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婕妤的事情告一段落,很快就入了十一月。
天氣漸漸冷了,年下事情也多,各外地官員一年一度的回京述職正在進(jìn)行,寧琛也不大進(jìn)后宮了。
太后養(yǎng)了這么久,腿傷是好了許多,能下地走路了,不過大皇子卻并了一場。
那孩子本就是早產(chǎn),身體虛的很,原是房里燒了炭盆太悶,奶娘略開窗通風(fēng)了一盞茶的功夫,竟就叫他得了風(fēng)寒。
還好如今孩子已經(jīng)滿周歲,藥是喂得下去的,可饒是如此也足足折騰了六七日。
溫德妃衣不解帶的照顧,人都累瘦了一圈。
前朝忙著,寧琛沒辦法日日去看,但也派了元九一天三遍的去問情況,足見重視。
眼下宮里孩子少,哪一個都是寶貝。
不過兩位公主倒是健康的很,大公主四歲了,乖巧可愛,六個多月的二公主也白白胖胖的,很精神。
大皇子的病剛好,京都就下雪了。
這才十一月中旬,倒是下的早,也就是這一天,鳳棲宮里的楊才人發(fā)動了。
時間還不錯,是午膳后就疼起來的,白天可比晚上好,眾人都趕緊去鳳棲宮里看。
寧琛走不開,只派了元九來盯著,除了懷孕的怡婕妤和禁足的芳修媛,其他人都到了。
這一回眾人也見到了許久沒露臉的孫修容,她病的厲害,只剩一把骨頭了。
之前因為瘟疫生瘡留下的疤痕倒是淺了些,不過依舊看得出額頭和臉頰、脖子上有痕跡,配上依舊不太新的衣裳,看著很凄涼。
不過那眼神卻是比以前更尖銳了不少,恨世嫉俗的樣子讓人不想接近。
許是看她實在不舒服,皇后直接給打發(fā)回去了,叫她養(yǎng)好病了再出來。
看孫氏扶著丫頭走的很吃力,想來關(guān)節(jié)是真的不好。
只是,沒有人會同情她。
夏美人淡淡瞥過她兩眼,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跟著眾人進(jìn)了鳳棲宮。
楊才人是頭胎,不過她身子調(diào)養(yǎng)的極好,孩子胎位也正,生的時候就沒怎么費力。
不到一個時辰就剩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這是南啟的二皇子。
消息傳到九宸宮,寧琛自然高興,當(dāng)即給楊氏晉位婉容,她以前住在琉璃殿的東偏殿,這回是從六品可以獨居一閣了,便賜住靜蘭閣。
九嬪以下是不能自己養(yǎng)孩子的,顯然楊氏生的二皇子是要抱給旁人養(yǎng)的。
要是以前,毋庸置疑皇后會想法子抱走,但如今皇后有孕,可能就要有變動了。
顯然寧琛也沒想好怎么安排,便只叫孩子滿月后再做打算。
皇后也做出賢良樣子,說天寒地凍的不好挪動,就叫楊婉容在鳳棲宮坐月子。
她自己這樣說,寧琛也沒有意見,就暫時這樣安排了。
眾人從鳳棲宮出來的時候,外頭還下著小雪,天色有些暗,風(fēng)吹在身上涼的很。
楊氏產(chǎn)子,高興的可沒幾個,這些娘娘們一出來,臉色就像這天氣一樣沉,很快便各自坐轎攆回去了。
靜妃邀了林修容去擷芳殿小坐。
而葉筠則在王修媛的邀請下去了她宮里,一起去的還有才人周氏。
如今她們?nèi)齻€是一起的,后宮里都知道。
倚梅軒。
幾人剛坐定,伺候二公主的乳母就把孩子抱來了。
讓王修媛看過,又細(xì)細(xì)交代了公主的飲食起居,而后才退下。
“讓你們見笑了,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宮里的孩子又難將養(yǎng),總是更細(xì)致些?!蓖跣捩滦χ馈?p> “娘娘是慈母心腸,我雖沒生養(yǎng),也知這孩子可都是娘的心頭肉,公主金尊玉貴,更該照顧的仔細(xì)周到?!?p> 葉筠放下茶杯,也帶著笑意。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我們還是姐妹相稱來的舒坦些。”王修媛輕輕擺手,“我這輩子啊,能入九嬪是福氣,修媛的位份估么也是到了頭,二公主將來可還得妹妹們照看一二了。”
周才人聽了也抿唇淺笑,“那可全得指望明姐姐了,我也是個蠢笨的,只求二位姐姐庇護?!?p> 反正兩個人的意思都很明顯了,就是跟著葉筠走唄。
葉筠自然明白,不過這花花轎子人抬人么,總得說些場面話。
于是也客氣,“宮里頭再是能干人,也有要幫襯的時候,你們可別想躲懶!”
“那是自然?!蓖跣捩鹿创?,末了,忽然就道,“說來皇后如今也算是有個正經(jīng)自家人幫襯了呢。”
可不是么,自家親表妹生了健康的皇子,這可是籌碼。
“皇后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未必就會寶貝楊氏這個?!敝懿湃宋⑽Ⅴ久肌?p> 葉筠卻搖頭,“皇后那個還未知男女,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下來,眼下有了現(xiàn)成的皇子,肯定還是要抓在手里的?!?p> 抓住了就保障不是。
王修媛嘆氣,“可憐了楊婉容和二皇子,母子兩個都是給謝家做嫁衣的?!?p> 顯而易見,若皇后生了公主就罷了,若以后生了皇子,肯定要緊著自己的親兒子,彼時二皇子又算什么?
孩子小也就算了,要是教養(yǎng)許久忽然被拋棄,嘖嘖。
“皇后怎么樣與我們倒是關(guān)系不大,咱們只管高高掛起就是了,這宮里有的是人不想叫她好過,咱們不沾染,就只看戲,多舒坦?!?p> 葉筠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唇邊帶著有些許冷意的笑。
王修媛今兒叫她來,就是想看她的態(tài)度,見她不摻和,也是松了一口氣。
是啊,看戲就好了,真是不必什么渾水都蹚一腳。
宮里不想看皇后順心的人多了,沒必要自己出手。
其實王氏也是擔(dān)心,葉筠畢竟年紀(jì)小又有寵愛,家世也不俗,萬一一時心氣兒高,想岔了呢,她知道了還能勸勸。
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不過同時也對葉筠更信服了些。
周才人嘛,聽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心道自己果然太嫩了,上頭兩個說話略迂回些她就不大理解,換做和旁人打交道,還不被吃了。
如此一想,也是更死心塌地了些,既然自己沒本事,就好好找個有本事的大腿抱著吧。
最后是在王修媛的倚梅軒用了晚膳才走的。
回了毓秀閣,繪月就說起了一樁事。
十一月底是大皇子的周歲宴了,滿月宴沒辦,周歲再不辦就不像話了,肯定是要擺一桌的。
這就得仔細(xì)考慮考慮送什么禮了。
畫堂繡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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