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嘗嘗看合不合胃口,臣妾特意讓膳房這樣準(zhǔn)備的。”
葉筠挽起衣袖,先給他夾了一塊兒老鴨湯里的白蘿卜。
寧琛卻沒動筷,倒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怎么晚上洗頭,也不怕著了風(fēng)寒?!?p> “忽然想起來罷了,皇上怎么這么晚來臣妾這里呢?”葉筠隨口道。
寧琛頓了頓,也道,“忽然想起來了?!?p> 這話說的葉筠愣了一下,二人相互看了看對方,不知怎的,忽然就都笑了。
笑過之后,葉筠就抬手用指腹摸了摸男人眼下的烏青。
“皇上這些時候也太勞累了些,快用了晚膳歇下吧?!?p> “嗯,給朕盛碗湯吧。”寧琛點頭。
他不愛喝湯,不過晚上一路過來寒氣重,喝一碗暖暖身子。
葉筠乖巧的給盛了一碗,而后就安靜的坐在他旁邊,是不是給夾一筷子肉,倒是哄著寧琛把膳食用了大半。
而后就把人推去凈房洗漱去了。
元九候在外頭,看著撤出來的盤子,也是松了一口氣。
這樣的熬著,覺睡不好,飯總得吃好不是。
等寧琛洗漱完出來,就見床榻上的錦被下頭,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聽到腳步聲,葉筠就將胳膊從被子里伸出來,白嫩嫩的一截,像蓮藕似的。
“皇上快來歇著吧,臣妾都困了?!?p> “困了就先睡,等朕做什么。”寧琛不自覺的唇角上揚。
走過去掀開被子躺下。
只是他剛躺下,身旁女子就往里頭滾了一圈,又拉著他往里躺了躺。
正是不明所以的時候,便聽得小女人嘟嘟囔囔的,“臣妾都把被子捂熱了,皇上快睡吧?!?p> 寧琛鳳眸微瞇,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身下的褥子的確是暖和的,頓時只覺得心里一片柔軟。
長臂一伸,便把人攬進(jìn)了懷里。
少女剛洗過的頭發(fā)帶著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叫人心醉。
他到是不困,中午一覺睡到晚上才醒呢,就想跟葉筠說說話。
“瀾州雪災(zāi),朕讓你表哥也去了,這些時候他鍛煉的不錯,朕有意將他外放幾年,再歷練歷練,有了政績,再回京?!?p> 難得能有底子干凈,又有真本事的新人,寧琛對楚允懷還是很滿意的。
眼下是打算將他培養(yǎng)成自己的班底。
“皇上來了臣妾這里還要說政事,臣妾又不懂”葉筠瞇著眼兒哼了一聲。
寧琛心里癢癢,就捏她的腰,“旁人說不懂就罷了,你還跟朕裝?!?p> 話頭提起來了,寧琛就想起這女人前兩次的提議都不錯,忽的就問了一嘴,“此次雪災(zāi)和流言的事情,你怎么看,你只管說,朕不怪罪你?!?p> “皇上真要聽?”少女半睜開眸子,手指勾住了男人胸前衣襟。
寧琛不可置否的點頭,示意她繼續(xù)說。
葉筠瞟他一眼,便懶懶開口,“瀾州知州瞞而不報,還不許百姓出城謀活路,死個千百遍也不足為惜了,至于民間流言,大約是百姓接連受難,心生埋怨,要想止住流言,必得治根,堵住百姓的嘴是不可能了,但是皇上可以讓百姓們從心底敬慕皇上,這樣還能順勢鞏固皇上的基業(yè)。”
“那何為治根?”寧琛追問。
“皇上可以北巡安撫敲打札薩克,為何不南巡呢。”
少女淡淡的開口,十分漫不經(jīng)心。
寧琛蹙眉,“容朕想想吧,先睡覺?!?p> 語罷,抱著人的手又收緊幾分。
葉筠本就是已經(jīng)困得很了,不消片刻便睡著了。
聽著懷中女子清淺的呼吸,寧琛卻依舊在沉思。
南啟倒是沒有過南巡的先例,概應(yīng)南邊靠海,也都是平原,歷來都和平又好治理,不像北邊,接壤野心勃勃的遼國。
歷來南啟皇帝登基后都只北巡,從未南巡。
一則是皇帝出行耗費巨大,二則也是南邊素來安穩(wěn),不值得巡視,通常都是派親信大臣去走一趟就行了。
但眼下民心浮動,他親自去南巡,也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件事情還得與大臣們商議,那群老臣多半是不會答應(yīng)的,真的要定下來,還得費些心思。
最后寧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是夢里就夢見自己去南巡了。
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回了九宸宮,召見了幾位大臣。
直到中午才把幾人放了出去。
內(nèi)里談了什么是不知道的,但是緊接著就傳出了皇上意欲南巡的消息。
毓秀閣。
葉筠叫丫頭們把煎藥的小爐子弄來了一個,正拉著幾個人一起烤紅薯。
忽然就想這個味兒了。
“皇上南巡,應(yīng)該要帶妃嬪們伴駕吧,也不知這次能去幾個?!蹦蠗d閑話道。
“估么這次不會帶人,到底是因著雪災(zāi)一事要出去,帶嬪妃像什么樣子。”葉筠搖頭。
繪月接過話茬,“也不知皇上這一去要多久,怡修容有孕都七個月了,眼瞧著快生,皇上若是不在,恐怕她要不安了,皇后的胎也才剛滿三個月,瞧著還不大好的樣子,奴婢總覺得皇上不在宮里,會出事?!?p> 要說還有太后坐鎮(zhèn)呢,可惜太后做的糊涂事太多,實在沒法子叫人信服,也就被自動忽略了。
葉筠從容的用筷子扎起一個紅薯剝皮,不甚在意的樣子。
“皇上走了,我們只管把自己宮里守好就是,不叫旁人鉆了漏子,就不打緊。”
誰生不生的,與她沒關(guān)系。
南梔和繪月點頭,心想著事不過三,這毓秀閣要是再出紕漏,她們兩個管事的,是無顏見人了。
最后,南巡的事情還是定了下來。
為著二月二龍?zhí)ь^的吉兆,便定下二月二這一日啟程,果然是不帶嬪妃。
陪寧琛一同前往的有平王寧皓、大駙馬何新彥、英國公的嫡子陳顯文庶子陳顯繹,以及旁的一些大臣。
以太后母家英國公、皇后母家禮國公和康王寧瑞為首的臣子,留守京都。
接下來的幾日里,寧琛就集中一日命人將皇子公主們帶去九宸宮瞧了瞧,又單獨去看了皇后、溫德妃和怡修容各一回。
臨行的前一天是在葉筠這里用了一頓午膳,而后便回了九宸宮。
南邊地大,這一趟走了,估么五月里才能回來。
屆時怡修容肯定都生了。
寧琛也特意留了旨意,不管怡修容生下皇子還是公主,只要母子平安,都晉位修媛。
入宮只兩年就坐上這個位置,一時間,怡修容也是風(fēng)頭無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