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伺候的繪月登時就變了臉色。
正要上前,卻被寧琛的話打斷了。
“你叫什么名字?!?p> 葉筠身旁的幾個人一時間都心里咯噔了一下,莫不是皇上瞧中了?
與她們相反的是,寒煙心中大喜過望。
忙就回話,“回皇上,奴婢名叫寒煙,取自寒煙引輕素,斜日在高峰。”
“皇上,這宮女還懂詩呢,抬起頭來,讓我瞧瞧?!比~筠挑眉,眼中染上冷意。
寒煙心里有些怕,但想著皇上肯定看上自己了,不會叫她被明婕妤欺負,便將頭抬了起來。
誰知下一秒葉筠就笑出了聲。
“喲,我當(dāng)是多么天姿國色呢,繪月、南梔,你們過來,讓寒煙姑娘瞧瞧,她容貌可有勝過你們倆?!?p> 伺候在葉筠身旁的人都是挑了樣貌好的,葉家這種大戶人家,貼身伺候的婢女比尋常官宦人家的小姐都養(yǎng)的嬌些,更不要提寒煙這種家世。
寒煙的容貌在普通宮女里頭是拔尖的,可放到后宮,根本是蒲柳。
被她這么一揶揄,寒煙頓時漲紅了臉,眼淚也不爭氣的往下掉。
梨花帶雨的,到叫人生出幾分憐惜來。
“不知道奴婢做錯了什么,惹得婕妤這樣羞辱,奴婢只是想為皇上盛湯罷了,婕妤若不喜,奴婢這就退下?!?p> 倒也是個有些腦子的,知道說什么博取男人的同情。
只是她不知道,宮里早有個走白蓮花路子的張才人了,如今皇上可不大吃這一套。
“做錯了什么都不知道,這樣伺候主子,你倒是頭一個。”寧琛冷聲開口,“帶下去,誰手底下教出來的人,一并給朕罰!溫德妃還在病中,你們就一個個心思齷齪,當(dāng)朕是昏君嗎?!”
這一下寒煙是徹底傻了眼,連求饒都喊不出了。
她沒想到看起來這樣俊逸的男子,對明婕妤那樣溫和的男子,居然會有發(fā)怒的這一面。
一時間,根本沒有機會后悔,就被元九叫人給拉下去了。
寧琛也是這段時間朝政上不大順心,后宮里又有皇子和妃子患病,本就心情不大好,寒煙也是撞槍口了。
“皇上切莫氣壞了身子,不過是個想攀龍附鳳的宮女罷了,深宮里掙扎,誰不想過的好些呢,何況,皇上又生的俊美,年輕女子瞧一眼,誰不神往?!?p> 葉筠起身,親自給他盛了一碗綠豆湯。
方才她也瞧見了寒煙的眼神,愛慕之情太過明顯,根本就是被寧琛這張臉給迷住了。
只是這宮女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她面前想上位。
身邊的奴才爬了龍床,這是葉筠絕對不會允許的。
“你倒是好脾性?!睂庤『吡艘宦?,顯然是怒火未消。
葉筠瞥他一眼,也不示弱,“皇上怕是聾了,沒聽見那宮女說臣妾羞辱她?臣妾這樣算好脾性,恐怕世上就沒有壞脾氣的了。”
“那你是壞的,照這個說法,方才朕該收下她做嬪妃了?”寧琛也杠。
這一下葉筠就惱了。
噌一下站起來,“皇上要敢收,先殺了臣妾再收,否則臣妾死也要弄死她!”
語罷便蹬蹬蹬進了內(nèi)室。
寧琛本還沒消火,又被這樣甩了臉子,一時間也氣著了。
綠豆湯一口沒喝就沉著臉出了嬌棠苑。
這后宮素來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皇上氣沖沖的離開嬌棠苑一事,很快就傳到了各處人的耳朵里。
這倒也不算什么,更有前頭一件事,說是嬌棠苑里一個容貌姣好,識書認字的宮女給皇上盛湯被罰了。
兩相結(jié)合起來,眾人都猜測,應(yīng)當(dāng)是明婕妤跋扈善妒,硬要皇上處置了想攀高枝的宮女,惹得皇上不悅,拂袖而去。
“修媛您瞧,奴婢說什么來著,明婕妤跋扈,遲早要惹得皇上厭棄的,這不就應(yīng)驗了。”
桃花塢里,怡修媛得信兒的時候也剛用了膳,云秀一臉不屑的說了這話。
“她一直張揚,我坐月子的時候都還敢惡心我,如今算是遭了報應(yīng)!”
想起月子里那一碗濃濃的雞湯,怡修媛至今還反胃。
聽到皇上惱了明婕妤的消息,可謂大快人心。
“娘娘,奴婢倒是有個想法,不知可不可行?!痹葡穆暤馈?p> 怡修媛微微瞇眼,示意她繼續(xù)。
云溪便俯身過去將想法給說了。
“倒也不是不行,可把人往龍榻上送,我這心里總也不舒服?!扁捩陋q豫。
“收不收的,在皇上,修媛只需出手救那宮女一命,便能叫皇上看見您的賢良,更能氣一氣明婕妤,何樂而不為呢?!?p> 云溪這樣一勸,怡修媛也真的有些心動,便點頭應(yīng)下了。
她位份如今就算高的,又生了三皇子,下頭行刑的奴才還是給她幾分面子的。
于是本該重大三十板子的寒煙僥幸只落了個輕傷。
末了又被調(diào)到桃花塢去伺候了。
這些事情都是暗地里安排的,倒也沒叫旁人發(fā)現(xiàn)。
彼時的嬌棠苑里,皇上走了,幾個丫頭才敢進內(nèi)室去。
本想著怎樣勸一勸自家主子,撩開珠簾,卻見葉筠正翹著腳看話本呢。
那小臉上還噙著淡淡的笑意,哪像氣著了的樣子。
“婕妤,您...”繪月欲言又止。
“我沒事,大吵傷身,小吵怡情,總不能一直都好好的不是,我可不是沒脾氣的?!比~筠不在乎道。
南梔還是擔(dān)心,“可奴婢瞧著皇上氣極了,真的無礙嗎?”
“他氣極本就是因為余怒未消,又不是叫我氣的,回頭就好了,我可不慣他那臭脾氣,皇帝、嬪妃,一視同仁?!?p> 葉筠柳眉一揚,很是淡然。
只對嬪妃脾氣不好,在皇帝面前卻總做小白兔,時間久了,反差過大,寧琛也會覺得她就是欺軟怕硬,對外跋扈,那對他的溫柔就像是裝的了。
這樣反而不妙。
所以這該對寧琛發(fā)脾氣的時候也不能忍著,叫他知道,自己就是這么個性子。
叫寧琛適應(yīng)習(xí)慣了她這個脾氣,日后她再欺負哪個嬪妃,寧琛看著就不覺得是什么大事了。
換句話說,我連皇上都敢杠,杠你一個嬪妃又怎樣。
兩個丫頭不太明白這深一層的心思,但是只要主子穩(wěn)得住,她們也照舊穩(wěn)住就是了。
而寒煙的事更是給嬌棠苑所有奴才敲了個警鐘。
這就是妄圖榮華富貴的下場。
畫堂繡閣
好熱呀,大家吃西瓜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