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橙衣女子
在那妖物的引領之下,龍追雪二人一路向前,朝著鎖妖塔頂端而去。這逐層而上,光線倒是明顯地有所增強。
鎖妖塔原名七星煉魂塔,本是為凈化穹風魂氣所建。此塔高約九丈余,八角飛檐龍壓頂。塔身張貼數(shù)萬符,外部還有鐵索伏。
全塔共有階七層,每層構造并不同。塔內(nèi)環(huán)境極陰森,驚心動魄妖魔行。層層深入七星陣,太極浮板顯妖容。處幽篁兮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后來。
上古時期,穹風、天靈兩方為了爭奪主宰萬物的統(tǒng)治權,也為了某些神秘力量的最終歸屬,展開了一場極其慘烈的三界混戰(zhàn)。
大戰(zhàn)持續(xù)了近二百七十六萬年,終究是氣運所致,亦或是道統(tǒng)所示。趁著穹風不防,天靈一劍將其頭顱斬落。穹風本想俯身拾起頭顱,卻被天靈一劍劈入山澗。
此戰(zhàn)天靈一舉大獲全勝,以神的名義正式成為三界最高統(tǒng)治者。而穹風作為戰(zhàn)敗方則受困于七星煉魂塔,他不愿永生永世飽受冥火鞭灼,便自戮而亡。
不知過了多少個水天交匯,弘毅道人的出現(xiàn)當真是個奇跡。他預測仙機,洞察時局,開宗立派,廣納門生,為萬物修仙提供了一定的條件。
然而穹風死后魂氣并未寂滅,其魂遁于四海,其氣隱于八荒,猶存于世間隨處作亂。為了三界安寧,弘毅道人遂以元神為祭,終與其一同消于無形。
據(jù)說穹風臨死前曾以血為引,以魂為祭,立下咒誓,太虛同在,穹風永存!至此,世間萬物,有怨而生,執(zhí)念所化,是為穹風。往生無為,去相無極,是為大道。
此時,迎面而來皆是略有修為的人形怪。它們妖氣凜然,術法凌厲。一聲聲魅惑之音,一雙雙攝魂之目,轉手之間便能讓人心神失常,五內(nèi)俱傷。
在那邪氣的侵蝕之下,一位橙衣女子目光呆滯,神情恍惚,無意識地向前沖撞著。
“公子,小心身后!”
龍追雪揉著鼻翼,回頭一眼瞥去,心下一陣微顫,身后是一處煉妖池。
只見那熊熊烈焰肆意張狂,似在傳遞著死亡的訊號;那涌起的熾浪炙烤著面頰,洶涌而暴虐。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撞得他滿臉生疼,龍追雪原本還想責問她一句??梢晦D念才驚覺此事異常,那女子腰間有明顯的創(chuàng)傷,可眼下卻無所反應。
“公子,這些鬼怪能夠攝人心魄,制造幻境,她顯然是被操控了!”
龍追雪輕咳一聲,只覺腳底一絆險些跌倒,一腳踢過之時,確是一本古體經(jīng)書。
也不知何時,那只引路妖物已蹤跡全無。這一刻,他已顧不得抱怨什么,當下只有匆匆翻開經(jīng)書,試著尋找對策。
照應著古書上的記載,龍追雪觀察著周圍的動向,心下橫生一念猜測。
——假若以這四個鬼怪所處的方位為太陽、太陰、少陽、少陰四象。若再以自己為圓心,便可構成一個五行。南方為火,北方為水,東方為木,西方為金,中間為土。
根據(jù)五行相克之道,龍追雪便沖著北邊銀袖拂過,頃刻間那個鬼怪便已形魂俱散,而那女子似乎也恢復了神智。
龍追雪心頭一陣欣喜,在一旁的云歌白也看到了希望,同樣運用此方法加以配合。他先站到北方進行補位,然后朝著南方一拳襲去,又一鬼怪瞬間化作烏有。
“我叫褚玉色,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那橙衣女子蓮步翩翩,上前沖著云歌白施禮。
“我叫云歌白,這位是我家公子龍追雪!”
“姑娘,胸口可還疼痛?”龍追雪想起剛才一幕,不由得臉部一熱。
“云歌白,原來你家公子竟是個矮子!”褚玉色只是輕笑一聲,不動聲色的俯視著龍追雪。
“姑娘,龍哥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一般見識!”龍追雪只感一陣不寧,卻也說不上來是慌亂抑或是懼怕。
前世他只沉迷于比賽,未曾結交過女朋友,他認為女人是一類比較恐怖的物種。
正在這時,身邊驟然傳響聲聲虎嘯,伴隨著一波殺氣似欲撕裂虛空。
順著聲音的來源循去,云歌白心下一驚,只見角落處斜趴著一黑一白兩只虎。盡管它們身上血跡斑斑,但眼神中依舊透露的一股威嚴。
褚玉色緩步上前,尚未走出幾步,便被云歌白給攔住,兩人爭執(zhí)不休。此刻,兩虎雙目死死盯著前方,眼神貪婪而專注,時刻準備發(fā)起攻擊。
“云歌白,你讓她過去!”
龍追雪這話一出,頓時令云歌白愣在一處。他只覺額間有一陣冷汗劃過,眼睜睜地望著褚玉色走近虎口。
這時,那只白虎突然間躍了起來,它目光定定地鎖定諸位,卻并未發(fā)動任何攻擊。
看到這里,龍追雪稍微松了口氣。但轉瞬,他的心又跟著懸了起來。確見褚玉色蹲下身來,抬手便要去撫摸那白虎。
而那白虎則是一個猛撲,迅速以尖利之齒咬住了她的素指。剎那間,那汩汩血流順勢而下,褚玉色整只手已被染得通紅。下一刻,那只白虎重傷之處竟奇跡般得愈合。
龍追雪劍眉微鎖,眼眸直視著前方,他分明感到那只黑虎的神情變化,它所散發(fā)出氣勢凌厲而非同尋常。
云歌白忍不住疾步上前,本還想對她解釋幾句,結果受到她的厲色喝斥:“讓開!”
“孽畜,為了一只雄虎,竟敢咬我!”褚玉色冷喝一聲,說著便拔劍指向那只黑虎。
“主人,一切都是我的錯,只求你放過墨豐!”那只白虎眼眶濕潤,以乞求的眼神注視著褚玉色。
“墨豐,你身為坐騎,私自盜習仙門禁術,還膽敢勾結妖族,該當何罪?”
“我墨豐一向不求人,也不屑置辯什么!”那只黑虎聲音喑啞,但是犀利的目光極具穿透力,說話間它已幻作一黑衣男子,嘴角勾著一抹輕蔑的弧度。
“好,今日我便替師尊清理一下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