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費(fèi)什么力氣,予亡一到蘭格池,就被羽鏡關(guān)在了地牢中。他在墻上加了一層結(jié)界,任憑予亡在里面叫喊。
“你關(guān)不住我的,我會(huì)想辦法出來!”予亡隔著墻喊。
“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聊?!?p> “嬋恩,你也是騙我的?”
“是真的,但我更怕你因?yàn)槌囝伓⒄`自己。我不會(huì)冒險(xiǎn)。”
說完,羽鏡轉(zhuǎn)身離開。羽鏡按照以往的習(xí)慣還是懸在高空中,感受著不同的空氣,喝著酒吹著風(fēng)。他有很多往事,卻也說不出幾件。時(shí)間久了,也就只依靠酒來麻醉自己,至于暗女,他輕聲一笑,只是得到過又失去的不甘心吧。
他接著喝酒,打量蘭格池。
奇怪的是,天剛剛黑下來,四周竟都沒人了。羽鏡大口喝酒,酒壺也空了。他趁著酒勁,好奇的落到地面上,想要打聽消息。他沿著街道一直走,除了一些好奇的孩子被父母呵斥回去后,街上空蕩蕩。他一路朝著紅妖花田走去,想到了自己對赤顏的預(yù)言。
在予亡解除赤顏的冰封咒前,赤顏周身都是紅妖花,那時(shí)候赤顏只是一個(gè)襁褓中的嬰兒。解除的瞬間,紅妖花全部凋謝,變成一堆灰,成為了赤顏身體中的骨血。蘭格池借住紅妖花作為反噬之花,治療之花,這種循環(huán),最終還是會(huì)由赤顏終結(jié)。
想著想著,羽鏡低頭打量著紅妖花,發(fā)現(xiàn)了藏在紅妖花地下的土地,明顯松動(dòng)過。羽鏡蹲下去,雙手扒開表面上的土,一扇木門露出來。羽鏡鉆進(jìn)去,順著地道往前爬,最后他不耐煩的從地面鉆出來,示意雀鷹下去。
夜晚,一人一獸,用不同的語言爭吵。最終羽鏡只能低頭,輕聲說:“你鉆進(jìn)去,我答應(yīng)你,以后每天給你多加餐?!?p> 雀鷹轉(zhuǎn)動(dòng)眼珠,勉強(qiáng)同意,鉆入地下去了。
“傻鳥?!庇痃R彎嘴笑著。
蘭格池王宮內(nèi),梟衣不敢相信的看著山離。
“你見過嬋恩嗎?”
“聽說過?!鄙诫x苦笑。
“笑什么?”
“嬋恩的時(shí)代,我們都不在。見是不可能的。”山離回應(yīng)說。
梟衣不住的點(diǎn)頭,她摸著肚子,嘴里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突然,一股黑煙在兩人面前成型。
是暗女!
“離苳被你們放逐了?”暗女皺著眉頭感嘆,“你就是留不住人,是吧?”她望著梟衣說。
“你還真是膽大?!鄙诫x站在暗女面前說。
一陣咒語,山離頭頂?shù)奶炖切纬桑驮诎蹬]眼施法的瞬間,山離的天狼消失。
梟衣喊停了。
“你來,是有事要說?”梟衣問。
“站爭前的和平行為,你有機(jī)會(huì)能夠不費(fèi)一兵一卒全部投降,否則后果就很難講了!”暗女冷靜的口吻讓人心寒。
“為什么違反諾言?”
“我有這個(gè)能力,不用,就是對老天的褻瀆?!?p> “我竟然不知道,你相信老天!”梟衣諷刺地說。
暗女輕聲一笑,“給你三天,想好了告訴我?!?p> 暗女閉上眼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睜開眼睛時(shí),她露出輕蔑的笑,“看來,蘭格池的客人不少啊。羽鏡找到了山洞?!?p> 就像當(dāng)初海云的體驗(yàn),羽鏡也體驗(yàn)了一次。為了確信不是自己的幻境,他又通過傳送洞去了一次新丘野,才確定下來。
等梟衣等人趕到時(shí),羽鏡已在洞門口呆坐好一會(huì)兒了。
梟衣看了一眼羽鏡,嘆了一口氣,他都知道了。
羽鏡看到暗女,高興的從石頭上跳起來,“你來了!”他口吻中的開心無法掩飾。
“你竟然有興趣探聽蘭格池的秘密。”暗女走到羽鏡處,伸出手摸摸他的胳膊,拉開他的衣領(lǐng)。
“不好吧……這么多人呢……”羽鏡十分尷尬。
暗女確定羽鏡身上沒有灰化部分。她近距離盯著羽鏡,“我需要驗(yàn)證一件事?!?p> “什么?”羽鏡問。
暗女并未回答,她轉(zhuǎn)過身突然施法。一段熟悉的咒語傳來,埋伏在四周的暗衛(wèi)和巫族士兵都顯身,他們的心臟似乎被什么攫取,十分痛苦的樣子。
暗女接著再去看羽鏡的皮膚,還是毫無反應(yīng)。
梟衣的笑聲傳過來,暗女轉(zhuǎn)身,身邊的巫族士兵和暗衛(wèi)恢復(fù)正常。
剛剛只是在做戲!
暗女疑惑不解地看著梟衣。
“別問我,他們只是被我教的很好。山洞后面的紅妖花田已除盡,沒有反噬之物,你施展不了巫術(shù)?!睏n衣得意的說。
暗女盯著山離,她很失望?!氨緛碓谛虑鹨澳闫鋵?shí)還可以幫我?!?p> 山離低頭不語,因?yàn)槔迷?jīng)的友誼做了不光彩的事而羞愧。
暗女接著問,“小妖生了嗎?”
“別動(dòng)她!”山離瞬間變臉。
暗女咧開嘴笑,“我并不想怎么樣,只是背叛不能毫無代價(jià)?!?p> “你現(xiàn)在又能干什么?反噬自己,殺了小妖?”山離反問。
羽鏡一只手搭在暗女肩上輕輕捏了一下,低聲說,“盡情施展,我能承受你的反噬?!?p> “可是剛剛……”
“再試一次吧?!庇痃R看著暗女點(diǎn)點(diǎn)頭。
暗女施展一段咒語,瞬間取下左邊三人的心臟。羽鏡從手背到脖子處被反噬得灰化,暗女被嚇到了。
雀鷹滿身泥垢突然出現(xiàn),帶著羽鏡和暗女離開了。
新月地內(nèi),赤顏依舊不停地朝前走,距離光源越來越近,直到真的來到這扇門面前,他驚恐而開心地推開門。
一個(gè)完全不同的世界。
街道兩邊的高大房子是從前自己不敢想像的。兩邊住著的人臉上掛著笑,四處充斥著歡聲笑語,小孩在河邊嬉戲打鬧,樹上的葉子奏樂,寧靜祥和。
這就是自己夢想的世界。
他踏進(jìn)這里,身后的門再次關(guān)上,消失。一陣巨大的饑餓感襲來,一個(gè)笑顏如花的女人端來一盤食物,肉,酒,紅薯。
赤顏吃驚的看了一眼女人,她長得跟暗女一模一樣。不同于暗女的是,眼前的這個(gè)女人恬淡溫柔,赤顏征征地摸著她的臉。
女人的衣服隨意掛在身上,還是可以看到想看的東西。欲望驅(qū)使他,一把扯下女人的衣服,女人只是笑著迎合,赤顏慢慢的竟失去了興致。
“怎么了?”女人問。
赤顏起身,吃著肉,“你叫什么?”
“我沒有名字,你可以幫我取。”女人笑著回答。
一個(gè)老人走過來,他扶起兩人。
“來這里的人,都不會(huì)離開。這里總會(huì)有你最渴望的人存在,看來你已經(jīng)找到屬于你的人了?!崩先诵Σ[瞇地看著眼前的這個(gè)女人。
“什么意思?”
“伴隨著你的到來,你心里的印照之人也會(huì)出現(xiàn)。她,就是你的印照之人。來吧,年輕人,”老人笑著說,“給她一個(gè)名字?!?p> 赤顏給女人披上自己的衣服問,“你喜歡什么顏色?”
“暗色?!迸诵χ卮?。
“叫你小月吧?!背囝仢M意的看著她。
“小月,小月……”小月喃喃的重復(fù),她笑著親了赤顏一口,“我很喜歡?!?p> 跟暗女的主動(dòng)倒是一致。
赤顏起身,看著老人問,“連刃,你認(rèn)識(shí)嗎?”
“不急,你先在這里住幾天。”老人神秘的笑著,拉著赤顏的手,進(jìn)入了這個(gè)溫暖和諧的世界。
蘭格池內(nèi),梟衣摸著肚子,一人坐在床邊,她在等一個(gè)人。
無殺!
她低頭沉默,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
來了!
他突然出現(xiàn),看著床邊的梟衣,臉上不知是喜是憂,神情復(fù)雜。
“真的嗎?”
“是真的。”梟衣說。
幾乎是立刻,無殺沉下臉來思考。
梟衣趁機(jī)打量著他。
他長得更高了,細(xì)膩的皮膚,立體的五官,身材健碩,眉眼中多了很多成年人的堅(jiān)毅。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不愛笑。
察覺到被人注視,無殺抬頭對著梟衣笑了笑。
“你在想什么?”梟衣問。
“這就是為什么嬋恩氣息外泄了,因?yàn)槟銘言辛恕!睙o殺皺眉說,“可我不知道沒了嬋恩你會(huì)怎么樣。”無殺瞬間想到了一個(gè)人。
帝劍。
無殺起身。
“你干什去——”還沒等梟衣喊完,無殺已消失。
在黑夜的高空中,羽鏡和暗女在雀鷹的背上飛翔,暗女看著前方,雀鷹經(jīng)過新丘野卻并沒有停下,而是在空中盤旋。
“怎么不停?”暗女問。
“他這么好嗎?你喜歡他什么?”羽鏡摟住暗女的腰問。
暗女倒也乖覺的摟住羽鏡的腰,“聞聞我身上的氣味?!?p> 羽鏡抱著暗女聞了聞,他有點(diǎn)兒失望,“跟以前的氣息一樣。”
“對!所以,我對你,只是利益。你需要什么可以談,我也說出我的所需?!睏n衣冷淡的看著羽鏡。
“你要孩子。”***靜地放開暗女,他很失望地說,“是他傷了你的心嗎?”
“你為什么不喜歡他?他也是異族?!卑蹬闷娴貑枴?p> 雀鷹依舊帶著兩人在新丘野上空盤旋。
“他是嬋恩死亡的兇器,以防你不知道?!庇痃R示意不想再談?!澳阋⒆?,我也給不了你,你的野心和想要的未來,并不會(huì)因?yàn)楹⒆拥恼Q生而解決。”
“真讓我意外!”暗女嘲諷地說,“你竟然這么謹(jǐn)慎。從前這樣,現(xiàn)在也這樣,我一直不太懂,要么告訴我,要么放我下去?!卑蹬戳艘谎巯路?,正在想著自己跳下去是否能生還。
“因?yàn)槟愕臍庀?!”羽鏡憤怒地喊。令羽鏡痛心的是,暗女并不愛他,孩子也只是暗女作為承接的容器,她需要自己,除此之外并無其他。
突然,一股力量擊中雀鷹,連帶著兩人一起墜落下地。
無殺站在兩人面前,雀鷹起身準(zhǔn)備保護(hù)羽鏡,看到無殺也就慢慢后退了。
“退下吧!”
雀鷹逃也似的飛走了。
“鳥走了。”羽鏡下意識(shí)的把暗女放在自己身后,“你找我,什么事?”
無殺此時(shí)站在羽鏡面前,兩人已差不多高了。
“告訴我帝劍在哪里,我要找他?!?p> “找他?”
“嬋恩,必須要徹底消失!我要知道方法。”無殺狠絕的說。
“你覺得我會(huì)告訴你?”
“暗女在這里,你選嘛!”無殺露出笑容,冷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