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月并不知道燕霜寒是一個潔癖患者,不然也不會扯著他的衣服就開始抹臉了。
想想剛才那黑如無常的樣子,花江月縮了縮脖子,她突然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草率地要嫁給他了!
撅著嘴巴在院子里瞎晃,花江月的心思都放在了要怎么應對婚后生活上,沒注意到已經(jīng)換好衣服的燕霜寒。
頭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壓了下來,花江月的腳步一頓。
“不如我們?nèi)ヴ[洞房吧?”
饒有興味的一句話勾出了花江月的笑意。
“好哇!”
鬧洞房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活動,不過以往都是男子去鬧,花江月是第一個來鬧洞房的女孩子。
“咳,那個,我是陪霜寒來的,也長點知識嘛,畢竟我們也快成親了!”
最后的幾個字特意咬重了幾分,是說給婚床上的兩人聽。
穆青楓沒有什么變化,倒是公主的后背硬了硬。
在一陣哄鬧中將蓋頭揭開,穆青楓的笑容更加溫情。
花江月的眼圈不爭氣地再次紅了,眼睛緊緊盯著新娘,恨不得立刻上去把人撕了。
新娘自然是注意到了來者不善,與穆青楓喝了交杯酒才回以更加辛狠的目光。
花江月被嚇住,下意識地抓了一下身側(cè)。
有溫厚的手掌包裹住她清冷的爪子。
“交杯酒都喝了,不如親上一親,讓我們大家都沾沾喜氣?”
正常的日子是萬萬不能拿公主打趣的,但誰讓今天不同尋常呢?
旁的人只當燕霜寒是在吃醋,只有衛(wèi)嬰寧,看著他的時候,眼底多了一層復雜的情緒。
穆青楓倒是沒有啰嗦,左手放在衛(wèi)嬰寧的腦后,還是柔聲柔語的,一般的男人還真是學不來。
“親一下也不礙事的,反正今日大家都開心,公主覺得呢?”
衛(wèi)嬰寧是想裝矜持的,畢竟燕霜寒還在,不過注意到一邊上的花江月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心里的別扭就消了。
不等穆青楓動作,她先將唇覆了過去。
哄鬧聲頓時響起,喜房之內(nèi)的熱情并不亞于外面的賓客酒席。
“熱鬧看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p> 有人慢慢退后,輕輕地靠在耳邊說了這么一句。
戀戀不舍地看了穆青楓最后一眼,花江月低著頭跟燕霜寒走了。
她覺得,這一趟還不如不來,本想給一對新人添堵,結(jié)果被堵的是自己,太不劃算了!
“我覺得,想要拆散他們還得從長計議,不如我們今天就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吧!”
前頭的人一直拉著她的手,帶著她越過了喧鬧的人群。
“什么開心的事情?”
燕霜寒回頭,大概是因為覺得花江月實在可憐,連聲音都變得比之前輕柔了。
“逛花樓!”
花江月說得擲地有聲,還好大家的注意都在喝酒上,并沒有人聽他們說什么。
“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溫婉一點?說話時要柔聲慢語不懂嗎?再說那煙柳之地,你老是做客干什么?萬一哪天被不長眼的動了怎么辦?”
被他這么一吼,花江月冷靜了一點。
不過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某人的壞笑就又來了。
“你這么緊張干嘛?不會是喜歡我了吧?你別吧!我們才認識不到三天呢!”
“你可少自作多情吧!你現(xiàn)在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我自然是要管束你的!要說喜歡,我當然還是喜歡嬰寧的!”
空氣安靜了一陣兒,燕霜寒僵硬地眨了眨眼,回身看了看,只見之前還在喝酒劃拳的眾人此刻都是驚訝地看著他,而在他的另一側(cè),就是剛剛趕到的大將軍,燕承安。
此時此刻的大將軍,臉上的顏色并不太好。
花江月聽到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后就被莫名地拉著跑。
“完了完了,這回死定了!”
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飛,燕霜寒還是第一次這樣狼狽。
花江月?lián)现^發(fā)想了半天才回過味兒來,一時看著某人的后腦勺兒,笑得更是開心。
“喂!看你這么害怕,本姑娘心善,幫你一次怎么樣?”
前面的人回頭,露出一副“信你是傻子”的表情。
花江月撇嘴,“別狗眼看人低行不行?我可是很講信用的!”
“你說誰是狗?”
剛才還跑得歡快的人一下子就收住了腳,呲著牙很是恐怖。
“說誰誰知道,反正,你要不要我?guī)兔Π?!將軍府的家風有多嚴我是知道的,您自己掂量著辦!”
燕霜寒是真的不想被這丫頭拿捏,但是先別說自己那老爹回去會怎么收拾自己,就是丞相大人的幾個兒子也不會饒過自己。
雖然他們和花江月不是一個娘,但是對花江月的寵愛程度一點都不差于別家的同胞弟弟。
“你說吧,要怎么幫我?”
“這個簡單!”
朝他擠了一下眼睛,花江月扯著人就再次跑了起來。
直到她家那個狗洞前停下。
“先進去再說!”
也不管身邊的人是什么臉色,花江月先爬進了狗洞,然后彎腰沖著洞外輕聲道:“快進來!”
話音剛落,花江月就覺得天暗了下來,
仰頭去看,燕霜寒踩在快兩人高的院墻上,若有所思。
“你能翻墻怎么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我??!”
燕霜寒拍了拍手,瀟灑地往里走。
花江月在原地懊惱,突然意識到不對。
“這是我家,你往哪走呢!”
燕霜寒以為花江月會有什么好辦法,沒想到就是躲進胭脂巷!
“我現(xiàn)在真的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不許罵我!堂堂的少將軍怎么這么粗魯呢?怪不得不招公主待見,學學人家穆大哥!彬彬有禮,舉止儒雅才能討人喜歡!”
花江月回頭怒瞪。
“呵!他舉止儒雅,虧你說的出來,那天晚上的事情是狗做的?”
“你!”
花江月很想罵回去,可是那晚的事情閃現(xiàn)在腦海里揮散不去,她也說不出什么。
后面的人冷哼,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花江月咬著嘴唇跑進醉香閣,金媽媽看見他立馬迎了上來。
“喲!這不是江公子嗎?怎么今日就來了,瑤晴姑娘今日休假您又不是不知道?!?p> 花江月心情正不好呢,沖著金媽媽就是一吼。
“這兒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姑娘,應娘呢!叫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