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中段有一處海拔相對較低的盆地,這里雨季雖然不多,但盆地靠西的山脈常年積雪,積雪融化后順流而下,所形成的河流蜿蜒而又清澈,河流的沿途孕育出了多個繁榮的城市,這其中就坐落著一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木伊市,這里不僅風景優(yōu)美,還有眾多的名勝古跡。從城市出來,順著河流往上走,如果天氣晴朗還可以看到綿綿長長的、圣潔無暇的雪山。
邵和博物館位于木伊市的南邊老城區(qū),作為一家私人博物館,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是藏品豐富。
由于是工作日,卲和博物館內的參觀者并不多。
“聽說今天下午有位投資人要來參觀我們博物館耶!”
同事沈妤剛請完假回來,趁中午休息時間,八卦著對冬天說道。
“嗯,沒錯?!倍炝晳T了沈妤愛八卦的性格,淡淡回道。
“早上館長是不是安排你去講解啊?”
冬天看向她狐疑的眼神:“是啊,怎么了?”
“你不會不知道吧,聽說他年輕又有實力,還低調,最重要的是長相也極好……”還沒說完,沈妤就已經開始遐想了起來。
冬天卻不以為然,隨口道:“聽說?聽誰說,他親自打電話告訴你的?”
沈妤獰聲道:“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這么形容了你居然不心動?!?p> “光是聽說你就心動了?”
“當然了,而且他好像還合作過不只一家博物館,什么畫廊、展覽等都有涉足,這次來參觀的也不止我們這一家,應該是看哪家更值得投資吧,你說這圖什么呀,投什么不好,博物館又賺不了什么錢?!?p> “那可不一定……”看她一副胡思亂想的樣子,冬天搖搖頭,改口道:“可能人家只是單純的喜歡收藏吧?!?p> 沈妤如同花癡一般,大聲道:“天啊,想想就心動,老天爺什么時候能賜我一個英俊又有內涵的男人……”
冬天無奈搖頭,“要不叫館長讓你去講解吧?!?p> 沈妤立馬認慫道:“那我可不敢,我這才剛請完假回來呢,再說了,這是館長讓你去的,我就不添亂了?!?p> 冬天看她認慫的樣子覺得好笑:“看你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怎么一說到見館長就變樣了呢?”
沈妤聽了,激動地辯解道:“這明明是兩碼事好嗎,那……那經驗豐富的獵人還得讓野豬三分呢,你說是不是?”
沈妤說完看向冬天,冬天卻沒再搭話,只是看向她身后。
沈妤感覺到身后站了個人,剛想轉頭,卻為時已晚,只聽見身后傳來館長低沉的聲音。
“什么野豬?”
沈妤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來,脖子也僵住不動了。
館長依舊在背后盯著她。
沈妤沒轍,只好瘋狂對著冬天使眼色。
冬天意會,解圍道:“沈妤說……今晚想去嘗一嘗野豬肉?!?p> 沈妤聽完瞬間絕望了,眼神瞪著冬天卻又無可奈何,這是什么回答?
館長聽后一臉的不可思議,皺起眉頭:“……野豬?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口味都這么奇怪了嗎?”
沈妤轉身尷尬地笑了笑,“呵呵……館長要不要也去嘗嘗?”
館長連忙擺手,“別,我雖然年紀大了,但口味還不至于那么重。”
沈妤又是尷尬地一笑。
館長像是嫌棄一般偷偷遠離了她幾步,轉身對冬天交代了幾句下午的解說內容后便匆匆離開了。
看到館長走遠后,沈妤埋怨道:“你這說的也太沒譜了吧?!?p> 冬天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今晚請你吃野豬肉消消氣行了吧?!?p> 沈妤指著冬天嗚嗚哭道:“你還說……”
見冬天無動于衷,隨即又由哭變笑道:“那我要吃鹵的!”
冬天裝作沒聽到,轉身離開了。
沈妤在身后急忙喊道:“哎……別走啊,要不紅燒?烤的也行啊……喂……”
……
下午四點多投資人才來到博物館,館長在接待室交談了一陣后便步入了主題,提議先一起去展廳參觀一下。館長像是很得意自己的藏品,想著先觀摩后商榷。
走出接待室,館長見他也才二十七八的年紀卻步伐穩(wěn)健,忍不住道:“原先生年輕有為,怎么會大老遠的來投資我這個小小的博物館呢?畢竟像這種回報不大的買賣已經很少有人做了?!?p> 原揚誠轉頭道:“季館長謙虛了,您這里雖然是規(guī)模不大的私人博物館,但是藏品豐富,其中珍品也不占少數(shù),在圈子里已經算是佼佼者了?!?p> 館長走南闖北多年才收集到的這些藏品,本來就有點驕傲,此時被他這么一夸贊,心中更加滿足了。
盡管如此,館長臉上依然謙虛,“我這也不算什么,老有所成罷了,不像原先生這么年輕就能著手于各大藝術領域,不得不讓人佩服又欣慰啊……”
原揚誠聽完,有些自嘲地笑道:“如果我說我從小就對藝術不感興趣,這一切都只是我父親的意思,您信嗎?”
館長以為他在開玩笑,“原先生在說笑了,這幾年你所做的貢獻我是知道的……”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父親?難道家父是……”
原揚誠只是默認的點了點頭。
館長笑道:“原來如此。”
走過花木扶疏的小院,館長指了指前面道:“再過前面拐角就到展廳了。”剛說完,手機突然響了,聽語氣像是緊急的事。
館長對著電話抱怨著:“這點事非要今天弄?”
掛斷電話,館長難為情的對原揚誠道:“真是不好意思,本來要一起參觀的,可我這……”
“沒關系,您先去忙,我一個人去看看?!?p> 館長趕忙道:“那可別,我安排了講解員的,一會兒我讓她帶你進去,我這很快就回來。”
“也不必太著急。”原揚誠淡然。
館長知道他是客套話,懷抱著歉意快步離開了。
目送館長離開后,原揚誠環(huán)顧起了四周,他也去過不少像這樣的地方,卻總感覺這里似曾相識,從進門那一刻起他就感覺到了。
冬天接到館長電話后便匆匆走出展廳,整個下午都不見館長人影,以為投資人今天不會來了。
走過拐角,紫藤長廊下一個西裝革履,身材挺拔的背影背對著她。微弱的陽光透過植物星光點點般灑落在他的身上,讓本就氣宇不凡的身影新添了些許詩意。
冬天快步走近,聲音顯得有些急迫:“原先生嗎?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p> 聽到聲音,原揚誠緩緩轉身。
眼眸剛對上的那一刻,冬天清瘦的身子瞬間僵住。
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原先生,姓原?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他的眼睛看起來依舊深邃如墨,不過臉上多了幾分成熟的冷峻。仿佛和小時候在院子里剛看到他時一樣,此時的冬天竟也說不出話來。
看她雙手緊握著沒有說話,原揚誠清了清嗓子,聲音悠長道:“好久……”
“原先生這邊請……”冬天無意打斷他,也許是過于緊張,突然才想起自己在這里的目的。
原先生?
原揚誠頓了頓,才淡淡道:“好?!?p> 想起以前她總是叫自己的全名,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妄想著能一見如故。
六年了,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