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老毛手臂一通摸索后,又順著手臂來摸老毛的臉,老毛也不敢動,幾人看老人的動作也都不敢說話,老人那蒼老的手掌在老毛的天靈蓋,額頭,后腦,一陣摸索,終于,老人收回了手臂,笑著對紅毛說‘小亮,去泡茶,招待客人,呵呵呵?!?p> 小亮也似乎很聽從老人的話語,雖然臉上還有怒意,但還是不再推攘三人,去找熱水壺泡茶了。
老人示意三人落座,老毛就扶著老人一起坐下,不一會,紅毛端上了熱茶,老人喝了一口,就和三人聊了起來。
原來老人剛才那是摸骨,而茅山派自有獨門手法,只要修習(xí)過茅山吐納術(shù)的,通過摸骨就可以探出那股氣息,而老毛自幼就家傳吐納術(shù),所以老人一摸就知道是同門中人,而后又摸了老毛頭部,基本也知道老毛是個忠厚仁義之人,所以就已經(jīng)斷定老毛沒有說謊了。
老毛也從挎包里掏出了家傳的道書,紅毛在邊上一本本的報給老人聽,老人聽了也不住微笑點頭。
老人也向三人介紹了自己,老人叫毛靜云,外人都稱云道長,是凌云觀最后一位道士,今年已經(jīng)九十八歲,而雙眼因為眼疾已經(jīng)失明,這凌云觀已經(jīng)有二百多年歷史,現(xiàn)在老人和紅毛住的平房,不過是當(dāng)年道觀后的廂房,現(xiàn)在道觀大部都已經(jīng)拆除了,而紅毛是老人當(dāng)年在道觀門口撿到的孤兒,后來就取名毛亮。
老人眼睛瞎了后也就幫人算算命格,摸骨,選日子測個禍福,,,賺點家用,而毛亮去年高中畢業(yè)后就再沒上學(xué),喜歡倒騰新鮮玩意,所以搞了個紋身館,道觀要拆遷,二人在東運市無親無故,也就無處可去,所以就依舊待在這里,相依為命,勉強度日。
當(dāng)年創(chuàng)立這凌云觀的祖師爺是茅山派的弟子,名叫王正,是正一道系,茅山正宗是在江陰,而那時太平天國禍亂天下,茅山派隱世不出,茅山弟子也四下云游各自隱姓埋名,茅山派當(dāng)年也出了叛徒趁亂禍害世人,王正就是受了師命,下山追殺叛徒,沒想到那叛徒投靠太平軍,陰險狡詐,王正深受重傷,要不是遇到好心人才保住性命,只是那叛徒卻從此銷聲匿跡,再無消息,王正后來一路打探,到了這東運城,在這里創(chuàng)立了凌云觀。
老毛這才恍然大悟,當(dāng)年這祖師爺肯定也是看出了,這里是沖煞之地,所以才在此地蓋起道觀,鎮(zhèn)壓陰煞,當(dāng)真是好手段,云道長還從房里取出了道書,果然和老毛的道書同屬一系。
茅山派后來也分兩系,一系是全真派系,還有就是正一派系,正一教比較重視符篆,而且教規(guī)也比較松散,所以就流傳較廣。這邊老毛和云道長的道書都是正一系的,那其實二人也就是師兄弟的關(guān)系了。
陳諾最關(guān)心的就是那銅鏡,所以就打聽起了那銅鏡。云道長也說了這銅鏡的由來‘當(dāng)年,祖師爺下山追尋叛徒,他的師父就給了他兩面銅鏡,這銅鏡有兩面,一塊陰一塊陽,是驅(qū)煞的法器,現(xiàn)在樑上掛的陰的那塊,可以吸收陰煞鎮(zhèn)宅?!?p> ‘那另一塊銅鏡呢?’老毛也急著問。
‘另一塊聽說是祖師爺贈給恩人了,這事過去太久,我也不太清楚了,但從我記事起,這陰陽鏡我就見過這一塊?!频篱L喝了口茶,也很奇怪我們?yōu)槭裁匆蚵犨@銅鏡?
老毛和云道長說了朱家工地的事,然后又說在清云鎮(zhèn)博物館看見過相似的銅鏡,云道長一聽,馬上讓毛亮把銅鏡取下來對照,果然,這銅鏡和照片里的銅鏡大小,樣式都一樣,連那個茅字的雕刻筆畫都一樣,只不過區(qū)別是博物館的背面雕刻八卦是陽刻,而這銅鏡的背面雕刻是陰刻,而且?guī)兹嗽僮屑殞φ?,發(fā)現(xiàn)這兩面銅鏡應(yīng)該正好可以重合。
這也就是說,當(dāng)年在朱家養(yǎng)傷的可能就是受傷的王正道長,為了感謝朱家就特意把陽的那面銅鏡贈予了朱家。
那后來那賊眉鼠眼的道人,布下反七星局的道人又是誰呢?這也是一個謎團了。
小敏聽了來龍去脈,看云道長和毛亮的環(huán)境,也知道對方現(xiàn)在生活拮據(jù),就偷偷的給朱向東打了電話,朱董一聽有了道士消息,馬上趕了過來,互相介紹后,毛亮就取出了那面銅鏡給朱董查驗,朱向東雖然早就離開朱家,但小時候還是經(jīng)常把玩家里的那塊銅鏡,所以一看見,也很激動。
‘老先生,這塊銅鏡怎么在你這里?’朱董以為這銅鏡就是家里那塊。
‘朱董,這塊銅鏡不是你家那塊,這塊和你們家那塊是姊妹銅鏡?!厦嵝堰@說道。
‘不是?’朱向東再仔細的察看,‘是啊,家里那塊,那些符號是凸起的,這塊,,,怪不得這么像。姊妹銅鏡?那老先生你這銅鏡是如何而來的?’朱向東也有點急了。
在老毛和毛亮的一番解釋下,朱向東也是推算了一下時間,當(dāng)年祖上中進士那年也正是凌云建觀那一年,這邊四人正在推算,云道人卻淡淡說道‘這也是冥冥中機緣際會,因果循環(huán),按祖師爺當(dāng)年的道行應(yīng)該也早算出,你們朱家有此一劫,所以在布下了七星局后,臨行還把法器贈予朱家,還讓朱家后代以后往東發(fā)展,就是為了今日相認(rèn),這跨度兩個甲子,還真是各有機緣。’說完長嘆了一聲,摸索著就向墻上的祖師爺像拜了三拜。
朱董等人聽了云道長的話也是沉默不語,是啊,要說巧也太巧了,這樣貴重的法器給朱家也是有點多余,有了七星局了還能不旺?而這劫數(shù)也是應(yīng)在這銅鏡上,一飲一啄,要是朱家當(dāng)年沒有救治道士?就沒有后來的興旺發(fā)達,也就沒有反七星局,盛極必衰,陰陽相克,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意。
這邊都有因果,陳諾也在沉思,那自己的因果又應(yīng)在哪里?似乎是有所感應(yīng),陳諾和毛亮兩人同時看向?qū)Ψ?。陳諾不由心里一顫,難道是真要這毛亮紋身?這樣就能說通了,一想自己的紋身是這個非主流紋的,陳諾就沒了信心。
似乎是有心靈感應(yīng),毛亮就問了‘你們是誰要紋身?’老毛和云道長現(xiàn)在是聊的火熱,還已經(jīng)師兄弟相稱,聽見毛亮問話,就毫不負(fù)責(zé)任的往陳諾一指,‘是他。’陳諾也是頭皮發(fā)麻,他是真不信這么一個20不到的殺馬特少年會紋身,毛亮也是不識風(fēng)情的繼續(xù)問道‘紋什么圖案?’陳諾剛想推托。小敏神補刀‘紋先天符?!愔Z剛想推托的話也是咽回肚里,這父女倆太坑了。
陳諾暗想,現(xiàn)在這幾人打的火熱,這紋身是跑不掉了,也是暗暗叫苦,說好的激光紋身,說好的不疼呢?早知道就不來這破道觀了,這次是真的自找苦吃了。
‘紋先天符?’云道長聽了也是一楞,‘小陳,你為什么要紋這先天符???我還第一次聽說這符篆不是畫在身上,要紋在身上,這是什么術(shù)法?’
老毛一聽,也是急了,這紋身原本就是他糊弄陳諾的,哪能經(jīng)得起推敲,所以就在云道長耳邊偷偷道‘師兄,他開了天眼,但八字軟,所以紋個先天符壯膽的,你就不要說破了。’
云道長有眼疾,看不見陳諾,就仿佛聽懂老毛的意思似的,點了點頭,而陳諾看老毛交頭接耳的,也是懷疑,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羊入虎口,只能跟著毛亮去了他在堂屋另一側(cè)的紋身工作室。
小敏看朱董和老毛,云道長三人聊的愉快,自己有點無聊,就跟著陳諾來到了毛亮的工作室。
一進毛亮的工作室,那是讓人眼前一亮,最先進的筆記本電腦,激光紋身器,還有各種顏料,甚至還有打印機,這完全就和外面的古董世界截然不同,小敏和陳諾也是好奇的打量各種設(shè)備,特別是墻上的紋身照片,圖案精美,顏色絢麗,還真看不出,毛亮有這才能,陳諾看了也是放下心來。
毛亮專業(yè)的戴上手套,口罩,然后將先天符放進打印機打印,然后按照陳諾要求的大小,打印了出來,毛亮再問了陳諾要紋在什么位置,陳諾想了想,每次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后背,而前面他可以念符咒,這后面就靠這紋身扛了,所以就決定紋在背上,毛亮拉出一個躺椅,讓陳諾趟下,這邊激光筆就消毒擦拭準(zhǔn)備開始了。
突然,毛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旋下了激光筆上顏料罐,然后跑到云道長房間里找了些粉末摻在顏料里,小敏就問,‘毛亮,你這加了什么???’
‘朱砂,我看爺爺畫符要用朱砂,現(xiàn)在紋符篆,就加點吧,應(yīng)該更好,’毛亮一邊重新裝好顏料罐,一邊說。
陳諾趴著也只能點點頭,肉在砧板上了,就這樣吧,希望不疼吧。
一陣輕微的嗡嗡聲,激光針頭開始在陳諾的背上移動,剛開始是一絲絲的小痛,但慢慢的疼痛加劇,因為那針頭不斷在同一個地方移動,毛亮紋的很仔細,小敏在邊上,陳諾也怕讓她笑話,所以就強忍著,心里還暗罵自己傻,紋身不疼,自己怎么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