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男主動拿出了身份證:“我叫李飛,是飛躍集團的總經(jīng)理。”
“我看前后的車廂都有人,我們同一個車廂的應(yīng)該先團結(jié)起來,免得發(fā)生變故來不及反應(yīng)?!?p> 進(jìn)化者出現(xiàn)一個月,許多人都遭遇過同類,高管男的話有些道理,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比起同車廂乘客,他們更要防備前后車廂的進(jìn)化者。
大家坐回位置上,睡衣男和吊帶女分別報上自己的名字。
“我叫陳益,但我沒帶身份證?!?p> “何洋?!?p> “徐獲?!焙唵螆笊献约旱拿?,徐獲點了根煙。
“我叫嚴(yán)嘉魚,剛剛還俗?!迸赃叺男」媚镒チ俗ス房惺蕉贪l(fā),靦腆地對他道:“你能出去抽嗎?吸二手煙對身體有害?!?p> 徐獲動作頓了下,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然后點點頭。
“哧!”對面的濃妝女人嘲笑道:“這年頭,連尼姑都還俗了?!?p> 嚴(yán)嘉魚面色微紅,低頭揪著百衲衣上的小布袋,“阿彌……師父說我塵緣未了。”
不過濃妝女人沒有糾纏她,而是冷下臉道:“你們要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游戲隨便,別帶上我。”
李飛勸說道:“這也是為了大家好,彼此知道姓名身份,誰也不敢亂來。”
“現(xiàn)在國家在查吃人的進(jìn)化者,大家都知道吧?!?p> “說句難聽的,如果吃了人,只要三天后有人下了車,誰也跑不掉?!?p> 義正言辭的話并沒有壓住濃妝女人,一米八的大塊頭鉆頭般立起,她大開大合走過去揪起李飛:
“我說你裝什么好人呢,看到車廂前頭的銘牌沒有?”
“二等座,特等座、一等座、二等座、三等座,資產(chǎn)越多的人坐的車廂越靠前,比起三等座那些倒背債的小流氓,咱們這車廂里的都是窮光蛋!”
“你一個高管,飛躍集團名氣還不小,一年怎么也有幾十上百萬的收入,不然你說說你怎么混到這地步的?”
“原來游戲提示的資產(chǎn)分配座位是這個意思。”韓教授下意識道:“和現(xiàn)金的兌換比例差不多是100:1?!?p> 李飛臉色青白,“炒股虧了點錢,這不犯法吧,我只是想大家相安無事地度過這三天,又沒有惡意。”
濃妝女人顯然并不相信,丟開他環(huán)視車廂內(nèi)其他人,加重語氣道:“我勸你們別太相信別人,這年頭弄一張假身份證不難,別傻啦吧唧的把自己抖落干凈了,就算讓你活著下車,你能保證活到報警那時候?”
互訴身份看起來是加了一層保險,但如果這節(jié)車廂里有吃人的進(jìn)化者,明顯風(fēng)險更大。
誰也不是傻子,互相警惕中多分了李飛一點防備。
“你知道初審列車的情況?”徐獲抖煙的動作頓住。
“知道的不多,上了這輛車就只有一條,那就是活著下車。”濃妝女人冷哼道:“我知道這里肯定有人吃過人,我警告你們,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則……”
她一拳捶在桌上,在金屬制的桌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印,威懾力十足。
普通進(jìn)化者還沒有達(dá)到徒手懟鋼鐵的強度,徐獲抬了抬腳后跟,沒感覺到任何變化。
看來職業(yè)區(qū)分后每個人的特性也不同。
“姐姐,還有別的嗎?”馬尾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這個游戲到底要怎么玩???”
“不是說了老老實實活到下車?廢話那么多!”濃妝女人不耐煩地坐下來,又瞪著對面的人。
徐獲配合地夾著煙往前門走。
剛握住門把手就被李飛攔住,“播報說不能隨意去其他車廂,你開門出去萬一觸動到危險的東西豈不是要連累我們所有人?”
徐獲指了指外面的洗手間,“不能去其他車廂,不是不能出去?!?p> 李飛連續(xù)被掃面子,神色不快地盯著他。
徐獲拉開車廂門走出去。
外面的過度車廂長度有二等座車廂的一半,左側(cè)洗手間,旁邊有一些應(yīng)急物品,右側(cè)是上下車門。
他試了下打不開,而且整輛車一直沿直線奔馳,左右風(fēng)景不變。
車廂不太隔音,看到前面車廂有人起來走動,徐獲重新抽了支煙,去拉前面車廂的門,兩秒后又改成了按鈴。
片刻后車門打開,不過卻是一等座里一個花臂壯漢打開的,惡聲惡氣的,“干什么?”
徐獲在里面瞄到一張熟面孔,若無其事地遞了支煙過去,“借個火。”
花臂大哥雖然一臉不耐煩,但還是丟給他一個純銅打火機,丟下一句“沒事別亂竄”火速拉上了門。
隔著車門,徐獲看見有一面之緣的聶玄朝自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
再回二等座車廂時,李飛幾人已經(jīng)在研究乘車規(guī)則。
“必須消費可以理解,但是為什么要熄燈???”原本坐在中年婦女一桌的男女到了李飛旁邊,瓜子臉的精致女人不高興地道:“這破地方又沒有床,想睡會兒覺都不行?!?p> “你還想睡覺?”方臉男人懟她,“別到時候死的不明不白?!?p> “那旁邊有開關(guān),可以開?!崩铒w道:“這種小事有什么好爭的,別因為這個影響內(nèi)部氣氛,別忘了我們前后還有車廂。”
“李哥說得對?!惫献幽樃胶?。
“狐貍精!”中年婦女神色忿忿,低聲罵道。
“韓教授,我有點害怕?!毙飓@旁邊的座位上,馬尾女學(xué)生緊緊抓住韓教授的手臂。
“別害怕,老師會保護你的?!表n教授額頭冒汗,臉色白的不如說話那么有底氣。
“有什么好怕的?”何洋一雙手快速在手機上飛舞,一邊道:“誰要弄你,弄回去就是了,大家都是進(jìn)化者,越年輕進(jìn)化越快,現(xiàn)在我隨隨便便能打兩三個成年男人?!?p> 徐獲留意了一下,這時候十二個人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小團體。
高管男李飛、睡衣男陳益、瓜子臉女人、方臉男人抱團,四人移到了同一桌,吊帶女何洋和女學(xué)生包上有同一個夏令營的鑰匙扣,算上姓韓的教授,姑且算一起的。
另外中年婦女、濃妝女人,徐獲和身邊的嚴(yán)嘉魚,以及單獨坐在最后一排的老人還沒有陣營。
“他們搭伙,我們也搭伙。”中年婦女繞到濃妝女人旁邊,“那里一邊四個,一邊三個,一個人太吃虧了?!?p> 說完又瞧著徐獲,“小伙子,剩下的人里就你看起來頂事,你可得拿出擔(dān)當(dāng)來?!?p> 徐獲笑了笑,“阿姨,你吃過人嗎?”
中年婦女臉僵了僵,“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吃人!”
徐獲胃腹饑鳴,不再搭理她。
中年婦女哼了聲,扭著屁股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沒吃過人嗎?
打從上車開始,徐獲感覺暴食欲望增加了一倍,面對“快遞女”尚有自制之力的他甚至要克制去看身邊玩家的沖動,靠近交談、來回走動、爭執(zhí),只會放大暴食欲望,但李飛等人神色從容,可見并不是餓著肚子上車的。
中年婦女還有空罵瓜子臉,完全沒有被暴食欲望迫至臨界點的緊繃。
這種暴食欲望無法用正常食物緩解,李飛幾人沒沾過人血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