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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甘心

第197章 送銀子

我家娘子不甘心 聞人敏 5649 2020-10-28 21:56:16

  已經(jīng)是飯點了,燕子酒樓里高朋滿座,秦蘭貞等人占了兩張桌子后,就只剩他們右邊的一張桌子空著。

  李靜暉對這里熟悉,再加上他已經(jīng)比較了解兩兄妹的口味了,便攬了點菜的活。

  秦蘭貞左右看了看,大部分的人穿著都是棉布麻衣,只有幾桌的人穿著的是綢緞,臨近她們的一桌坐的人最奇怪,一個穿著綢緞,一個穿著棉衣。

  秦蘭貞沒有多看,飛快地收回了視線,和秦士景、李靜暉瞎聊著:“李哥哥,這定遠城也有花樓那樣的地方嗎?”

  提起花樓,秦士景和李靜暉兩人瞬間想起了那尷尬的一幕。

  秦士景摸著自己的頭發(fā),抿著嘴,視線亂飄。

  李靜暉臉上浮上紅霞,淡淡道:“有的。像花樓這樣的地方,幾乎每個地方都有,就連汴安都有,只不過不叫這個名字罷了?!?p>  “小貞兒,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秦士景插話道。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前頭有女子在攬客,那里就是花樓嗎?”

  李靜暉和秦士景都沒怎么注意,不過李靜暉對定遠熟,自然知道燕子酒樓周圍有哪些鋪子,點點頭回答道:“恩,是。不過這里不叫花樓,好像是叫春風一度?!?p>  “春風一度?這名字起的倒別致?!鼻厥烤半S口說了一句,惹得兩人齊齊看向他,不由尷尬一笑:“我就是說這名字,名字···”

  “李哥哥,定遠城比寧安城更破敗些。它這里的戰(zhàn)事更多嗎?”

  “恩,定遠比寧安更靠北些。當初烏突四皇子一路南下,先打到了定遠城,因久攻不下,才繞道寧安。許多人死在了定遠城···定安伯就是在這里與四皇子遭遇,雖然打退了四皇子,可也因為重傷不治身亡?!?p>  “幾位客官,菜來了,請用?!?p>  跑堂的將菜送了上來。

  三人沉默得看著跑堂布菜,等他走了,秦士景才道:“我大伯是…是死在定遠城?”

  “恩。后來伯爺抓了四皇子,就在定遠城將他祭了天,告慰定安伯的英魂?!?p>  “父親為大伯報了仇,真好。那四皇子的骸骨在哪?”

  “這方圓幾百里內(nèi),沒人不恨烏突四皇子的,他一死,他的骨頭、血肉就被喂了野狗,連渣都沒剩下?!?p>  “真解恨!”秦士景喝了口茶,突然覺得沒有酒來得合適。

  掃了眼秦蘭貞,秦士景放下茶杯,夾了一塊肉放進嘴里,仿佛那是烏突四皇子的肉,用力得咬著。

  因為定安伯的緣故,兄妹倆再無心思聊天,被李靜暉夸的天花亂墜的熏肉放進嘴里,也是味同嚼蠟,沒滋沒味。

  三人正安靜得吃著,隔壁桌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咆哮:“賈得昌,你拿我當要飯的打發(fā)呢?當初,你窮困潦倒,是我給了你銀子,給了你機會,讓你一步一步成了今天的樣子。現(xiàn)在我不過問你借一百兩銀子救急,你就這么對我!”

  秦蘭貞扭頭,就看見一串銅錢照著她的臉飛過來。她迅速得矮了身子,銅錢串直接飛過了她,掉進了她們桌上的雞湯里。

  “小貞兒,你沒事吧?”秦士景忙上前察看。

  “沒事?!鼻靥m貞站起來,和李靜暉站到了一起,回過頭便看到剛剛她覺得怪異的那一桌旁,穿棉衣的男子憤怒得站著,穿錦緞的男子冷漠又嘲諷得看著他。

  “吳松仁,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我那是憑我自己本事,和你有何關系!你問我借銀子,一開口就是一百兩,你以為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以前的你,我借了也就借了??涩F(xiàn)在你有什么?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你老子和老子娘都被活活氣死了。連你的親族、朋友都不敢借你錢,把你們一家子趕出了吳氏一族。你的妻子因此而死,你的兒子也快死了吧?你問我借銀子,你拿什么還!”

  “哼,就你身上這件棉衣都不知穿了多少天了吧,一股子的酸臭味。我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愿意請你酒樓吃一頓,你就感恩戴德吧你!哼!掌柜的,結賬。不用找了!”

  賈德昌扔了一個十兩的銀子過去,斜睨了吳松仁一眼,再次不屑得冷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得走了。

  秦蘭貞三人不知就里,沉默得看著。

  掌柜推了一把跑堂,示意他上前趕人。

  跑堂糾結猶豫著上前,道:“客客···客官,你這一桌已經(jīng)結賬了,我們就收走了啊···”

  吳松仁雙手緊緊抓著衣擺,全身發(fā)抖,抬起頭來看著四周,眼睛里滿是紅色。

  不知是不是周圍人的眼睛太過刺人,吳松仁大叫了一聲,跑了。

  秦士景嚇了老大一跳,捂著心口道:“這人不會受了刺激瘋了吧?”

  沒人回答他。

  秦蘭貞本身就難受,看了這一出,就更沒有食欲了:“李哥哥、三哥,我們走吧?!?p>  “哦,那走吧?!鼻厥烤皯椭?。

  李靜暉沒有異議。

  三人出了燕子酒樓,漫無目的得逛著。

  可定遠城真沒寧安城熱鬧,秦蘭貞逛了一會就沒了興致,道:“李哥哥、三哥,我們回去吧?!?p>  “那,聽你的吧?!鼻厥烤耙灿X得挺無聊的。

  三人沒有沿原路返回,而是繞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沒想再次看到了那位吳松仁。

  他抱著一個小男孩,躲在一處角落里,一聲聲喚著,又是抱又是親著,可小男孩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

  秦蘭貞看到,他滄桑的臉上,眼淚成串得落下,一滴一滴得打在小男孩臟污的面容上。

  小男孩的臉被眼淚沖刷得露出了一絲白色。

  “李哥哥,那個小男孩為何不動???”

  “暈了吧?!鼻厥烤跋纫徊酱鸬?。

  李靜暉沒回答,覷了眼兄妹倆,見她們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擰眉看向了小男孩,好半響才道:“可能不是暈了,而是死了?!?p>  秦士景兄妹倆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李大哥,你再說一遍。”

  “你們看,那個人抱的那樣緊,若是那孩子還活著,定然會不舒服,要動一動。若是男孩暈著,我想那個人會急切地想辦法,而不是抱著他哭。”

  秦蘭貞一聽,跑了過去:“叔叔,他是你兒子嗎,他是不是暈倒了?暈倒了該去看大夫?!?p>  吳松仁雙眼無神地瞅著秦蘭貞,慘然一笑道:“我兒子不是暈了,他是解脫了。這世道太苦了,親娘不在,親爹又無能,父母、親族皆靠不住,他累了、想回去了,不在這人間受苦。”

  “回去?他要回哪里去?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

  “是啊,去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他一個人上路孤單,我該和他一起走···”

  吳松仁擦了把眼淚,抱著兒子晃晃悠悠得站起來。

  “叔叔···”

  秦士景和李靜暉看他不對勁,上前攔住了。

  “吳大叔,人死不能復生,請節(jié)哀?!崩铎o暉道。

  “不!我兒子沒死!他沒死!”吳松仁突然咆哮道。

  說完,吳松仁頹然地坐倒在地,小男孩隨著他倒在了他身上。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是我能借回來一百兩銀子,我兒子就不會死了···嗚嗚,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無能,我無用!”

  吳松仁說著說著,開始不停地打自己耳光。

  秦蘭貞看著難過。

  秦士景也難受,卻不知如何勸解。李靜暉沉默地站在一旁。

  吳松仁獨自哭了好一會才收住,重新抱起小男孩,溫和地對秦蘭貞三人道:“三位公子,讓你們看笑話了。謝謝你們陪我和我兒子最后一程。”

  “吳大叔,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你真要跟著你兒子去死嗎?烏突和我們打了這么久,你在定遠城,應該都知道的。能從戰(zhàn)爭中活下來,這是何等的幸運!你現(xiàn)在卻要去找死,可對得起老天爺對你的恩德!”

  “你四肢健全,看著也還年輕,就這么白白死了,對得起死去的定安伯和那些士兵們嗎?!他們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在后方自盡嗎?你要有想死的心,那就去戰(zhàn)場上死!”

  李靜暉語氣嚴厲,聽呆了秦士景和秦蘭貞。

  吳松仁跪在地上,抱著孩子蜷縮著再次大哭。

  秦蘭貞三人默默得看著。

  吳松仁哭到脫力了,才打著嗝停下,抱著兒子的尸體抽泣著。

  秦蘭貞小聲問秦士景:“三哥,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我的錢都在大力身上?!贝罅κ撬男P之一,今兒個跟著一塊出了門。

  秦蘭貞招了招手,大力和奕棋都跑過來。

  “你們身上有多少錢?”

  奕棋沒帶銀子,大力翻了個遍,身上有八十兩銀子,其中五十兩是秦天舞知道他們出門給的,三十兩是秦士景自己的。

  剛剛的飯錢是李靜暉付的賬,從出門到現(xiàn)在,他們頂多只花了一兩銀子。

  秦蘭貞道:“給我吧?!?p>  大力將銀子掏出來給了她。

  秦蘭貞拿著錢,對吳松仁道:“叔叔,這些錢給你,你別死…”

  吳松仁拿著銀子,僵硬得看著秦蘭貞三人半響,苦笑起來:“我記得你們?nèi)齻€,剛剛在燕子酒樓里。早知道如此,我還不如向你們乞討,沒準我兒子就不用死了。嗚嗚…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我活了大半輩子,本以為親人、朋友最可靠。結果沒想到,只有在我有錢時,他們才奉承我、攀附我、親近我;我落魄了,他們就唾棄我、厭惡我、疏遠我,恨不得踩死我!就連借個一百兩銀子都不肯,安葬我兒子的費用還是出自陌生人之手。真是可笑又諷刺。這就是世道,這就是人間!

  幾位的大恩大德,我吳松仁一定銘記于心,將來若有機會,一定報答你們!”

  秦蘭貞一聽,高興道:“叔叔,你不會尋死了?”

  吳松仁搖搖頭,道:“小哥說的是。我不能讓定安伯以及死去的士兵們白白為我犧牲了。我要死,也應該死在戰(zhàn)場上!我的妻子、兒子都死了,我已經(jīng)了無牽掛,就把這條命交給老天爺,讓它在戰(zhàn)場上發(fā)揮最后的貢獻吧?!?p>  聽到他說不尋死了,三人都松了口氣。

  秦士景問道:“吳大叔,你和賈德昌之間是?”

  “那個小人,不提也罷。不過公子既問,我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他曾經(jīng)是我的摯友。那時候我比他富有,他時常奉承我、討好我。我本以為我們之間的友情是真的,沒想到原來如此脆弱。是我太天真了?!?p>  “吳大叔,你是想好了要去投軍嗎?”李靜暉道。

  “想好了,在這世上,我已經(jīng)沒什么不能失去的了,去戰(zhàn)場殺敵,還能為那些未曾謀面的陌生人拼搏一場,也不枉今日你們增銀之情。”

  “吳大叔,保重。”李靜暉拱手道。

  秦蘭貞和秦士景一見,忙也拱手。

  “還未請教三位公子名字,來日若有機會我必將報答?!?p>  “吳大叔客氣了。你在戰(zhàn)場上能殺多少敵人就殺多少敵人,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p>  李靜暉說完,秦蘭貞和秦士景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吳松仁看著三人,珍重道別后,秦蘭貞和秦士景都奇怪得看著李靜暉。

  李靜暉被兩人看得莫名其妙,自我審視了一番,沒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便問:“怎么了,你們這么看我?!?p>  “李大哥,沒想到你發(fā)起火來這么嚇人?!?p>  李靜暉心里咯噔,道:“嚇到你們了?”

  “沒有,李哥哥。就是我們從來沒見過你發(fā)火,感覺挺不一樣的?!?p>  這話說得李靜暉心里沒底,怏怏道:“我只是為那些在沙場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們不值。他們拼死拼活得不就是為了保護身后如吳大叔一樣的百姓,結果吳大叔這么輕易得尋死。我就是覺得他挺對不起那些將士們?!?p>  “李大哥,之前看你去傷兵所,現(xiàn)在又為將士們,你真的很敬重他們。”

  “他們值得。”

  秦蘭貞大大的眼睛看了李靜暉好一會,也不知在想什么,只道:“三哥,李哥哥,我們回去吧。”

  “好。對了,也不知道吳大叔會去哪個軍營?;蛟S我們能遇到呢?!?p>  “也許吧?!崩铎o暉心不在焉得回了一句。

  回了秦府,秦天勇和秦士勛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東院里和秦天舞說話,看到三人進來,詫異道:“今兒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秦蘭貞走到秦天勇身旁,靠著他道:“爹爹,大伯就是死在定遠城嗎?”

  秦天勇一愣,收起了笑,輕聲回道:“恩。靜暉告訴你們的?”

  “恩。爹爹,我突然想母親、祖母,還有大伯娘、二哥、四姐姐他們了?!?p>  秦天勇拍了拍女兒的背,道:“那你可要回汴安?若是想回去,我派人送你們回去?!?p>  秦蘭貞想了想,攬著父親的手臂道:“我還是跟著爹爹吧。”

  秦天勇道:“你大伯死在定遠城,這里的百姓給他立了衣冠冢,明日我們?nèi)ゼ腊菀幌掳??!?p>  “好?!?p>  秦天舞招了招手:“貞兒,你們出去逛了哪兒?”

  秦蘭貞走過去,窩進秦天舞懷里,道:“就逛了街道,吃了些東西。姑母,我們今天碰到了一個人…”

  秦蘭貞將吳松仁的事情說了一番,秦天舞沉默得聽完,才道:“你們也算救人一命了,否則這世間怕是又要多一個亡魂?!?p>  秦天勇道:“這人要尋死,還真不好說。不過靜暉勸他上戰(zhàn)場做的對。到了戰(zhàn)場上,他也許就不想死了?!?p>  秦士景不理解:“父親,這是為何?”

  “因為在戰(zhàn)場上,活著是最奢侈的。人么,向來都喜歡稀有的東西?!?p>  秦士景聽得愈發(fā)糊涂,可惜沒人給他解惑。

  轉眼一夜過去,秦天勇果然抽出了半天時間,帶著秦蘭貞等人去祭拜定安伯的衣冠冢。

  衣冠冢在定遠城西邊,墓碑恢宏,碑前還放著香爐,香爐里插著三支香,煙正裊裊升起。

  “爹爹,有人來過?!?p>  “恩,想來是百姓們來祭拜的。這個衣冠冢是定遠城知府在定遠城百姓們要求下設的。附近的民眾都知道?!?p>  秦士景下意識得將這衣冠冢和汴安城的墓對比了下,兩者都是恢宏無比,竟分辨不出來哪個更好。

  “父親,這里的人很敬重大伯嗎?”

  “三弟,不管是定遠城、寧安城等等諸城,只要在寧遠軍的保護下,這些城池的民眾們都敬重、感激大伯還有那些死去的將士們。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有大伯他們,就沒有現(xiàn)在的他們?!?p>  秦士勛說完,一股敬意油然而生,秦蘭貞看著衣冠冢,仿佛看到了活著的定安伯。

  祭拜完,眾人便回了秦府。

  定遠城的知府送了拜貼過來,想請秦天勇一家去吃個便飯。

  秦蘭貞心緒不高,不大想去,秦天勇便由著她,讓她和秦天舞、沈碧梧一塊在家待著。

  知府請宴后,秦蘭貞等人又在定遠城停留了兩天便再次上路了。

  秦蘭貞跟著秦天勇一路走過定遠城、隨城、栗城等原來的邊境城池,一路進了草原。

  到草原時已經(jīng)是金秋九月。

  有句詩寫得很好: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現(xiàn)牛羊。

  秦蘭貞當初看到這句詩時,想象出來的意境,今日終于成為了現(xiàn)實。

  牧野大草原上,水草肥美,牛羊多如牛毛,成群結隊得穿行在水草間。

  秦蘭貞已經(jīng)有了自己獨立的一匹小馬,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得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心頭豁然開朗。

  她張開手臂,任由草原的風吹起她的衣袖,揚起她的發(fā)絲。

  這樣的感覺太美妙了。

  “爹爹,我喜歡這里?!?p>  秦天勇笑道,“喜歡,我們就多待幾天?!?p>  “恩!”秦蘭貞重重點頭。

  “小貞兒,你看,那是他們住的地方嗎?”

  秦士景指著遠處的氈包道。

  秦蘭貞和他一樣,第一次來草原,自然不知道那是何物,秦天勇掃了眼,回答了兒子的疑問:“對。我們也住那里。草原上的牧族人沒有固定的居所,就住那樣的氈包,隨走隨帶?!?p>  “爹爹,那個還能帶走?”秦蘭貞驚訝了。

  “能帶走?!?p>  “爹爹,牧族人不是我大黎人嗎?”

  “是大黎人。說起來,他們的先祖與烏突還有親緣關系。據(jù)說牧族人的先祖原是很久以前的烏突王的小兒子,從小聰明,受烏突王喜愛,被其兄長深深忌憚。他兄長繼位后,就將弟弟趕出了烏突。那位弟弟沒辦法,就在草原上游蕩。那位兄長并沒有放棄追殺弟弟,那位弟弟沒有辦法,就投奔了我們大黎。那個弟弟在我們大黎的庇護下,漸漸有了子嗣,再后來就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的牧族?!?p>  “父親,烏突人和牧族人一脈相承。你毀了烏突,他們會不會找你報仇?”

  “怎么會。牧族人早就把自己當成大黎人了,更何況因為烏突,他們也遭了不少罪,現(xiàn)在一切都恢復了,他們高興還來不及?!?p>  說著話的空擋,眾人已經(jīng)到了一片牧族人棲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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