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身上讓人很舒服，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也給安靜的氛圍帶來一絲美好。
韓子衿剛進辦公室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沉著臉的宋遠哲。
韓子衿退了一步看了眼門口的牌子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走錯，便又走了進去。
“你今天怎么了？”
宋遠哲的臉更黑了，他把一張紙放到了韓子衿的面前。
“什么東西?！表n子衿拿過就看了起來。
宋遠哲一直緊緊盯著韓子衿的表情，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一秒。
但韓子衿表現(xiàn)的格外淡定，只是眼皮不自覺的眨了眨，但他那顆猛烈跳動的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時悠宜該怎么辦？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就是不敢接受。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誰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
房間里格外的安靜，此時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格外讓人煩躁。
“師父，師娘讓我提醒你吃藥。”
林殊人還沒出現(xiàn)，聲音就先傳來了。
韓子衿急忙的將那張紙疊了起來塞到書里。
“晚上再說。”
宋遠哲點了點頭就走了，剛出門的一瞬間，宋遠哲就狠狠捶了墻一拳，嘴里還罵著臟話。
在屋子里的韓子衿也很不好受，他面朝陽光，但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連手指都冷的止不住發(fā)顫。
直到林殊進來，韓子衿才緩和了一些。
“師父，剛剛宋醫(yī)生在走廊里發(fā)了好大的火。”
“是嗎？”韓子衿心不在焉的回著，眼睛也沒有在林殊的身上聚焦。
“是呀！”
韓子衿攥了攥手指，仰頭去看林殊。
“對了，你剛剛說什么？”
林殊瞪大了眼睛，但還是又重復了一遍。
“師父，你今天怎么也魂不守舍的。”
“我有嗎？”
林殊重重的點了點頭，“你連聲音都在打顫。”
說完，他就自言自語的去看窗戶。
“今天很冷嗎？不冷呀，外面太陽可大，可熱?！?p> 窗戶打開的一瞬間，外面的鳥叫聲和歡樂聲更大了。
韓子衿這才站起身，把窗戶關(guān)上了，連帶窗簾也拉了起來。
林殊的臉上也印出了大片的陰影，但眼角的淚痣?yún)s因為窗簾的縫隙而泛著淡淡的光。
“我想一個人呆會?！表n子衿強穩(wěn)著心神。
林殊看著整張臉都在陰影里的韓子衿呆呆的點著頭。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韓子衿，很冷很陌生，如同一灘死水，沒有情感。
“對了，師娘讓我提醒你記得吃藥?！?p> “我知道了。”
緊接著林殊就被韓子衿推到了門外，他這才無力的順著門滑到了地板上。
他現(xiàn)在腦子很亂，需要時間來接受、來思考。
他就這樣在屋子里呆了一中午，任由他的胃隱隱作痛，額頭被汗打濕，仿佛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可一到下午，他還是打起全部精神去給患者看病。
剛一下班，宋遠哲就把韓子衿拉走了，一路上宋遠哲開的飛快。
“你慢點?！?p> 宋遠哲淡淡看了韓子衿一眼，這才恢復了一絲理智，然后放慢了速度。
酒吧里很嘈雜，宋遠哲挑了一個角落里最安靜的地方。
韓子衿剛準備抿一口，就被宋遠哲捂住了杯口，然后從衣服里拿出了一瓶牛奶。
“你喝這個，我喝這個?！彼芜h哲說完，就把杯子從韓子衿的手里搶了下來然后一飲而盡。
韓子衿看著面前的牛奶還冒著熱氣，不自覺的揚了揚嘴角。
他這個笨蛋，是不是不知道這個病不能喝牛奶。
但韓子衿還是拿了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然后，他就聽宋遠哲絮叨了大半個晚上，宋遠哲只顧著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韓子衿攔都攔不住。
最后，還是韓子衿開車扶著宋遠哲給他送回了家。
“怎么喝這么多?！绷周贩鲋芜h哲的胳膊。
“沒看住。”韓子衿如實回答。
宋遠哲還在一邊抱著林芊的腰，嘴里嘀咕著：“韓子衿，你真混蛋，你怎么能就留我一個人。”
韓子衿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先走了?！?p> 林芊點了點頭，“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說一聲?！?p> 直到門關(guān)了起來，宋遠哲才慢悠悠的站起身，他抱著林芊。
“林芊，我只有你了?！彼芜h哲的眼眸里寫滿了認真，在明亮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光。
林芊一頓，她有些不解，但她還是輕聲哄道：“你和我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好不好?！?p> 宋遠哲搖著頭，只是繼續(xù)說著：“林芊，我真的真的真的只有你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p> 這一刻的宋遠哲是那么的脆弱、無助，不禁讓林芊心尖一顫。
“你回答我?！彼芜h哲緊緊攥著林芊的手腕，他神色緊張的看著林芊。
林芊被盯了好一會，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雖然林芊沒有親口說出，但這個動作也是讓宋遠哲感受到了片刻的安心。
“所以，現(xiàn)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遲遲沒有等到回答的林芊這才低頭去看宋遠哲，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
林芊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給宋遠哲扶到了沙發(fā)上，又浸濕了毛巾給宋遠哲擦了擦通紅的臉頰。
第二天林芊剛起床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魂不守舍的宋遠哲，以及桌面上大大小小的煙頭。
看到林芊出來，宋遠哲這才起身去開窗通風。
“我馬上就走?！?p> 他輕聲咳了咳，說出的音色很啞很沉，有些刺耳。
“等等?！?p> 宋遠哲止住了腳步。
“坐。”
宋遠哲乖乖坐在了沙發(fā)上。
林芊冷冽的目光掃到了宋遠哲的身上，宋遠哲極其不自然的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他在心里祈求著林芊千萬不要問，但林芊還是開了口。
“發(fā)生了什么事？”
宋遠哲想了想，腦子里都是昨天晚上他問韓子衿的問題。
“你打算怎么辦？”
“不知道?！?p> “那時悠宜呢?！?p> “我希望她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告訴她?！?p> “先瞞著?！?p> “那她發(fā)現(xiàn)了呢。”
“我不想治，我只想用我僅剩的時間好好陪陪她，我不想讓她難過?！?p> “那之后呢！”
“如果真到那一刻了，我會和她分手。”
“什么理由？”
“暫時沒想好?！?p> “韓子衿，你真不負責。那你有想過，你瞞著她，她知道后會不會更難過?！?p> ……
宋遠哲重重的嘆了口氣，他輕聲說：“我可以吸根煙嗎？”
林芊點了點頭，心莫名的很慌。因為從宋遠哲的行為上來看，這件事一定很嚴重。
宋遠哲啞了啞嗓子，還是用最平淡的語氣說了一句話，他怕他再多說一句，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林芊聽著，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韓子衿，胃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