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大門口。
小廝老遠便見著,大小姐攜著一人正朝這邊走來,急忙地跑進門去,通報主母。
江暮雪見此笑道:“謝菱,你看,我是不是說的對?”
謝菱笑著答道:“對,你最聰明了?!?p> 謝菱和江暮雪剛到門口,就見一身青色常服的江夫人,迎面而來。
在謝菱還未反應時,一把將謝菱抱住,哽咽道:“我的小乖乖!你怎么瘦了許多?”
謝菱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過這一聲小乖乖了,不由得眼眶發(fā)熱。
江夫人閨名叫江青茹,出生于武林世家,從小便拜得名師,學得一身好武藝,性格豪爽灑脫。
對南臨候謝蕭十分崇拜,故離家獨自上京。
不料,途中遇上了正在上京趕考的江晃,兩人一路相處,倒生了些情誼。
江青茹上京之后,如愿的見到了南臨侯謝蕭,江晃也如愿高中。
磕磕絆絆間,江青茹與江晃兩人互相傾心,最后終成眷屬。
婚后,夫妻之間更是舉案齊眉,江晃也曾未納妾。
大約由于謝菱長相與謝蕭十分相似,江夫人便把熱情全數(shù)用到了謝菱身上,對謝菱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簡直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好。
謝菱依舊還記得,與江姨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江青茹見到了縮小版的謝蕭,沖過來就是一抱......把當時還小的謝菱都給嚇焉了。
謝菱伸手回抱住江夫人,輕聲道:“江姨?!?p> 江夫人已是淚流滿面,道:“想必在外面也是受了很多苦,如今,好了,回家了,定能養(yǎng)的白白胖胖!”
謝菱輕輕拍了拍江夫人,安慰道:“江姨,這是要把我養(yǎng)成豬?”
江夫人破涕為笑道:“女子太瘦了不好看,當然我們的菱兒不論胖瘦都是好看的!”
江暮雪見母親仿佛沒見到她似的,哀怨道:“母親,你是沒看見我在旁邊?”
江夫人抬眼瞟了一眼江暮雪,道:“誰叫你天天不聽我的話!”
江暮雪哼的一聲,拉開了抱著的兩人,勸道:“走啦,大晚上的,不要一直站在外面,進去再聊?!?p> 江夫人伸手抹了一下眼淚,笑道:“走走,先進去聊?!?p> 說話間,便牽著謝菱進了門,徒留下江暮雪一人在黑夜中。
“......”
戌時過半。
謝菱被江夫人拉著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聊了快兩刻鐘了,見時間已經(jīng)不早,便說要走。
江夫人好說歹說的讓謝菱留下。
謝菱淺笑道:“江姨,等過幾日,我邀請您們一家與我們一家,一起去無妄山莊玩幾日,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聊,我一會兒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一下?!?p> 江夫人見謝菱言辭懇切,又見謝菱提出一起出游之請,想著以后時日還多,便也不多留了,隨即吩咐馬車送謝菱回府,好在謝府離江府較近,很快便到了。
戌時末。
謝菱一臉怒色的翻看著謝行送來的案卷資料。
她對于王家本來就不抱希望,今日,親眼見到這些案卷內(nèi)容,居然比她想象之中的更為嚴重。
謝菱輕嘆一聲,身體微微后仰,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著,思忖片刻,好似決定了什么。
起身扣上了卷宗,放置一旁,提筆寫下兩字,寫好之后,拿出一張信封裝好。
行至門口,推開門,交于立在一旁的謝行,吩咐道:“你把這封信送到王府內(nèi)線之手,對了,你以后不用整晚在此守著了。”
謝行雙手接過謝菱遞來的信封,正色道:“主子,以往在軍營之中,屬下皆是守在你的營帳之外的?!?p> 謝菱笑道:“這里不是在軍營,我前幾日就想讓你撤下去的,一時間給忘了,府里有輪值的護衛(wèi),你不用這么辛苦,多多休息,才能更好為我辦事。”
謝行見主子執(zhí)意如此,隨即拱手道:“是。”
王家。
王家乃當今皇后,哥哥的夫人的娘家,靠著國舅夫人這一層關(guān)系,也算是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王家父子在朝廷中也混了個名堂,做事也算極小心謹慎的,也沒聽見有什么流言蜚語之事傳出。
最近幾日,王家家宅不知為何夜夜不寧,到了晚上經(jīng)常會發(fā)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王家人連續(xù)查了好幾天,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疑心是不是鬧鬼,每日府上的黃符,香燭不斷,卻依舊沒什么作用。
王家大廳。
一個焦躁的身影在廳上來來回回地走著,此刻他的臉色鐵青,眼下微微發(fā)青,看著像好幾日,不曾睡過好覺了。
王攸憤怒道:“這幾日是怎么回事!你們這么多人,都沒查個什么出來?”
廳下整齊地跪著大約十人左右,見主子這么生氣,都把頭埋的低低的,不敢抬頭。
領頭的大約三十歲左右的黑衣男子,道:“老爺,這幾日,屬下們把府內(nèi)上上下下都查遍了,連一根草都未曾放過,實在沒看到有何可疑之處。連府里丫鬟小廝,都挨個清查了一遍,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之處。”
王攸厲聲道:“廢物!養(yǎng)你們有何用?”
王攸一把掃落桌上的物品,頓時,安靜的廳內(nèi),發(fā)出陣陣瓷碎的聲音。
廳下跪著的眾人,更是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王攸背著身揮手道:“滾,你們都給我下去……管家你留下。”
眾人連忙行禮退下,徒留下剛才說話之人。
王攸略微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道:“管家,你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府上怎么就發(fā)生如此之怪事?!?p> 管家林懷回應道:“老爺,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查過,沒有任何異常,奴才覺得......”
林懷話說一半,像害怕什么似的,閉了嘴。
王攸皺眉道:“你有何看法?說出來便是?你也是我府里的十幾年的老人了,我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是你去辦的。”
林懷見老爺如此說,呼了一口氣,略微有些顫抖道:“奴才,年少時,在鄉(xiāng)下老家,曾聽過一些傳聞。
說的是凡一人,殺人過多,那些死去之人的怨氣,會一直陰魂不散。
但因殺人者十分兇惡,這些陰魂不敢在其身邊,反而會尋找那些與其有關(guān)之人,陰氣重的地方,日日糾纏,直到所糾纏之人死亡,然后又換下一個人。
因鬼魂沒有實體,便只能借助別人的身子來成事,往往被利用之人,事后什么都不能察覺。
年少時,奴才對這些也是不信的,老爺也是知道的奴才上面原是有個親姐姐的。”
王攸聽著這些話眉頭越皺越緊,隨即點頭道:“我是聽聞你曾經(jīng)有個姐姐,我記得應該是早逝,之后你才為了照顧家里人,才賣身到我府上。”
林懷沉重的點了點頭,繼續(xù)道:“這個秘密我一直埋藏在心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