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歷410年，9月26日，辰時。
滄州，鳩尾城，隸屬于寒蒼武院的巨大廣場。
“寒蒼武院入院試，第二考：演武論藝，現(xiàn)在開始！”
高臺上，楊首之洪亮的聲音傳遍廣場。
“本次比試，分兩組進(jìn)行，演武五百二十人，論藝一百六十二人。”
楊首之身后，還站著風(fēng)花醉等人。
“每人每日，需比斗十場！每場限時一炷香，超時算平！”
高臺下，所有參試少年站列整齊，不敢出聲。
“演武者，每人日戰(zhàn)十人，共戰(zhàn)五百一十九人?！?p> 廣場東側(cè)，五百二十座擂臺，一夜間就已建好，每座擂臺皆有十丈方圓。
“論藝者，每人日戰(zhàn)五人，共戰(zhàn)一百六十一人?！?p> 廣場西側(cè)，一百六十二座擂臺，呈長方形排列，共排九列，每列十八座。
“論藝弟子對戰(zhàn)結(jié)束后，統(tǒng)一前往鳩尾城分院，進(jìn)行藝考?！?p> 楊首之說完，掃視一遍下方弟子。
而后宣告比賽規(guī)則：
“本次比斗，不可致死，投降認(rèn)負(fù)，棄兵認(rèn)負(fù)，落臺認(rèn)負(fù)，超時認(rèn)平?！?p> “兩人擂斗，勝者，留于臺上，等待下一位分派的對手?！?p> “敗者，觀看自己的排名玉牌，尋找下一位對戰(zhàn)之人。”
說到這，少年們大都一臉茫然，顯然是還有不少的疑問。
“若站在擂臺上的人，分配到同樣勝利，站在擂臺的人。”
“則由排名決定，誰離開擂臺，去找另一人的擂臺比斗。”
“你們的玉牌，序號發(fā)出紅光，就代表需要你去找對方?！?p> “排名只計(jì)算勝場，勝場相同計(jì)算平場，平場相同則抽簽?！?p> 楊首之解釋完，停頓一息，大袖一揮。
“現(xiàn)在。根據(jù)排名玉牌所顯示數(shù)字，前往各自擂臺！”
話音落下，場下六百余位少年，迅速分開變成兩撥，各奔東西。
“他們就不怕弟子打殘了，下一場發(fā)揮失常嗎？”
凌辰疑惑的問著夏皓然，一旁的吳悠也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哈哈，放心吧，要是連幾百個，煉氣淬體弟子的治療、丹藥，都供給不上的話，武院也不用開了！”
面對這個問題，夏皓然錯愕一瞬，而后反應(yīng)過來，笑道。
畢竟他是分院出身，這些問題，分院的師長早已講解過。
“好吧，怪不得只說不許致死，沒說不許打殘?！?p> 吳悠一臉釋然的說道，沒啃蘋果。
“還有，一炷香打不贏，就判平，會不會不太公平？”
凌辰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幾人已經(jīng)走到了擂臺外。
“當(dāng)然不會，換句話說，如果你一炷香都拿不下的人，現(xiàn)實(shí)中對方很可能早跑了！”
“奈何不了對方，不就是平手嘛?！?p> 夏皓然回答完，看了看自己玉牌上，一個冒著紅光的數(shù)字：二十三。
“我擂臺在那邊，我先過去了?！?p> “好?！?p> “別留手哦！”
三人揮手分別，木清言不在，她參加論藝考去了。
凌辰自己的玉牌上，同樣冒著紅光的數(shù)字：七十九。
踏上擂臺后不一會兒，凌辰的對手也來到了臺上。
此時，幾乎所有弟子，都上了擂臺。
五百二十座擂臺，一半空置。
“先打完的，到自己的下一場擂臺，等待宣布第二場開始?！?p> “現(xiàn)在，演武論藝第一場比試，開始！時限一炷香！”
所有少年都踏上擂臺后，楊首之開口宣布比武開始。
“煉氣行氣境，淬體氣血境，陸仁！師兄請?！?p> 凌辰對面的少年，率先拱手請道。
“八脈通竅，凌辰。師弟認(rèn)輸吧……”
看著陸仁憨厚的模樣，凌辰言辭誠懇的勸道。
“師兄居然就是測資試上，八脈通竅的人？”
“多謝師兄告誡，但師弟還是希望知道，與師兄的差距！請賜教！”
陸仁驚訝了一瞬，但又釋然了，眼前的少年畢竟是第一考中，排名第一的人。
澄澈的雙眼中，有著期待的戰(zhàn)意。
“那好吧，咱們快點(diǎn)。”
嘭！
對話完，凌辰引氣化掌，伴隨一聲悶響，陸仁被打出臺下。
擂臺上，凌辰向著擂臺下的陸仁，拱手一禮。
而后轉(zhuǎn)身，看著其他擂臺上，剛開始的打斗，學(xué)習(xí)著他們的拳腳招式。
擂臺下，陸仁起身苦笑一聲，搖頭離開。
與此同時，他的玉牌亮起紅光，上面寫著：二十三。
“二十三擂這么快，就分出勝負(fù)了？”
陸仁錯愕的看著，玉牌上冒著紅光的數(shù)字。
同樣錯愕的，是剛從二十三擂上，下來的一個少女。
她的玉牌上，同樣冒著紅光，一個數(shù)字浮現(xiàn)：七十九。
“師……師兄？”
“嗯，咋這么快就來人了？”
凌辰也沒想到，自己的擂臺，居然這么快就來了人。
看清轉(zhuǎn)過身的凌辰后，原本還一臉失落的少女，瞬間變得又驚又喜。
“原來是凌辰師兄！真好！我叫殷雪，我……我認(rèn)輸！”
“你好帥??！凌辰師兄……”
看著少女上擂臺后，就一臉癡迷的模樣，凌辰有些哭笑不得。
“傻丫頭……比試還沒開始呢，認(rèn)輸沒用……”
揉了揉額頭，凌辰還是微笑著回道。
同時上下打量了一眼。
面前的少女，雖說比不上木清言，但還是有幾分清秀的。
但看到少女的腳時，凌辰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暗想道：可惜穿了鞋……
“啊！沒……沒事，比賽一開始，我就認(rèn)輸！凌辰師兄你一定要贏??！凌辰師兄一定會拿第一的！”
見凌辰居然笑對自己，甚至還親昵的稱呼自己。
少女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激動的說道。
“哈哈，你怎么比我還自信？咱們先看會兒比試，打發(fā)時間吧。”
見對方如此認(rèn)可自己，凌辰爽朗一笑，熱情的說道。
另一邊，二十三號擂臺。
“你是剛從七十九號擂臺，下來的吧？”
夏皓然看著一臉無奈的陸仁，臉上露出憐憫。
“唉，是的。沒想到，我與凌辰師兄，差距居然這么大?！?p> “夏皓然師兄，你不會也是八脈通竅吧？”
陸仁無奈說完，又帶著一點(diǎn)僥幸心理的問道。
“很不幸，是的?！?p> 夏皓然禮貌溫和的笑著，又有些尷尬。
“算了，畢竟你們，是第一考的第一第二，這么一想好受多了。”
“放心吧！我絕不會把二位師兄，具體的境界告訴別人的……”
陸仁苦笑搖頭，而后話鋒一轉(zhuǎn)，憨厚的臉上，浮現(xiàn)腹黑的笑容。
五十一號擂臺。
“承讓！”
吳悠一槍挑飛了對手的劍，抱拳一禮，而后從挎包里，掏出了一個蘋果。
“多謝師姐手下留情！”
吳悠對面的少年，看著飛出去的劍，不甘的愣了半息，拱手道。
但此刻，暫時還沒有人結(jié)束對戰(zhàn)。
少年與吳悠的排名玉牌，都沒有光亮。
只能在原地等待。
論藝?yán)夼_，七十一號擂。
“清言師姐！你是修推演一道的嗎？你喜歡用銅錢卜卦，還是用骨頭？”
看著眼前一直喋喋不休，不斷追問的少年。
木清言有些后悔，太快結(jié)束上一場戰(zhàn)斗了。
“我喜歡用棋子……”
一開始，木清言還興致勃勃的，與其交談。
“清言師姐！你喜歡問卜什么事情呢？有問卜過自己的姻緣嗎？結(jié)果怎么樣呢？我們今日相遇，會不會也是命中注定呢！”
但對方一個接一個，在木清言看來，毫無營養(yǎng)的問題。
讓木清言不僅失去了興趣，甚至恨不得立刻，將這少年拍下擂臺。
“凌辰師兄，聽說你和清言師姐，還有吳悠師姐，關(guān)系不一般是嗎？”
同樣心情的，還有一臉茫然的凌辰。
“是……算是吧……”
“??？是哪種不一般？難道是娃娃親的婚約嗎？”
絲毫聽不出來，凌辰話語帶著敷衍的殷雪，有些傷心的問道。
“還是說都有？師兄牽過她們的手嗎？還是說已經(jīng)有，更深的肌膚之親？”
不待凌辰回答，殷雪的傷心轉(zhuǎn)瞬即逝。
兩眼放光的提問著，腦海中，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各種畫面。
“你說的這些……都沒有……我和她倆只是朋友?！?p> 面對這一個個，讓自己爛額的問題，凌辰只得無奈的解釋道。
“??？都沒有啊……難道真如傳言？凌辰師兄和皓然師兄有……”
“沒有！”
少女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上一息還是失望，轉(zhuǎn)瞬又充滿了期待。
“凌辰師兄，我還沒說有什么呢，你緊張什么呀？”
看著反應(yīng)劇烈的凌辰，殷雪一臉壞笑。
“第二場比試開始！”
一個身著灰布麻衣，腰間別著葫蘆的老者，對楊首之點(diǎn)點(diǎn)頭。
第一場比試的傷者，已經(jīng)救治完畢。
楊首之立馬，就宣布下一場比試開始。
嘭！
演武七十九擂，與論藝七十一擂，同時響起兩聲悶響。
凌辰與木清言，同時長舒一口氣。
“終于解脫了……”
二人相隔甚遠(yuǎn)，卻異口同聲的自語道。
第三場比試，凌辰對上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就這么盤腿坐在擂臺上，一言不發(fā)的等待第三場開始。
凌辰也在原地，閉目打坐，養(yǎng)神。
連其他人的比試，都不去看了。
貪婪的享受著，被人無視的感覺。
“第三場比試，開始！”
凌辰與沉默少年，互相行禮后，便開始交手。
那少年一個箭步，劍刃附著著靈氣，直刺凌辰而來！
凌辰‘吃力’的躲閃開，隨后一劍挑出。
沉默少年反手揮劍，擋開流墨，然后耍起劍招，步步緊逼。
一臉嚴(yán)肅的凌辰，見招拆招。
兩人打得有來有往，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這么來來回回，打了接近一炷香的功夫！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比斗，把視線投向凌辰所在的擂臺。
“我原以為有多強(qiáng)，居然連只能行氣于體表，通竅境都沒有的人，都打得如此吃力?！?p> 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比斗的張子恒，一臉不屑的，看著七十九擂上，你來我往的二人。
原本他還在擔(dān)心，遇到凌辰，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如今看來，卻是白白擔(dān)心了。
就在高臺上的香，即將燃盡的時候。
凌辰似乎用盡了全力，就像是突然，爆發(fā)出所有的力量，將沉默少年逼下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