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百姓暴動了,有心人把事情歸納了一下,說是太女亡魂歸來索命,要全城人陪葬,前太女聞言憤然不已,毆打百姓,誰攔打誰,已經鬧出了人命。
百姓們不敢再議論有關前太女的,也不再期待前太女回來,只想當今女皇趕緊回宮,驅逐……呸,鏟除亂黨,驅散陰氣,還百姓們一個艷陽高照的京都。
這番關于百姓‘忍無可忍’,急需女皇回京坐鎮(zhèn)的說辭,說的女皇一愣一愣的,她覺得自己要是信了,那她就是個真傻子。
沒等她找到話語懟回去,朝臣們就默契的給她擺事實講道理,一幅勢必要她相信京都百姓真的非常非常需要她的樣子。
一番勸諫下來,女皇不信也得信,誰讓她坐了那個位置呢,身不由己,言不由衷,閉眼干就是。
反正朝堂的能臣都在這,幾乎一個不落那種,天時地利人和(雖然是人造的),她們擰成一股繩能平推好吧。
于是,在女皇點頭后,她們自顧自的商量對策,繼續(xù)把女皇當空氣。
這現狀女皇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整個一幅哭笑不得的樣子,她們可以說是和之前沒兩樣,但又有一些微妙的不同,至少她們是在(強行)征得她同意才定下決策,算是眼里有她了,勉強算是有進步了。
左鳶一行人把京城的情況詳細說了,例如坊間對‘太女魂歸’前后的態(tài)度改變,例如溜出城前把京城各處防御監(jiān)視點摸了個遍……
她還帶來一個明確的消息:幕后之人,確姓左,其血脈可認定為皇室傳人。
這個消息讓女皇和官員都愣住了。
官員知道幕后之人姓左,但是這么堂而皇之的點明了,那這個左還是那個左嗎?如果不是,那她們之前的想法就是誤判,太天真太樂觀。
女皇倒不恐懼,只覺麻煩,幕后之人姓左,又悄無聲息的干出這么一件事,那對方可能是某封地的王爺,是趁機來奪位的。
當上下級各懷心思時,外邊又有人進來通報,說是有個自稱為京都事變的幕后主使左小姐要與女皇見面。
太師等人神情肅穆,敢來跟女皇見面,就不是她們認為的那個人,事情向最壞的方向發(fā)展,她們需要辨認對方是好是壞。
“傳?!北鴣韺?,水來土掩,女皇現在完全不虛,天塌下來多的是人往上頂,不需要她一個被架空的女皇墊背。
這里雖是行宮,但左雅要面見女皇,就算立場不同,一些該守的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比如讓隨她一起來保護她的百來人等在行宮外面,只帶鄔安鄔寧進去。
鄔寧在這件事里上躥下跳,做了多少事,發(fā)揮了多大作用,女皇等人是心中有數,還一度讓女皇不明真相的人以為鄔寧是遷怒泄憤。
但看著走在她前面的人,這顯然是另有內情。
“左雅見過女皇陛下?!?p> “你是何人?”女皇一眼看去就覺得她陌生,絕不會是左氏宗室。
左雅一笑,“外人可能遺忘,但是女皇陛下應該記得,左氏先祖曾有過一支遠遁江湖的分支吧?我們這一支也是嫡系,只不過遠離朝堂而已?!?p> 哦,皇室啊,原先擔心的官員莫名放心了,既然是皇室,那這起事件就可以囫圇歸為奪位之爭,女皇本就被架空一年多了,她們左氏再怎么內訌都不會動搖國本。
左雅這么提示了,女皇馬上就想到她的來頭,她說的沒錯,外人會疑問,皇室不會忘,歷朝歷代下來,只要是女皇看重的孩子都會了解那段歷史,為的就在有朝一日某個幸運兒坐上了皇位,那支嫡系毀諾歸朝時,當朝女皇啥也不知道被打個措手不及。
“知道?!迸收Z氣凝重的說,“既然是你提起的,那你也應該知道規(guī)則,你們永遠不能參與朝政,不能對朝堂指手畫腳,你做這些是毀諾,我可以將你這一支正式除名。”
這威脅讓左雅啞然失笑,“誰不知女皇陛下自登基以來就是透明人,毫無權威,先前不知控制京城的人誰,慌的毫無頭緒,這會兒知道我是誰了,就開始威脅起我來了?正經的平衡朝堂不行,倒是可以跟我窩里橫?”
“你……”女皇咬咬牙緩了口氣,她倒是想用主場優(yōu)勢恐嚇,但那些官員不見會配合,她只能咬牙平復情緒,“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我們左家不會貿貿然毀諾歸朝,會回來只是因為你的不稱職,你完全沒有做好當女皇的準備。”左雅伸手指著女皇。
“所以,你是找到了個完美的借口,要篡位?”
“呵?!弊笱判χ栈厥?,“至尊之位從來都不是人人艷羨的,每個人的追求都不同,你的想法不必套用到我身上?!?p> 就是不會篡位?
“那你為何要費那么大勁整這么一出,控制京城進出,明明下藥想要害死那么多人,又默許國師回去救人?我們回不去,探聽不到消息,你是完全的勝者,為什么會突然過來?”女皇滿腹疑問。
“你說我的想法不能套用到你身上,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對方的行為古怪,女皇也不跟她兜圈子,把話挑明了問。
“事情的起因是‘太女魂歸’,這雖是誤傳,但坊間情緒高漲是因為這個謠言,女皇陛下帶著文武百官到皇陵,原因也是因為那個謠言,就是現在我控制京城,對外用的,也是這個說法,女皇陛下就真的悟不出來我的目的嗎?”
左雅見女皇陰沉著臉思考,沒有打斷她,而是轉頭看向宰相、太師等人,“還有你們,一個個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這一樁樁事件下來,也猜不透她……猜不透這背后真正的用意嗎?當官上任時說的多好聽?為國為民!到頭來為了一時之氣什么都可以舍棄,這幅矯情模樣是做給誰看?你們這樣……”
左雅對那些有本事的人是有著本能的尊重,本來只想說兩句,但話說出來漸漸有些上頭,義正言辭的把百官好一頓指責,百官都被說懵了,女皇也看的目瞪口呆。
倒是卓揚率先反應過來,扒拉開一人快步到左雅跟前,氣場全開的說,“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了解,憑什么對我們指手畫腳?說我們?yōu)榱艘粫r之氣什么都舍棄了,那我們舍棄了什么?我們禍亂朝綱了嗎?星軒國因為我們的一時之氣陷入危難,讓她國蠶食了嗎?都沒有,我們是在生氣,可我們從來沒有擅離職守,本職工作都沒有忽視。我是猜不透你們背后的真正用意,但你,僅僅是你,也不了解我們到底在氣什么?!?p> 左雅被卓揚鎮(zhèn)住了,不管朝臣不服君主的行為有多不對,但她們的舉止是有克制的,不是胡亂泄憤。
所以左宣才不能當面指責她們,只能迂回的斷了她們的路,折去她們胡思亂想的枝條。
陌顏離
不知道有沒有小伙伴疑惑女主為什么要做那么多準備,不是直奔主題哈,但我解釋一下,主要這事的目標是女皇,不管是不是空殼子,她代表的都是一個國家的臉面,要重新把她的臉面組合起來,民眾的態(tài)度很重要,所以女主要做各種準備,不管這些準備有沒有人懷疑,有沒有人相信,但是必須有這些事發(fā)生,就像是上下臺階總需要個臺階,就算臺階是泡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