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然抬頭看他?!鞍藸斂磥碚猴L(fēng)得意?!?p> “那是當(dāng)然?!彼墒钦嬉驗檫@次因禍得了福,那天吻過冷夏后,那女人見到他雖還是那張冷臉,但眼神開始飄忽,若對自己真如她所說的毫無感覺,就不會如此表現(xiàn)。嘴硬心軟的女人。揚起一抹暖笑,卻在無意中刺傷了梁浩然的眼。
“比起八爺來,我新不新生,也沒多大意義了?!彼呐χ皇遣幌胱屗男量喟踪M。
八爺一頓,“那你是如何熬過來的?”真不太明白,自己是因為有家人,有冷夏,他有什么,那個不著調(diào)的母親嗎?
“若是我是因為小月兒,你會打我嗎?”對于這事,他沒什么好隱瞞的。
“你想干什么?”果然八爺拽起了他的衣領(lǐng)。
“我能干什么?”梁浩然輕笑,咽下口中的苦澀。“我只是不想辜負(fù)了她的辛勞罷了。”八爺聞言,慢慢松開了手。
梁浩然癱坐在床邊,休息了一會,不顧發(fā)愣的八爺,竟自坐到桌邊,為了能活到明天,這食物必須要吃完。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進(jìn)食,這機(jī)會可不多。
“你就沒想過徹底放棄她?”回過神的八爺,問了一句。這小子對穆林月的感情居然深到了這種地步。
“放棄?我也想,這不折騰到這來了嗎?”明知母親的計劃不妥,仍然由她去實施,哪知差點鬧出大笑話。
萬念俱灰的他也曾想把她從心底拔掉,才會去買醉,結(jié)果她的模樣越發(fā)清晰起來,甚至還把別的女人當(dāng)作她進(jìn)行了疼愛?;叵肫饋硎呛蔚鹊幕奶疲质呛蔚鹊臒o奈。他確實放不下她。
“你沒有機(jī)會的?!边@話八爺是實話實說,那兩人的恩愛勁,無人插得進(jìn)手。
“我知道,可我有什么辦法?”進(jìn)食的動作頓了一下,又快了起來。
“人不能只為愛情活著。”八爺憋了半天憋了一句出來??山z毫沒有底氣,他中招不也是因為感情嗎?
“我知道?!绷汉迫豢嘈?,主動走回到床上躺好?!翱晌椰F(xiàn)在找不出活著的目標(biāo)?!笨粗宽?,似要找出一朵花來。
“你不想把幕后之人抓出來嗎?”對于那人八爺可恨得牙根癢癢。
“這不是有你們嗎?更何況我父親也不會饒過他。”這不能鼓勵到他。
“你不怕你母親傷心?”他那個娘雖可惡,但卻是一名合格的母親。
“她還有另一個兒子。”她雖疼愛他,自己卻因為種種原因,與她親近不起來。
“那還真只剩下林月能鼓勵你了。”八爺無奈得承認(rèn)到。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咋愛鉆牛角尖呢。
“不是鼓勵?!绷汉迫徊惶澇蛇@種說法?!笆悄钕?,不希望自己的過失,影響到她。讓她背上惡名?!?p> 他十分清楚,若自己熬不過來,第一個發(fā)難的是他父母,而矛頭絕對是對著小月兒。
“可她不會回應(yīng)你?”這種不可能有回報的感情,八爺不太明白堅持的意義。
“她回不回應(yīng)不重要,只要她過得好就足夠了?!本腿鐝埑筷叵M哪菢?,若有可能,他希望時間倒流,也不去引她討厭,作一個默默的守護(hù)者,將是最好的選擇。
同昨日一樣,兩人又沉默下來,身體的不適又開始了?!疤嫖医壣习??!绷汉迫恢鲃娱_了口。
“她好些了嗎?”見八爺綁完最后一根皮帶,梁浩然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不知道?!卑藸敳皇遣辉富卮疬@個問題,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了如此卑微的地步,他已沒有權(quán)利去打擊,去諷刺,去取笑了。“我有幾天沒見到她了?!?p> “她的身體總不好嗎?”梁浩然回憶起清明節(jié)前,她受的傷。躺在那,小小的,如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而自己還在懷疑她。
“我不太清楚,反正九弟很緊張她的身體狀況?!贝种Υ笕~的八爺,還是看明白了一些事的。
“若治不好我,就讓她別費心了,我會給我父母留信的?!睅缀跏且Ьo牙關(guān)擠出的這句話,他的苦難又開始了。
“這話你到是當(dāng)面對她說?!辟M心,切,她才沒有。但他不能說,穆林月已成了他最后的支撐。
“好?!绷汉迫挥盟詈蟮囊庵咀鞒隽顺兄Z。這也代表他必須熬下去。八爺松了一口氣,這兩天可是關(guān)鍵,一個不留神,人可就沒了。
不錯,這一次是梁浩然最難過的一次,在無邊黑暗中,那種蝕骨的痛癢,讓他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把他拉回來的,不是穆林月的那句話,而是她生病時憔悴的模樣,如他見到的那次一樣。
他心疼,潛意識中知道自己心疼是沒用的,但他仍忍不住,最終熬到了陽光,同昨日一樣的陽光。不,不一樣,她的模樣清晰得在眼前。
“我又出現(xiàn)了幻覺嗎?”哪怕是幻覺,他也想伸出手去碰一下,并沒意識到綁著的手臂已能自由動彈了。她往后退了一點,如往常一樣避開了他的碰觸。
“在夢里,我都摸不到你嗎?”梁浩然垂下手,閉上眼。這毒最折磨人的地方還有一個,讓人根本無法入睡,哪怕他已極度疲勞,也睡不著。
似是明白過來這一點,他猛得又睜開眼。“是你,真的是你!”不由驚呼,小月兒正站在他床前,面上雖無任何表情,這仍讓他很是驚喜。
“別看,別看。你走,你走?!眲傁胱饋?,記起自己是這般模樣,將身轉(zhuǎn)向床里,推她走開。
“你的情況明顯好轉(zhuǎn)了。”穆林月不在乎他的情緒變化,能熬過這三天,他的危險期就算過了。
“謝謝?!绷汉迫槐犞?,苦澀得道了聲謝。
“我需要檢查一下?!比舨皇沁@個原因,那男人也不會放她過來。真不知他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不用,我很好?!贝采系牧汉迫蝗栽诙惚堋?p> “不行,我需要記錄數(shù)據(jù)?!边@是最終原因,從治療八爺起,她就在不停提升藥方,雖不能解毒,但能幫助毒素加快拔除,長痛不如短痛。
張晨陽是個文人,她不敢加大劑量,沒什么實驗數(shù)據(jù)。梁浩然就不同了,身體素質(zhì)各方面都還算可以,當(dāng)然能加以利用。
“我是實驗品,對嗎?”當(dāng)她的實驗品,也心甘情愿。翻過身,緩慢得坐起來,盡量不讓自己顯得虛弱。
“這是一種新的毒素,任何一種治療都是一個新的領(lǐng)域。”在這個時代可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