吧,日后就叫空青?!比~筠道。
空青趕緊跪下,“奴才多謝順儀賜名,日后定是為順儀當(dāng)牛做馬,萬死不辭,若有不忠不義,死后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孩子也是個實(shí)誠的,上來一頓發(fā)毒誓,惹得屋里人都笑了。
葉筠捂唇,“好了,有你這話,我日后就信你,你也得好好辦差,別叫我錯信?!?p> “是,奴才定跟著師傅好好學(xué)?!笨涨嘁荒樥J(rèn)真。
宮里難得有熬出頭的機(jī)會,定是不會好好珍惜的。
而白術(shù)這邊,如今四皇子還和葉筠住在一起,他就辛苦一些,一邊管著四皇子那邊的事,葉筠這邊也得帶著些。
畢竟空青剛開始做管事太監(jiān),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要慢慢教。
安排完這些,又過了半個時(shí)辰,就聽奴才們通傳,嘉柔公主來了。
葉筠理了理裙擺,就出去迎接。
其實(shí)心里多少也奇怪,自己和寧琳的接觸并不多,怎么會想著來找她說話呢。
“叨擾順儀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寧琳不大自然的笑了笑。
看得出她這不好意思不止是嘴上說說,是真的不好意思。
要只是單純的坐一坐,喝喝茶,能有什么不好意思呢,這怕是有事相求了。
葉筠一下看穿了寧琳的心思,但也沒著急說什么,還是先把人迎進(jìn)屋。
“可別說見外的話,都是一家子呢,茶點(diǎn)都備好了,就等公主來?!?p> 坐下了,寧琳卻沒喝茶。
見她沒動杯子,葉筠便問了一句,“可是這茶不喝公主口味?我命人再換一種去吧?!?p> “不必勞動了?!睂幜彰χ浦顾鬼恍?,手交疊著就放到了肚子上,“我有孕兩個月了,不好喝茶,給我一杯溫水就好?!?p> 葉筠一愣,轉(zhuǎn)瞬也笑了,“這樣的喜事,公主也沒提前說,繪月,快去換孕婦能喝能吃的茶點(diǎn)來,南梔給拿個軟墊和靠枕來給公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