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姓謝,閨名單一個(gè)嬛字,與寧琛同歲,二十歲罷了,卻打扮的有些過于莊重,顯得沉悶老氣,原本清麗的臉蛋兒都減分不少。
“妹妹們說什么呢?本宮在里頭就聽到孫修儀笑的開心吶!”皇后在鳳椅上坐定,面上一派和煦。
“娘娘可別說臣妾,實(shí)在是葉婉容可人的很,臣妾瞧著喜歡呢!”孫修儀捏著帕子捂唇,一雙鳳眸帶笑。
皇后這會子才看向葉筠,微微點(diǎn)頭,“的確是個(gè)美人兒,素琴,把本宮那串紅瑪瑙手串拿來賞給葉婉容?!?p> “臣妾謝皇后娘娘賞賜。”葉筠起身,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禮。
到底是出生高門的,規(guī)矩禮儀自然一絲不錯,很是從容好看。
接了賞賜,又聽皇后說了些訓(xùn)誡的話,就是要好好伺候皇上,為皇上開枝散葉之類的,總之都是場面話。
皇后眼下自然不把葉筠放在眼里,一個(gè)被先帝強(qiáng)塞過來的女子罷了。
若葉大將軍還活著,那還要忌憚幾分,如今葉小將軍可沒有兵權(quán),只是正五品的武職。
重中之重還是生了皇長女的淑妃和正在懷胎的溫妃。
“本宮聽聞大公主昨兒晚上哭鬧了幾次,可是身子不舒服?”皇后一臉關(guān)切的模樣,“本宮雖未曾生育,但身為嫡母總歸要關(guān)心一二,淑妃你可別怪本宮多嘴。”
一個(gè)嫡母壓著,淑妃哪里敢說什么,咬著牙面色很不好的回話。
“勞娘娘掛心,近日暑熱,大公主生了些許痱子,就睡得不大安穩(wěn),已經(jīng)叫太醫(yī)瞧過了,說小孩子難免如此,開了藥粉子用上,如今好多了?!?p> 只是她也不甘就被壓著,話鋒一轉(zhuǎn),笑著道,“皇后娘娘還年輕,日后生育了便也能知曉這些,如今皇上子嗣稀薄,還得娘娘早日誕下嫡子才好呢?!?p> “那是自然,嫡子到底不同?!被屎竺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顯然不太高興。
她十六歲嫁給寧琛,成婚四年也不曾有孕,后院子嗣也只有大公主一個(gè),這就足以叫外人詬病一句她不賢。
不然她也不會急著叫母家送楊采女進(jìn)來。
眾人又閑話了幾句,皇后便帶著五品以上的嬪妃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葉筠這個(gè)從六品的婉容沒有資格,便可自行散了。
離了鳳棲宮不遠(yuǎn),在一處假山旁邊,葉筠就被麗美人攔下了。
她是正六品,也沒資格去慈寧宮的。
“今兒我算是見識了葉婉容這副巧嘴,可入了宮,也該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不能說,今日我就教教你,銀壺,掌嘴!”
麗美人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對著身旁的大宮女道。
那宮女應(yīng)聲便往前來,南梔心里一慌,卻也沒猶豫,一把攔住了對方。
“麗美人,宮中不可濫用私刑,更不可傷了嬪妃容顏,還請美人慎重!”
“小賤蹄子,什么時(shí)候輪的上你插嘴,銀壺,葉氏以下犯上,言語不敬,給我打!”
啪一聲脆響,這巴掌卻并未落在葉筠臉上,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蓋到了那叫銀壺的宮女臉上。
“臣妾縱使有錯,也不該由麗美人教導(dǎo),自有皇后娘娘,就不勞您費(fèi)心了。”葉筠十分淡定的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又遞給南梔。
麗美人先是怔住,而后便氣的面色漲紅,伸手指著葉筠,怒的說不出話來。
“外頭暑熱,臣妾經(jīng)不得曬,就先告退了?!?p> 她才懶得與此人糾纏,到底麗美人位份比她高一階,這會子是她下手快,把人給震懾住了,等會兒麗美人反應(yīng)過來了,要罰她什么別的,那可逃不掉了。
主仆兩個(gè)一路無話,加快腳步就回了毓秀閣。
南梔可嚇壞了,不過看主子淡然,也就沒多嘴,到了地兒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傻丫頭,你擔(dān)心個(gè)什么勁兒?”葉筠失笑。
繪月一頭霧水的過來,接著南梔就把今日請安發(fā)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果然繪月也嚇壞了。
麗美人如今可還是得寵的,一上來就把人給得罪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畢竟皇上可是明擺著不大喜歡自家主子的,要是再被吹個(gè)枕邊風(fēng)...
看著倆丫頭變換不定的面色,葉筠喝了口茶,趕緊打斷了她們的胡思亂想。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gè)怕什么,我出生將門,性子爆一些,膽子大一些,不是正常?”
南梔和繪月依舊愣愣的,葉筠斂了斂眸子又繼續(xù)。
“宮里頭,溫妃知書達(dá)理,為人和善,孫修儀活潑大方,趙婕妤小意溫柔,麗美人張揚(yáng)跋扈,都是各有各的特色,我么,將門虎女,自然就該虎些,才好叫皇上記住我不是?”
總要有個(gè)區(qū)別于旁人的特點(diǎn),才能吸引眼球呀。
再說了,這次也是做給旁的嬪妃看的,她就算沒有父親但是卻不是沒有脾氣,省的日后誰都想來捏一捏她。
更何況,入宮前她手里也得到些消息,麗美人的父親,金大人,可并非是自己能干,而是他手底下一位謀士厲害。
而這個(gè)謀士似乎與金大人不和,生了嫌隙,如今辦事都不大賣力了,近些時(shí)候袞州又遇夏季潮汛,這次處理的可沒有去歲好。
想來這位麗美人靠著家里得來的寵愛,也維系不了多久,拿她立牌子,可太順手了。
丫頭們這會子算是聽明白了,可還是擔(dān)心。
直到等了一整天,也沒有聽到麗美人去九宸宮告狀的消息,侍寢后皇上那邊該給的賞賜也送來了,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而今天晚上,侍寢的依舊不是那兩個(gè)尊貴的侄女,而是吳婉容。
對于吳氏,皇帝很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喜歡,第二日便賜了封號怡,賞賜也是不手軟的賞賜了一堆。
這也不意外,吳氏家世極好,其母是南啟第一書院,青山書院院首的嫡女,朝中大半文官皆出自青山書院,吳家于剛登基不久的寧琛來說,正得用。
約么是皇上態(tài)度明確,難得請安的時(shí)候,怡婉容沒怎么被為難。
葉筠也是酸了,這可不是人比人氣死人?
接著便是陳寶林先侍寢,后頭是姚寶林,到底皇上還是顧及了太后的顏面。
而后皇帝一連幾日沒有進(jìn)后宮,等到六月十五,才按著規(guī)矩去了鳳棲宮,又看了淑妃和正在懷孕的溫妃。
這也就意味著,新人上場的日子要告一段落了,后頭那些個(gè)低位份又沒家世的新人,皇帝不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