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一被迫又去了趟醫(yī)院處理傷口,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大多數(shù)也只能是緊急處理,止血消炎,設(shè)施不完善。
回到新世紀花園小區(qū)已經(jīng)是零點過后,準備一點整了,祝唯一換了身衣服直接躺床上,軟成一灘水。
祝母將白色塑料袋里的藥放床頭柜上,提著被子掖住祝唯一裸露在外的胳膊,“給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最近就別亂跑,到了飯點我讓張姨送過來給你?!?p> “嗯嗯。”祝唯一悶聲應(yīng)道,實則也沒聽進。
祝母又吩咐道:“張姨來的時候你讓她隔天給你換次藥,別自己瞎折騰,聽見沒?”
這次祝唯一直接睡了過去,呼吸均勻,胸口微微起伏著。
祝母嘆了口氣,摁下了床頭臥室里的燈的開關(guān),留了一盞貼在床頭柜那墻上的小夜燈。
或許二中壓根就不適合祝唯一,可是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勸都勸不住,出門前還活蹦亂跳的,一通電話后就是嚷嚷喊痛,改天再出什么事情可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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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暖烘烘照在朝氣蓬勃的學(xué)生身上,在職校清閑過日子的宋昭意愈發(fā)覺得生活變得無趣,操場上少年們穿著籃球服澎湃朝陽呼喊著,熟悉的面孔卻找不到熟悉的感覺。
宋昭意將右腿搭左腿上,右手摟住了夏汁的脖頸,喝了口可樂開始懷疑人生,“一姐咋不來看我們呢?不會是在二中有新姐妹兒了吧?難不成是看到了二中的帥哥們腿軟走不動路?”
“得了吧你!”夏汁推了下宋昭意,繼續(xù)低頭看自己的漫畫書,又說:“我們應(yīng)該相信一姐?!?p> 宋昭意湊近夏汁,疑惑地問:“天天捧著個漫畫書干嘛呢?你也沉迷帥哥?”
“不是。”
夏汁一口否認,翻到了漫畫書最后一頁伸手指出上面的投稿聯(lián)系方式,“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具有畫畫天賦的,說不定以后我可以當個漫畫家!”
職校的學(xué)生們思想很簡單,畢業(yè)后找個工資高點的工作,以后存款金額多了,就按照著自己年少時所想的那種,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余下的日子。
宋昭意露出了姨母笑,“求夏美女早日暴富,然后包養(yǎng)我!”
夏汁白了她眼,“想得美你,你還是好好學(xué)你的設(shè)計吧!”
“對設(shè)計提不上興趣,倒對模特挺感興趣的?!彼握岩饽樕珡纳⒙兂闪藝烂C,她們這個年紀或許真的該考慮未來,更何況她們跟別的學(xué)生走的路不同。
她們會早出社會工作,但是她們的學(xué)歷就像是軟肋,到了一定的工作崗位隨時都會有動搖的可能。
夏汁笑了笑,“努力點,以后工作的地方不一定是學(xué)校給我們安排的,我們要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p> “嗯嗯?!?p> 不遠處一女同學(xué)遠遠望過來,拉扯著嗓門,“宋昭意,老師叫你去辦公室?!?p> “來了?!彼握岩馄鹕泶罂趯⑹S嗟目蓸泛韧辏S手丟在旁邊的回收垃圾桶里。
夏汁想走漫畫家這條路還真不是說說而已,連續(xù)好幾天宋昭意跟夏汁走一塊都是在看從圖書館里找來的資料,就連晚自修夏汁也沒從隔壁班跑來跟宋昭意坐。
這讓宋昭意的生活感到平淡乏味。
相比之下,祝唯一下巴結(jié)痂后開始慢慢脫落才回的學(xué)校,還不忘給自己塞了一書包零食,就連手機都充滿了點,同時帶了兩個充電寶。
萬應(yīng)俱全才肯挪步去上學(xué)。
二中是重點高中,學(xué)校不允許學(xué)生攜帶電子設(shè)備,但祝唯一偏偏就是要逆著來。
學(xué)習(xí)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沒有手機的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祝唯一搭著公交車來到學(xué)校,到了教室門口剛好是下課時間,班級里熱鬧著很,不少同學(xué)都是湊在一塊捧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講題。
而第四組第二排那個位置都是空空如也,連溫衍白的人影都看不到,不過課桌上還有他翻頁沒合上的課本。
祝唯一坐在自己的位置從毛絨包里拿了顆水果硬糖含在嘴里,手卻不厚道地摸上了她課桌上嶄新的課本,熟悉的新書氣味就是不一樣。
再瞧一眼抽屜里,里邊放著一套二中校服。
祝唯一愣了下,溫衍白居然還有這么好心的一天?
莫名就將視線放在溫衍白桌子上的書,少許的鮮紅色字跡很雋秀,她伸手拿起看了眼,百無聊賴翻著。
實際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就喜歡看滿滿的筆記罷,心理上得到了優(yōu)越感。
她初中那會兒也喜歡做筆記,不過做筆記后她又不想再看那本書,怎么都看不進去,于是她再也沒做過筆記。
沒想到有天還能重溫到很久以前坐在書香四溢的教室里,認真做完筆記的充實。
溫衍白捧著一沓試卷從辦公室回來,剛一進門就看到祝唯一坐在原位捧著他的書看,那副模樣認真得不行。
因為是靠窗,再加上天氣逐漸暖和了下來,外邊出了太陽,柔和的光線剛好打在她的側(cè)臉,讓她周身沒那么戾氣陰重。
溫衍白讓前排的同學(xué)傳試卷下去,便回自己位置上,問她,“怎么沒在家待幾天?”
祝唯一掀了掀眼皮子,沒正眼看他,又繼續(xù)低頭翻書,每頁都不放過,“我這不是怕你外面有狗了嗎!”
總不能攤明了說,她是在家待得快發(fā)霉了吧?請假條就擺在那,盡管她再不想來,祝母也會逼著她來。她又不是來過日子的。
溫衍白目光緊縮著她的下巴,已經(jīng)脫痂了,露出一小塊粉嫩的皮膚,顏色比她的膚色要淺很多,是新長出來的。
“腳好點了嗎?”
祝唯一停下手里的動作,將腳桌子下的腳橫跨桌腿伸到溫衍白桌子底下,沒好氣地說道:“不會看?。俊比缓髮⒎觏摰恼n本放回他桌子上,拖著下巴開始正兒八經(jīng)地看他。
溫衍白垂眼看向她的腳,“還能伸能屈,沒瘸?!?p> 話音剛落,他便感受到了祝唯一那火熱的目光,胸口驀然微緊,他下顎微繃著,“怎么了?”
難不成祝唯一又出去浪了?
找到新的男朋友?
就在溫衍白大氣不敢喘的時候,祝唯一那帶著點玩味的嗓音讓他全身細胞像穿過電流般。
“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好多?!?p> 隨后,溫衍白嘴角抽了抽,眼底藏不住笑意,“好久不見,你脾氣又躁了好多?!?p> 話還沒說完,祝唯一托著下巴的手緊握成拳頭重重錘在他胸口上,發(fā)出“咚”地一聲,祝唯一蹙眉,“聒噪?!?p> 他笑了笑,故意捂著胸口,“小仙女打人還挺疼的?!?p> 祝唯一無語地看著他,哪有人被錘了還笑得出來的,好久不見,溫衍白似乎智商也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