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牛軋?zhí)且粌摄y子一塊
一抹冷芒攜裹朝陽迅疾而來，丁皎皎傻在當(dāng)場忘了躲開，不就敲個門？還帶殺人的嗎？
程朗眼眸微瞇，快速收手撤回劍招，可劍鋒所過，一抹血珠飛竄而起，他蹙眉看著門口這兩個小不點，尚未收起的殺氣氣勢迫人：“你們是誰家孩子？”
丁皎皎絲毫不受他氣勢影響，拿絲帕對著鏡子一點點擦去額頭血珠，嘆氣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管誰家孩子哪里有一見面就動刀動槍的？”
他以為是有人來刺殺……
程朗清冷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冷眸從丁皎皎額頭上掃過，略感歉意：“對不住?！?p> 丁緼宜被嚇壞了，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瞧見丁皎皎傷上加傷，頓時怒了，小鋼炮一樣沖向程朗，撲在他身上沖著他拳打腳踢：“你欺負(fù)我妹妹！壞人！”
程朗擰眉拎起丁緼宜放到一旁：“傷了你我給你銀子治傷便是?！?p> 程朗摸摸身上，才想起在院里習(xí)武沒帶銀子在身上，順手扯下劍穗遞過去：“這是一塊上好玉佩，拿去當(dāng)了足以治傷?！?p> 少年俊眉朗目，身材頃長，舉止有度，然而說話卻不讓人喜歡。
丁皎皎撇撇嘴，對那玉佩看也不看，一直盯著傷口瞧，會不會留疤呢？
程朗見她不接?xùn)|西，反而對著鏡子查看傷口，想起什么，把玉佩放到一旁石桌上：“你們等一等，我去取傷藥。”
還成。
丁皎皎心滿意足收起鏡子撇向院內(nèi)，正瞧見程朗俊逸的背影，忍不住贊一句：“這少年現(xiàn)在就這般模樣，長大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心。”
“妹妹！你破相了怎么辦？”丁緼宜跺腳恨極了程朗，這個傻妹妹，她關(guān)注點根本不對好不好！他把玉佩塞進(jìn)丁皎皎包里：“你這樣讓娘親看見了要多傷心啊?！?p> “沒事沒事?！倍○啿辉谝獾財[擺手，這點皮肉傷而已，“兩道傷口挨在一處，沒事的。不過把我刺傷了，可不能這么善了。小哥哥，把你的糖都給我?！?p> 丁皎皎把所有牛軋?zhí)菙[到桌上，足足有三十多顆，堆得小山一般！
丁緼宜納悶不已：“妹妹想做什么？”
“噓?！倍○ㄇ埔姵汤食鰜恚疽舛】A宜不要說話，她等程朗走進(jìn)，拱手一禮道：“我是秦家村人，敢問公子何名？”
程朗捏緊手中藥瓶，淡淡回道：“程朗?！?p> “好名字?！倍○ㄘQ起大拇指稱贊一聲，眼睛一轉(zhuǎn)落在他手中藥瓶上，橢圓形的小罐子，質(zhì)地細(xì)膩，看著就不是凡品，她笑瞇瞇手一翻，伸向他：“這是賠給我治傷的？”
程朗下意識將藥罐遞過去：“這是玉肌膏，結(jié)痂之后涂抹在傷口上，可助傷口愈合不會留疤。”
丁皎皎笑瞇瞇地將藥罐收好，抬手拿起牛軋?zhí)沁f給程朗：“我請程哥哥吃糖。”
牛軋?zhí)怯冒咨珟Р葺y的油紙包裹，漂亮又誘人。
程朗視而不見，拱手送客：“抱歉，我不喜甜。還請你們離開我還有事要做。”
這就趕人？真是冷血無情的家伙。
丁皎皎暗暗翻個白眼，干脆開門見山：“你不吃家中總有人吃的。我們娘親生病家里急于用銀錢。這些牛軋?zhí)鞘俏彝馄潘?。你嘗嘗若是好吃就買上一些，我們好貼補(bǔ)家用?！?p> 貼補(bǔ)家用？
程朗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兩個小娃娃，兩個孩子穿的并不怎么樣，粗布衣衫打了很多補(bǔ)丁，卻漿洗地很干凈。
兩人長得也跟莊子上的孩子不一樣，小臉兒白白凈凈，跟京城權(quán)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并無二致，可見是被家人用心養(yǎng)育的。
可愛又機(jī)靈，更有孝心。
母親……
想起母親的叮囑，程朗嘆口氣，解下腰間荷包遞給丁皎皎：“這個你拿去用?！?p> 哎呀？這個干脆？
丁皎皎看著遞到眼前的荷包沒接，背著小手道：“這里一共三十顆牛軋?zhí)?，一顆一兩銀子，你給我三十兩就好。”
“三……”丁緼宜倒抽口氣，腿上挨了一下，連忙捂住嘴瞪大眼看著丁皎皎，娘親啊！這妹妹也太黑了吧？三十兩，他們?nèi)壹悠饋矶紱]這么多銀子吧！
程朗看著丁皎皎也樂了，冷峻的眉眼彎起，抽出三張銀票彎腰塞到丁皎皎腰間小包包里：“銀子沒有，有銀票，可以嗎？”
“可以！再見。”丁皎皎抽出銀票看了又看，確定是真的這才細(xì)細(xì)疊好放到包包里，拉著丁緼宜趕緊走人。
程朗目送兩個小不點兒遠(yuǎn)去，掩上大門，轉(zhuǎn)身看到桌上的牛軋?zhí)牵闷鹨活w剝開外皮，這東西他從未見過，外皮有點像是油紙卻又不是，里面糯米紙倒是常見。
糖果一絲奶香味，卻又并不濃郁，混著水果干果的香味，倒也新鮮。
程朗不知不自覺在桌邊坐下，忘了自己習(xí)武完畢要先去沐浴再去練字，拿著牛軋?zhí)浅粤艘活w又一顆，直到瞥見桌上只剩下了五顆，他愣神，旋即淡淡一笑，將這五顆一顆一顆收好。
***
丁皎皎拉著丁緼宜跑出去好遠(yuǎn)，周圍再也沒有別人，她長出口氣：“那程哥哥長得可真是好看的緊。外公教我們的淇奧說的就是他吧？”
丁緼宜萬萬沒想到此時此刻，自家妹妹居然在肖想別人的美色！
他瞪大眼：“妹妹！你是個姑娘家，矜持點?！?p> “三歲小屁孩兒懂什么叫矜持啊？”丁皎皎翻個白眼。
丁緼宜氣笑了：“不懂矜持懂美色？”
丁皎皎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甩開丁緼宜往呂村方向行進(jìn)：“瞻比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
“丁皎皎！”丁緼宜撲上去捂住丁皎皎的嘴，生怕她把后面的詩句念出來，心里又好奇不已：“妹妹，你怎么就能把那幾顆糖賣那么貴？”
“這就是本事?！倍○ɡ_丁緼宜的手，得意洋洋一笑，眼見呂村近在眼前，拉著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