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一想到周惟一直在勤工儉學(xué),他心里就覺得不忍心:“你身上還夠錢嗎?律師費不便宜,花了多少?我等會兒就還給你?!?p> “我還有錢。”周惟忙道:“我一直有攢錢,律師也是我找法學(xué)院的教授介紹的校友,只收了我最基本的費用,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p> “你還認識法學(xué)院的教授?”
“是我們之前一次辯論賽的特邀評委。”
洛天撥了撥周惟的頭發(fā),輕聲笑道:“你怎么這么厲害啊.....那我也要把錢還給你,不許和我爭這個。那是你辛辛苦苦打工賺來的錢,存的是學(xué)費還是生活費?還給我買那么好的菜,為了我跑來跑去的,又打車來接我,零零總總,肯定花了不少錢吧?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p> 周惟低頭站了片刻,忽然伸手抱住洛天:“你再等我?guī)啄?..再等我?guī)啄?,等我畢業(yè)了,就...就好了?!?p> 洛天輕輕拍著洛天的后背,猶豫道:“你家里....就你一個人了?”
“嗯”
洛天嘆了口氣,閉閉眼睛輕蹭臉頰邊的腦袋:“你啊,就安心上學(xué),知道嗎?記不記得我最開始跟你說過的,勤工儉學(xué)也不能什么都做,盡量找一些簡單的適合你這個年紀(jì)的工作,不要太辛苦了,無論如何,學(xué)業(yè)為重,嗯?真要是碰到什么困難,還有我呢。我等你學(xué)成,等你畢業(yè)....周惟,別擔(dān)心這些,大膽地往前走,我陪你?!?p> 周惟默不作聲,只是肩膀有些發(fā)抖,他緊緊摟住洛天,他緊緊摟了一下洛天的脖子,轉(zhuǎn)過頭,用力地吻住了他。
路燈安靜地拉長他們相擁的影子,洛天閉上眼睛,任自己沉溺在這個吻里。
夜深人靜,周惟埋著半張臉在被子里,挨著洛天睡得很沉。他雖然年紀(jì)比洛天小得多,在床上卻是一點都不輸洛天地霸道,占有欲也強得很,連著兩晚和洛天睡,都非得主動把他抱在懷里才安穩(wěn)。
也只有等這時候周惟睡熟了,洛天才能換換姿勢把他反摟過來,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他,安安靜靜的一張睡顏,分明就還是個嫩氣的小朋友。
洛天睡不著,便干脆睜著眼睛,很輕很輕地撫摸小朋友的臉頰、眉骨和鼻梁,親親他的額角,珍惜地把他抱著。
如果可以,洛天希望這個小朋友以后的日子都輕松順利,好好上學(xué),好好享受他這個年紀(jì)的簡單快樂,平時要是還想打工就由著他,可是三年后他計劃的出國讀研,洛天肯定不許他再像過去那樣,自己點點滴滴辛辛苦苦地攢生活費。
到時候,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洛天供他。也許兩人要為此分開好幾年,但小朋友這么優(yōu)秀,怎樣都是值得的。
沒有什么比眼前的人好更重要,洛天在傍晚接到他的時候,就做出了決定。
早晨六點半洛天的鬧鐘就響了,這是他特地給周惟定的鬧鐘,周惟今天依舊要上課。
被窩里很暖和,周惟醒了也不愿意睜眼,鬧鐘響過五分鐘他還拱在洛天的頸窩里,雙手雙腳又把他纏起來。洛天忍不住低聲笑,在被子底下輕輕打周惟的屁股,催他道:“再不起來就遲到了。”
周惟悶頭唔唔幾聲,像小狗撒嬌似的,鼻音黏黏糊糊。
洛天知道他以前絕對是個自律性極強的人,可惜這兩天在這里,他看起來巴不得翹課逃學(xué)。
“你要是這樣,我以后可都不留你在這兒過夜了啊。”洛天嚇唬他道。
周惟果然一下就昂起了頭,打哈欠打得眼睛紅紅的睫毛根有些濕,目光里帶著抗議的意味。
“起床!”洛天又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去吃早飯,然后我送你去學(xué)校。快點,不然真要遲到了?!?p> 周惟不情不愿地撐起上半身,卻還是沒起來,趴在洛天胸口說:“今天是星期五,我下午三點就上完課了。”
“所以呢?”
“你們專業(yè)都沒有作業(yè)的?”
周惟眨了眨眼,模樣有些心虛。
“我五點來接你。”洛天伸出只手來捏了捏周惟的耳朵:“到時候把你沒做完的作業(yè)和要看的書都帶上,來我這里也不許偷懶,聽到?jīng)]有?”
周惟想笑又想忍,鼻子眉毛都皺了起來。他抿抿嘴,仍舊不太滿意地說:“要到五.....”
“嗯,五點。我白天還有事要辦?!?p> “什么事?”周惟立刻繃起臉:“你要回酒店了嗎?”
洛天有點猶豫,想了想還是先按亮了臺燈,催促周惟起床:“等會兒跟你說,起來吧,被窩都....哎?!?p> 周惟忽然把洛天撲倒在枕頭上,擰著眉心仔細看他的眼睛。
“你干嘛?”洛天有點懵。
“你沒睡好嗎?”周惟連聲音都沉了下去?!?p> “.......”
“你眼睛里都是紅血絲,你自己看不到?!?p> 洛天張張嘴,沒料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點答不上話。
“眼皮也有點腫。”周惟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洛天的眼睛:“是不是我昨晚...”
洛天意識到他亂猜了點什么,哭笑不得地忙道:“別瞎說,就是我自己有點失眠,跟你沒關(guān)系。”
“為什么?”
“你起不起?真遲到了?!?p> “你為什么睡不著?”周惟倔脾氣發(fā)作,不依不饒:“你有事沒告訴我對嗎?你昨天去良老板那里吃飯,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他跟你說什么?因為你的案子嗎?你不是說沒事了.....”
“周惟!”洛天無奈地把周惟腦袋一壓,按在懷里使勁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你就不能少操點心啊,啊?小小年紀(jì),當(dāng)心禿頭!”
周惟屏著氣,掙扎著想爬起來,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洛天干脆用被子把他和自己一起裹著,抱住他一蹬腿,騰地坐了起來。
坐起來才察覺后腰狠一陣酸疼,然而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洛天齜牙咧嘴地背過手去揉了好幾下,然后按著周惟給他拿衣服。
周惟沒敢再亂動,乖乖套好了毛衣,這才摟了摟洛天依舊光溜溜的身子,在他凍涼了的后背皮膚上又揉又搓。直到洛天把自己的毛衣也抓過來套上了,他默默讓到旁邊,兩人同時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