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八卦門一眾從廢墟里扒出他們的掌門時,眾人看向亼刖的神情出奇的一致——敢怒不敢言。
再怎么著,她也得把他們的掌門從廢墟里拉出來不是?
而她就這么任由他們的掌門被這么埋著!
亼刖見眾人神情有異,便道:“諸位,有事但說無妨。”
大家一致?lián)u頭,各自盡量收起情緒,暗暗在心內腹誹著亼刖。
那身材高挑的女子朝亼刖拱手道:“在下雨希留,乃八卦門神佑峰三長老座下五徒。敢問兩位長老尊姓大名?!?p> 亼刖:“吾名向陽,這位是……”
不待她說完,望肓趕緊道:“我是她哥!我叫向刖!”
亼刖:……
望肓笑道:“嘿嘿,開玩笑的,其實我是她弟。”
亼刖未再開口,算是默認了。
女子對兩人恭敬道:“給長老們準備的房間在和鳴峰,請兩位長老隨希留來。”
雨希留說罷御劍在前向北而行,亼刖拽著望肓在后面跟著。
和鳴峰風景秀麗,于山頂處坐落著幾座像是新蓋的矮房。
幾人落于矮房前,雨希留有些愧疚的對亼刖道:“十分抱歉,因為門內一些原因,只能委屈兩位長老暫且住在這里了。不過兩位請放心,待過些時日,八卦門恢復往昔后,我等必定將和鳴峰重裝修葺一新!”
亼刖擺手,道:“無妨,這里很好,無需修葺?!?p> “多謝!”雨希留說著朝亼刖拱了拱手。
亼刖從袖籠中摸出一個瓷瓶丟給雨希留道:“若是信我的話,就取瓶中的兩粒丹藥給你們掌門服下,不出一個時辰,他必定清醒過來?!?p> 雨希留伸手接過瓷瓶,感激道:“多謝長老!”
“你去吧?!?p> “是。”雨希留朝亼刖深深鞠了一躬后離開。
望肓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亼刖見他面色有些不對,便問道:“怎了?!?p> “啊?”
他的樣子明顯不在狀態(tài),亼刖又問了一遍:“怎么了?”
“哦,沒,望肓只是在想,那八卦門的掌門似乎也沒有多么厲害?!?p> 亼刖道:“他已是強弩之末,若是巔峰時期,為師要勝出就沒這么輕松了?!?p> 望肓將頭一昂,驕傲道:“那怎么可能,師父出手,別說是他巔峰時期,就算整個麗州全部高手的巔峰時期,也不是師父的對手,嘻嘻?!?p> “嘴貧?!?p> “嘿嘿,對了,師父,我葫蘆里還有不少人呢,師父什么時候煉藥啊。”
亼刖:“嗯?”
“師父不是要拿他們做藥引嗎?”
亼刖淡淡道:“找個無人的地方放了他們?!?p> “哦,師父......”
她看了眼望肓,望肓笑道:“沒什么,就是叫下師父,嘿嘿嘿?!?p> 亼刖心下了然,她道:“不該問的就別問?!?p> “可是師父,背負的越多,就越累,不是么?”
亼刖一頓,她認真的看向望肓,這也是她第一次審視他。
可她卻見望肓一副不解的模樣回望著她道:“師父啊,你這么看著我,我有點害羞。師父背上背著好幾個包袱呢,太沉了,讓望肓背吧,望肓力氣大,嘻嘻?!?p> 亼刖收回視線,剛剛難道是她想多了?
“師父,我們接下來就待在這八卦門?”望肓問道。
亼刖合眼,若真如雨希留所言,她的修為會逐漸消失,那在這之前,她必須要安頓好望肓。
當然,她不會坐以待斃,而若想要解開此咒術,首先就是找到奪魂門。
“走,先進屋看看?!眮戨镜馈?p> “噢?!蓖翍艘宦?,跟在亼刖身后。
剛剛來時亼刖有注意到,和鳴峰附近并無人居住,且眼下這幾座矮屋似乎剛建成不久,這說明望肓所言為實,八卦門以前不外招客卿。
不過這樣正好,亼刖不喜熱鬧,這要她住在人堆里,她反而會不適。
幾座矮屋內的陳設倒是挺出乎亼刖的想象,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但就是少了一張床——這里竟然只有一張床。
望肓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亼刖指著那唯一的一張床對正不斷東張西望的他道:“以后你睡這?!?p> “?。颗?,那師父睡里面,我睡外面,嘿嘿嘿!”
亼刖:……
她以為他沒注意到,原來他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分配。
亼刖對望肓道:“望肓,為師與你講過許多次,男女授受不親。”
“噢,望肓記住了,那……師父睡外面?望肓睡里面?”
亼刖:……
“你無需管我。”她道。
“噢?!?p> 亼刖又道:“從今日起,你要加倍努力,好好識字,好好修煉?!?p> 她不會在這逗留太久,在修為散盡前,她要盡可能多的教習他,這樣他才不會輕易被別人欺負了去。
至于上官驚鴻他們……
罷了,他們當是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望肓重重的點頭,亼刖從包袱里拿出兩本書道:“去看書,音譯與字譯都備注于字下了,有不懂的再來問我?!?p> 望肓接過兩本書,認真道:“是,師父!”
“我出去看看四周地形,你不要亂跑。”
“噢。”
亼刖出了矮屋,騰空而起。
來時她還注意到了,于和鳴峰西南方向的遠處有一寬大的瀑布,瀑布周圍似乎也無人居住。
亼刖決定先去那看看。
來到瀑布上方,傾瀉而下的銀河中,橫長著一顆粗壯的大樹。
亼刖飛身而下,漂浮于大樹不遠處。
她難以想象,以瀑布沖下的力道,這棵樹是怎么長出來的。
瀑布下方的湖中,忽然旋起一股水柱,水柱直直朝亼刖疾射而來,亼刖身形微移躲了開去。
緊接著無數(shù)水柱沖天而起,水柱之下,一只頭長犄角,身覆綠鱗,翅如雁翼的長相奇特的怪異獸沖天而起。
它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將亼刖吞掉,亼刖快速向上空一閃,躲開了那張滿是獠牙的巨口。
她從來沒見過這種生物!
似鹿非鹿,似蛇非蛇,還長著一副巨大的灰色羽翼。
異獸見亼刖躲開,似乎非常惱怒,它展翅,猛的一拍湖面,密密麻麻的水尖針瞬間刺向亼刖。
不見她有所動作,于亼刖周身形成一個黑色防護罩,防護罩上顯映著朵朵深沉的黑色彼岸花。
異獸一見到這防護罩,渾身一顫,一個猛扎子,鉆回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