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用過早膳,上過早課之后,朱景便去御花園散了散心。
現(xiàn)如今,早讀算是廢了,全看他的心情,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批閱會奏章,不好的時候,他便直接在椅子上閉(呼)目(呼)養(yǎng)(大)神(睡)。
當(dāng)然他出去不是單純的散心,他要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心情,畢竟待會還要面見李震南。
約摸著李震南快要到來的時候,他便回到了乾清宮。
等來了李震南,他便將李震南招呼在了之前布置好的案桌旁,順便將安和遣了出去,關(guān)上了殿門。
李震南雖然一眼就看出來朱景有秘事要說,但是依舊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之色,就像是這種事對他來說很平常一般。
但是越是看到李震南如此,朱景就越是不爽。
大家都是正常人,你好歹給點(diǎn)反應(yīng),你這個樣子,讓人感覺面對的是一個木頭??!
雖然心中不爽,但是他依舊面不改色地坐在了旁邊。
“李愛卿,先帝曾囑托你訓(xùn)練過一批影衛(wèi)吧?”
朱景側(cè)著臉,表情很是豐富。
雖然他是皇上,本應(yīng)該保持足夠的威嚴(yán),但是,他明白,面對李震南這樣的人,這種假裝出來的威嚴(yán)沒有任何意義。
李震南,三朝元老,軍功顯赫,隨祖皇一起開辟定國江山,在先帝期間,又?jǐn)?shù)次阻敵于國門之外,這樣的人,是自帶殺氣的。
因此,朱景索性直接放飛自我,破罐子破摔,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威嚴(yán)。
既然你不給我好臉色,那我又何必在乎?
“依先帝旨意,臣為陛下培養(yǎng)了一十三名影衛(wèi),他們個個武功高強(qiáng),能力與陛下的暗衛(wèi)相差無幾,之前救駕之時,就有他們的參與。陛下若是需要,臣隨時可以派遣他們過來?!?p> “好,你將他們派過來吧,朕決定三日后前往榮親王府,還用得上他們?!?p> “陛下要親自去宣召?何不直接傳一道旨意,或是召他們進(jìn)京?”
李震南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此行兇險,所以多問了一句。
他自是知道朱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他也明白,此行必然少不了他費(fèi)心盡力,畢竟他也老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會擔(dān)心自己晚節(jié)不保,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為了安撫他們,朕有必要親自走上一趟,雖說是不能去面見所有人,但是見上一個,好歹展示一下朕的誠意。”
“榮親王府距離京城千里,就算是絕等的馬匹,不眠不休,最快也需要一日才能到達(dá),陛下為何偏要選擇榮親王?”
“不錯,選擇其他的親王或許快些,但是榮親王是朕的大哥,也是先前的太子,他的身份最特殊,自然是非他莫屬?!敝炀八伤煽蹇宓淖谝巫由希湃徽f道。
“陛下的目的應(yīng)該不止如此吧?!?p> 聽到這話,朱景淡然一笑。
不錯不錯,我是想去見一眼德妃來著。
當(dāng)然這不是目的,順路而已。
但這是心里話,可不能說出來。
這般想著,朱景開口解釋道,“當(dāng)然,朕是為了揪出那些想要暗害我的人。待會朕還會告知百官,這消息自然會傳到有心之人的耳中,在皇宮之內(nèi),他們畏首畏尾,偷偷摸摸,朕抓不住他們,現(xiàn)在給他們機(jī)會,讓他們出手?!?p> “陛下這是要以自己為餌,引蛇出洞?但是,陛下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了事怎么辦?千里之路,臣可無法保證陛下的安危,就是太師太傅知道,也不會同意的。更何況,榮親王是否有反意還尚未可知,如此行事,豈不是羊入虎口?”李震南臉色越說越沉,頗為不滿。
“我已有了計劃,自然能夠自保無虞,愛卿不必?fù)?dān)心?!?p> 本來李震南還想繼續(xù)勸諫,但是一想到這些日子里朱景的變化,他不禁欲言又止,將話又咽回了肚子。
他相信,既然朱景能夠這樣說,那應(yīng)該是有把握的。
更何況,他只是一個臣子,一個不想過多左右圣上決定的臣子。
當(dāng)然,姑且可以認(rèn)為,這是他作為一個武將的覺悟。
“看來愛卿應(yīng)該是沒有意見了?”
“臣會盡快讓影衛(wèi)過來的?!?p> 說罷,朱景便讓李震南離開了大殿。
之后,到了早朝之上,朱景又將此事提了出來。
百官聞言,紛紛上前勸阻,但是他主意已定,又怎會被說服?
早朝過后,朱景靜靜地躺在椅子上,眉頭緊皺。
這些官員個個都阻止我,難不成沒有人希望我去?
這實在是有些不正常?。?p> 到底是這些官員太會演戲,還是朕的這些兄長并沒有收買過他們?
雖然朱景不愿去想這么復(fù)雜的事情,但是事關(guān)他的小命,他還是不得不思考。
畢竟,只有將這這些暗中對他圖謀不軌之人通通除掉,他才能做一個安安靜靜享受生活的美男子。
就在這時,門外的侍衛(wèi)進(jìn)入通報,太師太傅求見。
朱景想都不想,就知道他們來要說些什么,所以臉色一沉,干脆的說道,“不見。”
但就在侍衛(wèi)出去傳話之時,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罷了,叫他們進(jìn)來!”
片刻之后,張超和段斐進(jìn)入了大殿。
“臣請陛下收回成命?!?p> 看到二人整整齊齊,朱景突然間感覺有些頭大。
“在早朝之時朕已經(jīng)說了,朕意已決,你們?yōu)楹芜€要如此?!?p> “此事事關(guān)陛下安危,更關(guān)系到整個定國,臣不能讓陛下以身犯險?!睆埑f道。
“臣可以帶著陛下的旨意前往,若是陛下真的有個閃失,實在是得不償失?!睕]等朱景說話,段斐補(bǔ)充道。
“若是不如此行事,怎么找出幕后黑手,你們查得出來嗎?隱患一日不除,朕就一日不得安全,若真是天意亡我,早晚又有什么區(qū)別?”
被朱景這么一問,二人啞口無言。
本來段斐還想說一句若是真的出了事怎么辦,但是他看得出來,朱景很不爽,所以終究是沒有說話。
“沒有其他的事,你們便先行退下吧!”
冷冷的聲音傳來,至此,二人算是無功而返,但是,作為臣子,他們盡力了。
而且,他們明白,陛下,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陛下了。
如今的陛下,有遠(yuǎn)見,有謀略,有魄力,就連他們這些為官幾十年的老臣,都猜不到陛下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