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城是一座浪漫的城市,為了這一份浪漫,荷城的人把一條途經(jīng)的河流給疏通改造,建成了一個蓮池,說是池,占地比湖要大得多,池中長滿了荷花,是夏日極好的觀賞去處。
河流聯(lián)通著地下河,水流終年不結(jié)冰,因此蓮池的荷葉能頑強存活。
因著蓮池,四周有許多的店鋪,有酒樓、茶館、戲院、裁縫鋪、胭脂鋪等等。
左宣從杞縣過來,一路顛簸,腹中空空,等司尤整理妥當便和他去蓮池街區(qū)的酒樓覓食。
“荷城酒樓的廚子比杞縣的好,往后要在杞縣地界常住,還是要發(fā)展一下杞縣的好?!?p> 司尤笑笑,“去年此時還不見你這么挑剔,這會兒安定,便想起口腹之欲了?”
他笑話自己,左宣也不惱,意味不明的說,“是啊,而且我想的,不只是口腹之欲?!?p> 她一副曖昧模樣,司尤努了努嘴,哼了一聲不理她,專心吃自己的。
飯后,兩人攜手在池畔慢步走著,一來消食,二來看有什么想要買的,三來,左宣能久違的靜下心體驗下地方風(fēng)土人情。
冬日蓮池的荷葉不茂盛,有閑情逸致的人都愿意泛舟游湖,這不,這放眼望去,蓮池里就有上十艘小船晃著。
“好像有二人小舟,我們?nèi)ビ魏?,怎樣?”左宣問?p> “嗯~冬日游湖似乎別有一番趣味?!?p> 這兩個都是互相為對方著想的好手,只要不出意外,她們都會不出意外的順著對方。
于是很快的,兩人就租了一艘小舟,泛舟湖上,啊不,泛舟池上。
冬日里靜坐就久了都會有涼意,何況在水上。
左宣邊劃槳邊說著蓮池的景致,目光一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司尤邊說著話,邊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自己的披風(fēng),似是不想讓自己身上的暖意消散。
她瞳孔一縮,放下船槳,解下披風(fēng),“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
“嗯?怎么……”兩人氣氛正好,正看著荷葉的司尤奇怪她怎么突然道歉,然后就看見她的舉動,“不是,這是我的問題?!?p> 左宣搖了搖頭,小舟過于窄小,在水上很容易失去平衡,所以她是撐起身子往前一跪,再撐著兩邊往前移動一下,夠著司尤,然后把自己的披風(fēng)給他系上。
她抱著他,在他耳畔低聲道,“是我還不夠細心,在坐上小舟前,我就應(yīng)該考慮到的?!?p> 在司尤心里,左宣永遠不會錯,不需要跟他道歉??墒?,左宣的聲音很輕柔,很低落,他覺得自己要是再否認她的認錯似乎有些不知趣了。
“嗯,作為殿下的軒姐姐很完美,但是作為尤兒的軒姐姐還有缺陷,以后要努力哦,努力學(xué)會怎么好好疼愛我。”司尤的語氣很是調(diào)皮。
左宣聞言一笑,原先只是虛虛抱著他的手臂縮緊,“嗯,我會好好努力的?!?p> 二人小舟在蓮池飄飄蕩蕩,周圍還有同樣的數(shù)量數(shù)不清的小舟,坐著的也都是有情人,左宣司尤倒是一點也不突兀。
左宣離開司尤的唇,身子往后坐,“尤兒,我……”
“嗯?”司尤眼角飛紅,媚眼如絲。
左宣情不自禁的撫上他臉頰,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自己的蠢蠢欲動,“你能接受再和家人過一個節(jié)日,就和他們分別嗎?”
“什么意思?”司尤還有些暈乎乎的,沒深想。
“我想把我們成親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六。”
‘轟’的一聲,司尤腦海放了一個煙花,又把他震得暈頭轉(zhuǎn)向,“真……真的嗎?是算出來的日子嗎?怎么這么突然?我們……好像還沒有算過八字,真有那么巧,好日子這么近?我……”
“沒有?!弊笮雎曌屗潇o,“我沒找算命先生算日子,什么都沒有,我只是太想你在身邊,私自定的成親日子,在此之前,沒有第三人知道?!?p> “你……”司尤見她堅定的目光里還閃爍著不知名的火苗,灼燒的他再次低下頭,雙手用力揉搓著她的披風(fēng),“我都……都聽你的?!?p> 司尤沒意見,不代表他的家人也沒意見。
司尤爹爹聽說左宣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就定下了成親日子,氣的他拿掃把把人趕了出去。
左宣一臉莫名,問旁邊給她牽馬出來的司語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司語冷笑一笑,倒是沒為難,說起自己當初娶親經(jīng)過,“提親是要三書六禮請人保媒的,哪似你這般,仗著我弟弟喜歡你,兩手空空的就說要娶我弟弟,這跟登徒浪子有什么區(qū)別?”
左宣聽完覺得有理,做太女時,她的定親禮節(jié)有禮部安排,不用她操心,她也就忽略了其間步驟,忘了禮節(jié)。
“好,我懂了,謝謝?!弊笮f完就拿過司語手里的韁繩,飛身上馬,往別處去了。
屋里,司尤爹爹怒其不爭的教訓(xùn)著兒子,“你好好一個男孩子,你的矜持哪去了?你的規(guī)矩哪去了?怎么能她隨便一勾引,你就答應(yīng)嫁給她?”
“爹爹不喜歡軒姐姐?”回來沒多久,左宣就被轟出去了,司尤沒來得及把披風(fēng)還給她,此時抱著披風(fēng),神色擔(dān)憂。
“不是,爹爹喜歡她,樂意看到你們幸福,但這是兩碼事,你們是女未婚男未嫁,是兩情相悅,不是私相授受,有什么事不能放到明面上,按規(guī)矩來?”
司尤爹爹見他從始到終都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樣,絲毫沒被自己影響,他氣憤到極點嘆了口氣。
“算了,就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再多的道理你也聽不進去,那我只說一句重點,你必須記住?!?p> “嗯,爹爹說。”只要爹爹沒有不喜歡軒姐姐,司尤完全不介意爹爹說了什么。
“左宣娶你,必須按規(guī)矩來,用正夫的排場迎親,不能因為她救過你、因為她的地位特殊,就在禮節(jié)上輕待你,聽懂了嗎?”
司尤認真的聽完后,愣了下,然后緊緊抱著披風(fēng),笑了,“嗯,孩兒聽懂了,爹爹放心?!?p> 就算她一時忘了,回去與人商議后,必然會有人提醒她的,就像那日梁阿公和里正著急忙慌準備的東西一樣。
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想過輕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