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文課,秦蘭貞和八公子就舒服多了,跟著秦天勇又學了十個新字,認認真真地記下又拿起筆練。
一上午就快樂地過去了。
到了下午,兩人按照秦天勇的吩咐,繞著練武場跑了三圈,正就著丫鬟的手喝水,就看見兩天沒見著的定安伯帶著一個男孩走了過來。
那男孩一身白衣,就連頭上都綁著白色緞帶,長相清秀,身材偏瘦,清清冷冷的樣子。
秦蘭貞喝飽了水,眨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
八公子將碗遞給歲晚,也一并注視著兩人。
秦士勛掃了一眼,繼續(xù)練習,秦士昊停了動作,跑到了父親身邊,秦士景則是好奇地觀望著。
“二弟。”
定安伯領(lǐng)著男孩走到迎上前的秦天勇面前。
“大哥?!?p> 秦天勇可不是幾個孩子,看不出來眼前男孩的特別之處。
這男孩一身素凈,手腕處綁了麻繩,如無意外,這孩子應該還在守孝。
果然如他所料,只聽定安伯開門見山地道:“二弟,這孩子叫李靜暉。我想讓他跟著你學武識字,希望你待他如待士昊一般?!?p> 秦士昊聞言,抬眼防備地打量起李靜暉來。
秦天勇也皺了眉,李靜暉看年紀顯然比秦士昊大,若真是大哥的外室子,大嫂怕是真正要傷心了。
“大哥,他是?”
定安伯憐惜地看了眼李靜暉,繼續(xù)道:“我不日就要返回寧遠,怕是不能好好照顧他了。二弟,希望你教導他時也能幫我好好照顧他們母子幾人?!?p> 秦士昊眼眸猛地睜大,憤恨地看向了李靜暉。
一旁的李靜暉低著頭,誰也沒看,自然也沒注意到秦士昊的目光。
“他的父親是李朝濟,于我有救命之恩。這次圍剿薩圖那葉,我能活下來并且將人抓住,全靠李朝濟。李朝濟因為救我而死,臨死前將唯一的兒子托付給我,讓我好好照顧。我應下了,承諾他一定將他兒子培養(yǎng)成頂天立地的漢子。我原本以為這次回汴安能多待些日子,可以有時間找到名師教導他?!?p> 無論是秦士昊還是秦天勇,因為這一番話,心神都放松下來。
秦士昊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看著低著頭的李靜暉。
“但沒想到,烏突國壓根不在乎薩圖那葉的命。兵部剛得到的消息,烏突再次糾集了大軍向?qū)庍h進發(fā)?;噬系囊馑甲屛伊⒖腾s回寧遠,我沒時間再找名師了,只能先行囑托給你。我已經(jīng)派人和李夫人溝通過了,李夫人也同意了。二弟,這救命之恩本應是大哥自己來還,不應麻煩你??涩F(xiàn)在情勢所逼,大哥不得不麻煩你了,還請二弟擔待?!?p> 秦天勇沒想到李靜暉與他大哥的淵源竟是如此,更沒想到大哥竟馬上又要離開了。
“大哥,李朝濟既然救了你,那跟救了我沒有分別。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用心教導,待他如士勛他們?!?p> 這結(jié)果雖在定安伯的意料之中,可他還是感動于弟弟無條件對他的維護和幫助。他用力地拍了拍秦天勇的肩膀,將一腔感動深埋在心里。
“還有一事。李朝濟剛死,李靜暉尚在孝中。我和李夫人商量著決定,等李靜暉守滿李朝濟的百日孝后再過來學習?!?p> “這不是大事。他何時過來都可以?!?p> “好。李靜暉,你可聽明白了?”
李靜暉這才抬起頭看了看秦天勇,邊恭敬地行禮,邊回答道:“聽明白了。學生見過先生。”
秦天勇摸摸他的頭,回了聲:“好孩子?!?p> “以后他到咱們府里學習時,有些避忌還請二弟關(guān)注著,別沖撞了。他還是要守滿父孝三年的。”
本朝喪制,子為父需守孝三年,按理來說李靜暉應為李朝濟守滿三年,但因他年紀小,家中又無人教導,定安伯不希望他荒廢三年,才做了這樣的安排。、
秦天勇應下不提。
“父親——”
正事談完了,秦士昊才見機喊了一聲,聲音中滿滿得不舍。
定安伯看著兒子,想到剛剛二弟的動作,也摸了摸他的腦袋:“跟著二叔好好學,將來上了戰(zhàn)場才能好好活下來,知道嗎?”
秦士昊重重點頭:“父親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練武,將來像你一樣當大將軍!”
定安伯欣慰得看著兒子,連聲道好:“去練武吧?!?p> 看著回到練武場的秦士昊,秦士景立刻上前好奇問道:“二哥,大伯帶來的那人是誰?”
他站在練武場上,離得遠,根本沒怎么聽清。
秦士昊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離愁別緒里,根本沒理會他。
秦士景郁悶,只好轉(zhuǎn)向大哥,自顧自和他道:“大哥,你說那人是誰???二哥明明知道,作甚不回我···”
秦士勛冷冷得看了他一眼,冷得他打了個哆嗦,閉上嘴了才移開眼。
他真的是覺得自家三弟話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