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客棧。
簡簡單單的客棧,謝君衍一行人在客棧里等著陸景旭和鐘昭寧。
“謝公子……小姐和世子會不會出了什么意外?”落霞不放心,問道。
“落霞姑娘,我想他們應(yīng)該快到了?!敝x君衍看著落霞一副緊張的模樣,笑笑。
“奴婢也是擔(dān)心姑娘和世子……”落霞看著謝君衍的笑容,無奈的低下頭解釋道。她不是不放心陸世子,而是擔(dān)心而已。陸世子是自己小姐的未來夫婿,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謝公子,少爺和夫人到了。”寒徹進(jìn)屋來通知后,落霞懸著的心才落下了。
見陸景旭和鐘昭寧攜手走進(jìn),眾人臉上也都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淮州什么情況?”陸景旭看看了謝君衍,問道。
謝君衍看了看鐘昭寧,再看看陸景旭道:“我們里頭吧?!边@里人太多了,雖然都是心腹,但這是大事,還是注意點好。
陸景旭看看鐘昭寧,見她點頭,陸景旭這才拉著鐘昭寧往里走。
里屋。
“景旭,淮州的情況……我想你也知道。這里的人,饑不裹腹,缺衣少食?!敝x君衍看著陸景旭和鐘昭寧有些凝重的神情繼續(xù)道“明明,就我們知道的,淮州是個好地方?!?p> “有兩種情況:一是淮州官員中包私囊;二是邊境蠢蠢欲動,勾結(jié)淮州官員里應(yīng)外合?!辩娬褜幙粗懢靶?,試探道。
“或許,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陸景旭看著謝君衍道。
“還有?”鐘昭寧驚訝道。
“好了,寧兒。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和君衍會看著辦的。”陸景旭并不想讓鐘昭寧知道太多,就想把她支開。
鐘昭寧看著陸景旭,明白他的好意。她來這,也是有別的目的的。
“那好,我去找霜降和齊飛。你們忙完了我們就回瑾城?”鐘昭寧微微笑道。
陸景旭笑著點點頭,目送鐘昭寧離開。
這才繼續(xù)道:“是不是,南涼那里有什么事?”
“的確是。南涼勾結(jié)西齊,多次與淮州地方官員里應(yīng)外合貪墨?!?p> “我調(diào)查過,這里很多百姓都受過地方官員的壓迫。比如,李大人和王大人?!边呎f,謝君衍邊觀察陸景旭的神情。
“這么說,南涼和西齊想要來犯了?”陸景旭半晌,開口道。
……
一邊,鐘昭寧帶著霜降和齊飛來到竹林,找那所謂的草藥。
“姑娘,你究竟要找什么?”霜降不解的問道。
“齊飛,你應(yīng)該清楚我要找什么草藥吧?”鐘昭寧看著霜降,問齊飛道。
“小姐,您要找的應(yīng)該是絳朱草。”齊飛看著鐘昭寧,思考片刻,答到。
“沒錯,可惜,我不知道絳朱草生長在哪里。我只知道,它生在竹林之中?!辩娬褜師o奈的道。
“小姐,絳朱草本就難得……”齊飛安慰道。
鐘昭寧略微有些失落,但她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求藥是講緣分的。
這個道理,她明白,齊飛也明白。
“既然如此,多多找人關(guān)注就是了。”鐘昭寧看著齊飛道:“齊飛,你幫我多多注意一下絳朱草?!?p> “是,小姐?!饼R飛似乎想到什么繼續(xù)問道:“姑娘,落霞這幾年如何?”
“你這哥哥怎么當(dāng)?shù)模棵妹玫那闆r好要問我?”鐘昭寧笑罵道。
“姑娘……落霞也不告訴我……你也知道落霞的性格……”齊飛有些無奈的道,他這個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報喜不報憂……
“齊飛,有些事要慢慢來。我把你帶回來了,你就可以和落霞好好談?wù)??!辩娬褜幙粗R飛,安慰道。
兩日后,鐘昭寧和陸景旭啟程回瑾城。
馬車?yán)?,鐘昭寧問起陸景旭淮州的情況。
“也沒什么。就是些煩人的事情?!标懢靶裥χ馈?p> “是嗎?”鐘昭寧半信半疑瞇著眼問道。
“是。寧兒,你想家了吧?”陸景旭拉著鐘昭寧的手,轉(zhuǎn)移話題道。
鐘昭寧有些愣住了,她想家了……確實是想家了。她想她的溫柔賢惠的母親,想她才華橫溢的大哥,想她嘻嘻哈哈的二哥,想疼愛自己的爹爹……
“阿景,你就不想家嗎?”鐘昭寧靠在陸景旭肩頭問道。她好想除了聽起陸景旭提到過淑姨,就沒見他提到過宣王。
陸景旭有些怔住了,他想起了那個可怕的猜測,他是個連自己身世之謎都無法解開的人,但他不想讓鐘昭寧擔(dān)心,笑著道:“好男兒志在四方?!?p> “是沒錯。但是,我從未聽你與我講過府上的事?”鐘昭寧抬頭,看著陸景旭問道。
陸景旭沉默了,他不想這么早告訴寧兒宣王府里那些糟心事。
他的父王,宣王陸謙,早年與王妃明樂郡主徐淑鶼鰈情深。奈何好景不長,宣王在成婚八年后納妾。從此,宣王與王妃就只剩下表面的功夫了。
陸景旭剛出生那會兒,宣王就想好了陸景旭及冠的字,敘白?;⑸钋?,白首偕老之意。知情人無不感嘆一句夫妻情深。可惜,天公不作美,當(dāng)年的鶼鰈情深,如今也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陸景旭如今覺得,敘白二字對他來說就是個笑話罷了。他幼年時,看著母親落寞的神情,他就下定決心,他將來,只會與自己真心相愛之人相守一生。
見陸景旭遲疑,鐘昭寧將另一只手覆在陸景旭與自己交握的手上,道:“阿景,你與我之間,不用這么多顧慮?!?p> 陸景旭聞言,微微笑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問道:“你當(dāng)真想知道嗎?”
鐘昭寧不語,看來,宣王府里的事,是她想簡單了……
“我想知道。你不能讓我打沒有準(zhǔn)備的仗?!辩娬褜巿远ǖ牡?。
陸景旭有些愣,之后就明白了鐘昭寧的意思。便開口講到:“父王有兩位側(cè)妃,兩位侍妾?!?p> 鐘昭寧有些愣,沒想到會如此。
“我三歲時,父母還很恩愛,在我八歲那年,父王就帶著兩位側(cè)妃來到府里,告訴母親,他要納妾。母親當(dāng)時很奇怪,她不清楚為何父親突然要納妾。當(dāng)年,說好了,一生只要她一個。”
“母親看著父王的模樣,終究還是答應(yīng)了……我知道當(dāng)時母親的絕望。我看過夜晚她一個人哭泣……起初,父王時不時還會來看看母親,陪母親用膳。日子久了,也就不來了……”
“那,如今王爺和淑姨……”鐘昭寧只在下聘那日見過宣王,看過去也挺和諧的。
“如今,母親看淡了?!标懢靶翊鬼?。
看淡了?是了,對于明樂郡主而言,宣王已不是當(dāng)年與她心心相印的丈夫。從年少的兩心相悅到如今的相看兩厭,多么令人唏噓?
鐘昭寧抬頭,看著陸景旭不語。倘若,未來阿景有一天也帶著個女人回來說要納妾,她會如何呢?重來一世的她,會和明樂郡主一樣通透嗎?
“我見過母親多么傷心難過。那時,我便發(fā)誓,我只會與我真心愛護(hù)之人共度一生,一生一世一雙人?!?p> “寧兒,你不用有如此顧慮,倘若真有那一天,你可以殺了我。”陸景旭看著鐘昭寧,堅定的道,說罷,還要發(fā)起誓來。
鐘昭寧連忙拉住陸景旭,她不是不相信陸景旭,只是愛的太深,執(zhí)念太深罷了。前世,她與他已經(jīng)互相錯過了,這一世,她想與他圓滿,讓他們的家人圓滿。
“你不用發(fā)誓,我信你?!辩娬褜庒屓恍π?。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前世為了她終身未娶,她為何要有哪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是我胡思亂想……你莫要當(dāng)真!”鐘昭寧靠在陸景旭的肩膀上,歉然道。
“你沒胡說。”陸景旭目光溫柔的看著鐘昭寧,淺笑道。
太和帝盛業(yè)五年十一月。瑾城的天氣寒涼,剛進(jìn)城,鐘昭寧就感到了一絲涼意。
“冷嗎?”陸景旭察覺到鐘昭寧微微松動的神情,問道。
“不冷的。”鐘昭寧抬頭,燦爛一笑繼續(xù)道:“敘白,你要先回府嗎?”
陸景旭搖搖頭,看了看丞相府的方向。
鐘昭寧明白了,敘白是要送自己回去。
“其實,也不用如此。母親不會因此怪你?!辩娬褜幫熘懢靶竦母觳驳?。
陸景旭看著自己被鐘昭寧挽著的胳膊,笑道:“下了馬車你也這樣?”
鐘昭寧眨眨眼,笑道:“有何不可?”
北元的規(guī)矩對于未婚夫妻來說,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只要不越禮,沒有人會說什么。
“你不會是害羞吧?”鐘昭寧看著陸景旭,半天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微微點頭。好吧,他確實是害羞了。
“走了,送你回家?!标懢靶駹科痃娬褜幍氖?,小心翼翼的扶她下車。
鐘昭寧笑魘如花的看著陸景旭,自然的挽起他的一只胳膊,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的往丞相府方向走去。
陸景旭那一藍(lán)一紅的眼睛瑾城中的人自然沒有不知道的。而他身邊的女子,除了鐘丞相的大小姐,還有能有誰?
眾人面面相覷,本以為,惡鬼轉(zhuǎn)世的宣王世子會孤獨終老,誰知,人家從水里救出個如此美麗還沒有任何偏見的未婚妻?
丞相府。鐘逸安看著自家妹子挽著陸景旭的胳膊,張大了嘴巴。
要不是許諾提醒,鐘昭寧估計都要笑出眼淚了。
“二哥??吹皆S久未見的妹妹,不應(yīng)該是歡喜嗎?為何我在你眼里只看到了驚嚇?”鐘昭寧在陸景旭的安撫下,這才沒有笑岔氣,打趣著道。
“不是,妹妹……你,你們?nèi)绱舜髶u大擺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什么關(guān)系是吧?”鐘逸安無奈的看著自家的小妹,認(rèn)真道。
“二嫂,二哥哥這是不讓我們進(jìn)去嗎?”鐘昭寧無奈,她在門口吹了風(fēng),這下有些冷。
許諾明白,陸景旭也明白。鐘逸安這下才明白了。
“世子,快帶著雙雙進(jìn)來吧。夫君,去告訴母親,小妹回來了。”許諾拍了拍鐘逸安,示意他快去。
鐘逸安這才離開。畢竟妹妹的身體要緊。告訴母親,讓屋子里暖暖的。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用眼神詢問鐘昭寧如何。
鐘昭寧回以一笑,接著對著許諾問道:“阿諾,沐蕓姐姐呢?母親如何了?阿爹呢?大哥是去辦事了嗎?”
許諾看著鐘昭寧,有些好笑的笑道:“你一下問我這么對問題,要我回答哪個?”
鐘昭寧失笑。許諾注意到鐘昭寧一直挽著陸景旭的胳膊,見陸景旭也沒有一點排斥的意思,朝著鐘昭寧微微一笑,往鐘昭寧挽著陸景旭的胳膊的手那里一瞟。
鐘昭寧臉頰微紅,抬頭看向陸景旭,見他也低頭看向自己,這才笑了問道:“你說,母親會不會被我如此模樣嚇到?”
“你覺得呢?雙雙,母親一定會說:你個沒良心的?!痹S諾失笑,打趣道。
“不過,看著你和世子如此,我也能放心了。沒有什么比看到你幸福更好了?!痹S諾真誠的道。關(guān)于霍啟恒,她是知情人。與其嫁給烈王霍啟恒,不如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是皇子又如何?許諾想到此處,她也是選了自己的心上人嫁,沐姐姐也是。而雙雙,也選擇了心上人。
這樣,就好。她記得,雙雙以前與她講過,她的心愿就是嫁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不知不覺,到了柳慧的院子。
鐘昭寧依舊挽著陸景旭的胳膊,坦然的走進(jìn)去。許諾目瞪口呆的看著鐘昭寧,心里為她豎起大拇指。
沒想到雙雙臉皮這么厚。
鐘昭寧沒想到,明樂郡主,父親還有宣王,沐家的,許家的,大哥,都在這里。
而她,在她未來公公婆婆面前挽著陸景旭的胳膊……天哪,她真是丟臉丟到梧桐谷去了……
柳慧和鐘磊看著自己女兒挽著陸景旭的胳膊,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慈愛笑容。
明樂郡主看在眼里,心里也松了口氣,他們互相喜歡,才能熬過未來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宣王陸謙看到這一幕,目光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明樂郡主。
鐘昭寧和陸景旭紛紛給給位長輩行禮。
“呦,親家夫人,大姑娘也太粘著世子了吧?”沐夫人打趣道。
“這下郡主可以放心了?就等著抱孫子吧!”許夫人是羨慕明樂郡主,兒媳就在眼前,她的兒媳還沒影呢!
“沐夫人,許夫人……你們莫要打趣我,否則,爹娘要教訓(xùn)我了……”鐘昭寧這才松開陸景旭的胳膊,對著明樂郡主笑道:“淑姨不會覺得寧兒臉皮厚吧?”
明樂郡主拍拍鐘昭寧的小臉蛋,笑到:“不會,淑姨高興。你爹娘也高興。”
“是,高興。沒有什么比看到子女幸福還讓做父母的高興了……”柳慧看著鐘昭寧,慈愛的笑道。
“寧兒,景兒。一路上沒有什么意外吧?”鐘磊看著鐘昭寧和陸景旭,關(guān)心道。
“爹爹放心。一路上沒有意外。”鐘昭寧走到柳慧身邊,對著鐘磊笑道。
鐘磊和柳慧還有明樂郡主宣王四人都若有若無的打量著陸景旭。試圖從他身上看出皇后娘娘或者陛下的影子。
“景兒,明日,進(jìn)宮去吧。陛下特意吩咐我,說你回來了去見見他。”陸謙開口打破了沉默。
陸景旭點頭應(yīng)下??v使內(nèi)心深處掀起驚濤駭浪,他也能表現(xiàn)的平靜無波。
陛下要見自己?難道陛下也有所懷疑?陸景旭不禁想起衛(wèi)炎的那個猜測:“而且,據(jù)我所知,這天下中了楓逝的只有一人?!?p> “那就是你陸景旭?!?p> “敘白,你可曾想過,當(dāng)年的事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或許,大皇子根本沒死。”
“而你,可能就是當(dāng)年那個莫名早夭牽扯甚多的大皇子霍啟元?!?p> 不要去想,那太荒唐了……不可能的……他只是陸景旭而已。惡鬼轉(zhuǎn)世的宣王世子――陸景旭。
明樂郡主是他母親,宣王是他父親,一定是這樣的。
陸景旭站在一邊出神,鐘昭寧喊他他也沒注意。
“阿景?”鐘昭寧又喊了一聲,陸景旭這才看向鐘昭寧笑道:“怎么了?”
“爹爹問你,要不要留下用飯?王爺和淑姨都等著你回答呢!”鐘昭寧走到陸景旭身邊,撒嬌道。
她知道,陸景旭剛才出神了。
“景兒,你想什么呢?”明樂郡主看著兒子,關(guān)心道。
“淑姨,阿景應(yīng)該是在想答應(yīng)送我的花樣應(yīng)該怎么畫呢?!辩娬褜幙纯戳岁懢靶瘢瑳_他笑笑。
“哦?什么花樣?”柳慧激起了興趣,看著女兒問道。
“我在洛城尋到了些上好的暖玉。準(zhǔn)備送家人們一人一塊玉佩?!辩娬褜幮θ轄N爛,接著有些苦惱道:“可惜,我想不出那么多花樣。阿景看我可憐兮兮的,就答應(yīng)幫我畫呢?!?p> 陸景旭看著鐘昭寧,目光深邃。他剛才出神了,寧兒看出來了。所以才編出這樣一番話來幫他解圍。
“哈?”鐘磊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女兒,看著陸景旭問道:“景旭,寧兒可給你添亂了?”
陸景旭聞言,低低笑道,對著鐘磊道:“沒什么,寧兒也是為你們想著?!?p> “阿景,我們是不是忘記找人雕刻了?”鐘昭寧這才想起這件事來。她呆呆的看著陸景旭,問道。
陸景旭無奈的看在鐘昭寧,笑著開口打趣道:“怎么,寧兒也有如此健忘的時候?”
“雙雙,景兒。用飯的時間還早,既然如此,你們就出去一趟吧?”柳慧嗔怪的看了女兒一眼,對著陸景旭笑道。
“還是母親好,既如此,我們就順道去趟落華閣買些糕餅回來?正好,雙雙也許久未吃到桂花糕了呢!”鐘昭寧一聽,走到陸景旭身邊,拉著他的手臂笑道。
陸景旭低頭看著鐘昭寧笑顏如花,眉眼如畫,親密的挽著自己的胳膊,眼里泛起一絲笑意。
“既如此,我就帶著雙雙出去了。”陸景旭對著柳慧和鐘磊道。
見長輩們同意,陸景旭就有些無奈的拉著鐘昭寧離開了。
出來鐘府大門,陸景旭停下腳步,看著鐘昭寧微微一笑。
“阿景,你看著我做什么?”鐘昭寧對上陸景旭似笑非笑的眸子,不解道。
“幫我解圍?”陸景旭伸手為鐘昭寧理了理被額邊被風(fēng)吹亂的碎發(fā),問道。
“你方才在想什么重要的事嗎?可是有心事?”鐘昭寧拉著陸景旭的衣袖,關(guān)切的看著陸景旭。
陸景旭一藍(lán)一紅的眼睛對上鐘昭寧眼里藏不住的關(guān)切,先是一怔,而后又笑了起來??磥?,自己的心情瞞不住眼前的佳人。
“無事,你也不用擔(dān)心。就是一些瑣事罷了?!标懢靶褚槐菊?jīng)的道。
鐘昭寧看著陸景旭一藍(lán)一紅的眼睛半晌,見他眸子里的認(rèn)真,這才笑道:“我們先去找人刻暖玉吧?去哪呢?風(fēng)華閣還是毓嘉亭?”
“寧兒想去哪里?這種事不應(yīng)該是你們姑娘家更了解嗎?”陸景旭拍了拍鐘昭寧的發(fā)頂,好笑的說道。
鐘昭寧甜甜一笑,臉上泛紅。陸景旭看在眼里,牽起鐘昭寧的手。
陽光的照耀下,藍(lán)衣少年牽著一位明媚女子走在街上。冬日里,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他們身上,顯得格外寧靜自在。
鐘昭寧低頭看著自己被陸景旭牽起的手,他看著眼前的藍(lán)衣男子,這是她心心念念了兩世的人啊……
曾經(jīng),她以為,她的心上人是北元七戰(zhàn)七捷的大英雄,是北元最有才華的男子,從她初見他的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心里,再也無法看得見這世上任何男子了……而如今,鐘昭寧才明白,他背負(fù)了多少。世人的誤解,害人的毒藥,以及,匪夷所思的身世……
明媚陽光的女子,看著藍(lán)衣男子的挺拔溫柔的背影,心里暗自道:不論未來歲月如何,我都會陪著這個如梅花般的男子。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藍(lán)衣男子的一生,正如這樣一句話。
“阿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辩娬褜幪ь^看著眼前牽著自己的男子,溫柔的笑道。
陸景旭聞言,回頭看著正對自己笑的明媚女子,一愣。只見,女子眉眼溫柔,笑意明媚。
鐘昭寧見陸景旭如此,嫣然一笑,似乎在等著眼前人的回答。
陸景旭只是回以一笑,轉(zhuǎn)過身,臉上揚(yáng)起笑容。
毓嘉亭。
“姑娘……你與烈王殿下的婚期就快到了,也該為自己挑一挑首飾了……”婢子看著自己姑娘無精打采的模樣,哄著道。
“春悅,你知道我的喜好,你幫我挑吧……”蘇鶴嵐看著春悅,勉強(qiáng)笑道。
春悅看著自己姑娘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是依言照辦。春悅剛一出廂房,就撞見兩個人――鐘大小姐和宣王世子。
“見過陸世子,見過鐘小姐?!贝簮傁仁且汇?,而后行禮道。
“蘇姑娘也在這里?是為了挑首飾嗎?”鐘昭寧挽著陸景旭的胳膊,笑瞇瞇的問道。
“是。我家姑娘即將大婚,正在挑合適的首飾?!贝簮偣Ь吹拇鸬?。
“你去忙吧?!辩娬褜廃c點頭,道。邊說邊往里頭瞟了一眼,臉上浮起一抹譏笑。
“怎么了?”陸景旭見狀,問道。
“無事。只是許久未見蘇姑娘了,也是有緣呢?!辩娬褜幙粗懢靶?,笑到。說罷,便吩咐楊墨將暖玉和花樣取過來。
毓嘉亭的掌柜一見二人,便知道了兩人身份。
“鐘大小姐。陸世子。可是有什么看的上的首飾?”
“掌柜的,我著有些暖玉,麻煩您找些手藝的工匠師傅,將這些玉按照我的花樣雕好?!?p> “不知,要多久?”鐘昭寧問道。
“這個,小姐要是等著急些,下個月來取如何?”掌柜的道。
“行。下個月我讓人來取。多謝掌柜的。”說罷,鐘昭寧便拉著陸景旭離開了。
兩人去了趟落華閣,買了些糕點,就回到鐘府用飯。
用了晚膳,大家閑聊了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鐘昭寧看著陸家的馬車漸行漸遠(yuǎn),想著馬車?yán)锏乃{(lán)衣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又要有許久見不到阿景了……
眼下,離陸景旭出征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也不能在沉迷于情愛,她要做的,是攔住霍啟恒的成龍之路。
她要保護(hù)好她愛的人,以及愛她的人。
鐘逸安看著自己妹妹如此依依不舍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唉,這才多久不見,妹妹就如今這般不舍了?”
鐘昭寧這才回神,笑顏如花的看著鐘逸安,打趣道:“二哥哥,你之前也不是如此思念嫂嫂的?”
鐘逸安臉上的笑容頓住了。看著自己妹妹笑顏如花的模樣,無奈的笑道:“行,妹妹長大了。二哥哥說不過你?!?p> “雙雙,我們許久未見了,不如去你屋里,喝喝茶吃吃點心?”許諾拉著沐蕓笑道:“對不對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