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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走過那時光

第十八章 詩與希望

陪你走過那時光 奔跑地靈魂 2164 2020-05-31 23:36:09

  趙俊馬之前寫的那首詩歌,王莉莉鼓勵著他,寄到了豫南市廣播電臺“豫南夜話”節(jié)目,寄去后杳無音信。

  他感覺自己的寫作水平可能不行,就沒有再關(guān)注過是否播出。但這顆希望的種子點燃了他創(chuàng)作的激情,心里有什么感想也隨手拿起筆記到筆記本上。

  這可能是他對生活的一種態(tài)度,不為別的什么,最起碼可以激勵著他不至于思想頹廢。

  當(dāng)有些人解決了自身溫飽的時候,總會有思想上的缺位,他就是那其中的一個,他想改變自己的人生,就要先改變自己的思想,他是這樣想的,也準(zhǔn)備這樣做。

  又一次太陽從東方升起,從趙俊馬的宿舍窗戶中投進(jìn)一束耀眼的光。醒來一看時間,鬧鈴還沒有響起,卻已經(jīng)睡意全無,他隨口叫醒李明旭準(zhǔn)備去上班。

  他們都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來到這個城市尋找一種生活的希望。自從李明旭當(dāng)上貴賓樓經(jīng)理助理后,晚上回到宿舍都會很晚;他們只有早上起床后能說上幾句話。起床后在洗漱期間會簡單的互相詢問對方幾句工作近況,就一起匆匆的上班去了。

  今天起得稍早一些,洗漱完畢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兩人就坐到床上再聊幾句。

  李明旭詢問完他和王莉莉的情況,突然說了句,“咱們也都老大不小了,在農(nóng)村也該到結(jié)婚生子的年齡了”。

  趙俊馬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本想問問他和高欣欣處的怎么樣了,還沒有問出口,聽到他說的這句話,也把準(zhǔn)備問李明旭的問題咽進(jìn)了肚里。

  兩人坐在床上沉默了幾分鐘,看看時間互相笑笑,一塊兒走出了宿舍。

  走到賓館門口準(zhǔn)備分開的時候,李明旭向他來了句:“晚上如果下班早,你和王莉莉就別吃飯了,高欣欣說了幾天了,準(zhǔn)備請咱們吃飯”,說完就匆匆地走了。

  趙俊馬沒反應(yīng)過來,也沒好意思再問清楚,“嗯”了一聲走向了二樓餐廳。

  開完早班會,王莉莉神秘的喊他:“俊馬,一會兒忙完來我房間一下”。

  他開玩笑說:“咋了莉莉,撿到錢了,怎么說話神秘兮兮的”,王莉莉也沒回答,匆匆的收拾房間去了。

  早上雅間有幾桌早餐,趙俊馬幫傳菜班上完小菜,準(zhǔn)備完牛奶和豆?jié){,想找王莉莉去問問什么事兒,可看見她進(jìn)到有早餐的房間幫忙去了,也沒再喊她。

  他忙完早餐去王莉莉的房間等她,王莉莉一進(jìn)房間,激動地上前挽著他的胳膊說:“你猜我叫你干什么”?

  他莫名其妙的摸著頭,隨口答道;“我怎么會知道,你快點兒說吧”。

  王莉莉嘟囔著說:“你真沒一點兒情趣,你的詩歌電臺播出了,我天天熬到半夜十二點就為了聽聽播出沒有,趙大詩人”。

  他一聽也激動得不行,“呵呵”地笑著說:“莉莉,辛苦你了,那電臺說沒說還什么時間播出”?他急切地問著。

  “好像說今天下午兩點重播”,王莉莉說完就匆匆地走了。

  趙俊馬坐在沙發(fā)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幻想著有一天也能寫出自己的詩歌作品集,像詩人汪國真一樣出書發(fā)行。

  中午忙完,他飛速地向宿舍跑去。他聽到了自己的詩歌在電臺播出的一剎那,可再怎么也激動不起來。

  電臺編輯已經(jīng)把他的詩歌改編了一大半,聽起來怎么也不像他寫的,早上那激動地心情也成了泄氣的皮球,心里再也鼓不起勁兒來。

  晚上客人不是太多,王莉莉的房間也沒有接待客人,他們倆早早地就下班了。

  趙俊馬把高欣欣想請他們吃飯的事兒說給了王莉莉,她嘆口氣說:“我有次到貴賓樓餐廳幫忙,聽一個和我要好的姐妹說了,高欣欣挺喜歡李明旭的,可李明旭就是以工作忙為由不表態(tài),高欣欣也不氣餒,天天地跟著李明旭身后屁顛屁顛的”。

  她整理著自己的上衣接著又說道:“李明旭下班有時候早一點,高欣欣就跑他辦公室和他聊得天昏地暗,也不管李明旭對她的態(tài)度如何”。

  趙俊馬聽后忍俊不止地說:“走吧,到貴賓樓看他們下班沒有”,拉著王莉莉向貴賓樓走去。

  李明旭這邊情況和趙俊馬的餐廳情況一樣,一到了春季客人都不是太多。賓館領(lǐng)導(dǎo)已要求各餐廳主動出擊,到各單位走走轉(zhuǎn)轉(zhuǎn)尋找客源。貴賓樓的王經(jīng)理已經(jīng)出去到各單位轉(zhuǎn)好幾天了,收效也不大。

  李明旭已要求廚房加快創(chuàng)新菜品,不忙的情況下,由廚師長帶幾個廚師,到生意好的賓館廚房調(diào)研,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其他賓館在餐飲淡季是怎樣留住客人的。

  李明旭正和他們在辦公室說著話,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伸進(jìn)了一個腦袋。趙俊馬一看是高欣欣,高欣欣看辦公室就他三人,大方地走了進(jìn)來。

  向站起的王莉莉擁抱過去親熱地說:“莉莉,可見著你了,你們今晚也不忙?我和李大經(jīng)理說好幾次了,準(zhǔn)備請你們吃飯,他就是不急不躁的”。

  王莉莉和高欣欣也寒暄幾句,拉著她的手坐下聽他們說話。

  高欣欣看李明旭還沒有走的意思,一看這形勢急了,急切地說:“怎么不走呀!李明旭說你呢”?

  趙俊馬一聽高欣欣這火暴脾氣,憋著想笑不敢笑。就對李明旭說:“不忙的話走吧,欣欣的一片誠心,你不去我們?nèi)チ税 ?,他說著拉著他起身向外走去。

  他們四個向商業(yè)街的夜市走去。高欣欣拉著王莉莉走在前面,趙俊馬和李明旭走在后面。陽春三月的夜晚不冷不熱,夜市攤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吃燒烤的男男女女。

  聽別人說,夜市的老板晚上生意可賺錢了,為了爭奪位置和客源,有時候會大動干戈。人呀!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人們?yōu)榱嗣篮蒙顣冻霾幌б磺械拇鷥r的真實寫照。

  剛走到第一家的桌旁,高欣欣扭頭喊他倆:“李明旭、趙俊馬咱們就坐這家吧,這家的羊肉串烤的好吃”。

  李明旭沒說話,趙俊馬接話說:“行啊,坐哪都行,你請客由你定”。

  今晚高欣欣拿了一瓶白酒,她給王莉莉和自己拿了兩瓶飲料。

  趙俊馬打趣說:“欣欣,今晚不喝兩杯白的,你酒量真大啊,那天晚上把我倆都喝醉了”。

  高欣欣笑著說;“從今天以后不喝了,不是有詩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

  她說完,惹得趙俊馬他們“哈哈”大笑。李明旭也放開了心事,熱情的打開白酒給趙俊馬倒上,高欣欣和王莉莉也是又說又笑,氣氛就這樣打開了。

  高欣欣先點了四個菜,三十串兒羊肉串兒,四個人吃得喝的不亦樂乎。

  吃完結(jié)束,高欣欣硬拉著王莉莉邀請著兩個男士說:“咱們都一塊兒去逛街去吧,我想買幾件衣服去”。

  李明旭不想去,扯了個理由說他倆沒喝好,到宿舍再喝兩杯去,高欣欣看著李明旭到小賣部買了幾瓶啤酒和兩個一次性杯子,買了兩包花生米,也就不再邀請他倆了。

  他們的的宿舍其實是四個人居住。邢偉一直在賓館住,還有一個廚師已經(jīng)成家了,偶爾會在下班晚的情況下住到宿舍,長時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住宿環(huán)境也相對寬松,不用擔(dān)心打擾別人。

  他們兩個拿著酒進(jìn)了宿舍,其實趙俊馬也想問問李明旭,他和高欣欣的情況,正好今天是個機會。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連續(xù)喝了幾杯啤酒,加上剛才一人半斤白酒,話匣子逐漸打開了。

  他急切地問李明旭為什么對高欣欣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李明旭嘆口氣搖搖頭,敞開心扉向他訴說著。

  趙俊馬猜的不錯,原來李明旭的心里其實還是一直還惦記著家里的初戀女朋友。就是那年夏天他請趙俊馬去豫南河堤,散心喝酒的那一次。

  那一次李明旭心事重,沒有再往深處說,他也沒有往深處問,今天李明旭說出了他和那女孩的一切。

  他的初戀叫康慧娟,就是原來他說的鄰村女孩。康慧娟是他的中學(xué)同學(xué),上中學(xué)那會兒,鄉(xiāng)里也沒有通到村里的公共汽車。每到節(jié)假日他倆就一起做伴上學(xué)和回家。

  那時還小,也不知道什么是“戀愛”,反正是一來二去都感覺彼此掛念著對方,初中上完他倆因個人或家庭原因,都沒有參加中招考試,就各自回家?guī)椭改竸趧尤チ恕?p>  直到李明旭十六七歲,農(nóng)村輟學(xué)的男孩女孩很早家里就張羅著介紹對象。

  李明旭的父母也托媒人給他介紹了幾個,他都不太愿意。他的父母著急了就攤牌說,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男孩子婚姻不敢耽誤,你學(xué)也沒上成,如果再耽誤終身大事,到時候后悔也來不及了。

  他心里其實掛念著康慧娟,他也想去找她,但在農(nóng)村只有請媒人上門說過的女孩,女方父母才認(rèn)為作數(shù)。

  有時候他只能騎著自行車假裝從她家門口路過,才能和她見幾次面說會兒話?,F(xiàn)在父母為他的終身大事向他發(fā)難,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對父母說出他喜歡鄰村同學(xué)康慧娟的實情,讓父母找媒人說媒去。

  他父母一聽兒子有主見,但兩家大人并不認(rèn)識,就立馬找來本村的媒人打聽對方情況。媒人一聽李明旭父母的來意,一口答應(yīng)下來,第二天就托人去康慧娟家說媒去了。

  當(dāng)時康慧娟也被本村的媒人說過媒,她就是一直不愿意媒人介紹的對象。父母以為她相不中對方也就沒有再強求。

  李明旭村的媒人托著其他媒人關(guān)系到康慧娟家去說和時,她一聽介紹的是李明旭家,爽快的就同意了。

  她父母也不托李明旭家的底,左右為難,只得也托人打聽了李明旭家的情況。反饋回來的信息說他家負(fù)擔(dān)太重,到時候彩禮可能也拿不出多少,她父母一聽反而心里不愿意了。

  康慧娟說服父母,說自己先和李明旭處處再說,別人打聽的不一定是真實情況。

  她父母算是勉強同意了,不過讓媒人傳話給李明旭父母,到時候事兒成了,最少五萬元彩禮。她還有個弟弟長大了娶媳婦也需要錢。李明旭的父母沒敢把這話說給他,為了兒子的幸福就強忍著點頭同意了。

  李明旭和康慧娟真正成了戀人,倆人也不著急,情投意合的不斷來往約會。眼看十八九了,康慧娟的父母有些著急。

  有一次李明旭去找康慧娟一同到鄉(xiāng)里去趕集,她的父母下了最后通牒。

  她父母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明旭啊,你們倆都老大不小了,也該到結(jié)婚的年齡了,回去給你父母商量著先辦婚事吧,慧娟還有個弟弟,娶媳婦也需要錢,我們已經(jīng)找媒人給你父母捎過話了,你回去問你父母錢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李明旭心里咯噔一下,開口問道:“叔,審兒,你們讓我爹準(zhǔn)備多少錢彩禮呀”?

  康慧娟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她母親說道:“怎么明旭,你父母沒跟你說呀,我們閨女出嫁最少五萬元彩禮,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呀!你看慧娟的弟弟才十三四歲,家里也就種這二畝地,我們哪有能力給他準(zhǔn)備彩禮錢啊”!

  李明旭望著眼淚絲絲的康慧娟,也沒心情去鄉(xiāng)里趕集了,騎著自行車向家里沖去。

  他知道家里沒有那么多錢,他哥哥前年結(jié)婚已經(jīng)花去了家里大部分的積蓄。父親曾給他透露過,現(xiàn)在農(nóng)村信用社的存折上還給他留了一萬元錢,是準(zhǔn)備給他結(jié)婚用的。他知道家里種的地一年收成才幾千塊錢,這一萬塊錢也是父母省吃儉用存下來的。

  康慧娟也逼著父母說非李明旭不嫁,能不能讓父母再寬限幾年,等李明旭家錢湊夠了再結(jié)婚。

  她父母堅決不同意,認(rèn)為農(nóng)村的姑娘不早找到人家,到時候李明旭不成,再找好人家就晚了。

  他回家沒敢再問父母,他知道父母的辛苦,如果想和康慧娟現(xiàn)在結(jié)婚就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到信用社貸款。

  可他不想讓父母背這么大的債務(wù),好幾天在家都閉門不出。他母親看出了情況,問他是不是對象父母說什么了,他只是搖搖頭否認(rèn)就不再說話了。

  康慧娟趁著父母不在家,偷偷地去找過李明旭,和他商量著一起出去打工去,掙下錢給了父母他倆就結(jié)婚。李明旭盤算著也沒有再好的辦法,就準(zhǔn)備和她悄悄地南下廣州打工。

  李明旭準(zhǔn)備好行囊一個人先走路到鄉(xiāng)政府汽車站等待康慧娟,一直等到下午也沒見康慧娟的人影。只好又返回家中等聯(lián)系到她再說。

  結(jié)果等來的不是康慧娟,而是本村的媒人。媒人說康慧娟父母發(fā)現(xiàn)了她的舉動,把她鎖屋里好幾天了,說李明旭他們兩家也沒下定錢,就算是他倆的事不成了;她父母已經(jīng)托人給康慧娟找好了人家。

  他也去找過她兩次,可一次面也沒見過。就先讓家里找他在城里工作的表舅,幫他找個工作干著再說,李明旭經(jīng)過表舅介紹就招工到了現(xiàn)在的賓館。

  后來聽家里人說,康慧娟父母托人確實又給她介紹了一個在廣州做生意的,那人已經(jīng)離過一次婚。康慧娟死活不同意,可她母親已經(jīng)收了人家五萬元彩禮錢,脅迫她如果不同意就跳井自殺。她被逼無奈,傷心欲絕的直接跟著那人去了廣州。

  李明旭知道康慧娟其實是喜歡他的,他也喜歡康慧娟。她是沒辦法才跟那那人走的,是他的無能才造成他和初戀天各一方的。

  李明旭醉了,心也碎了,“嗚嗚”的哭起來,趙俊馬聽得也接不上話,連一句安慰他的話也沒有,只是默默地陪著他。

  因為李明旭的現(xiàn)在也許就是他趙俊馬的將來。王莉莉的父母會同意讓自己的閨女嫁給他這個漂泊在外無家無業(yè)的游子嗎?

  趙俊馬為了緩解他們兩個人的痛苦,開始不斷地和李明旭碰著杯。

  其實趙俊馬是想讓李明旭從過去的痛苦中解脫出來,認(rèn)真地考慮一下高欣欣,結(jié)果自己也陷入這痛苦之中。

  他鎮(zhèn)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就直接勸他說;“過去的事就別提了,現(xiàn)在你過得也不挺好嗎?其實高欣欣對你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高欣欣熱情大方,敢作敢為的性格不正是你現(xiàn)在需要的嗎”?

  李明旭停止了抽泣,怔怔地看著趙俊馬。他在李明旭痛苦的心里豁開了一個窟窿,窟窿外有一束光射進(jìn)了他心里去。

  趙俊馬接著說:“可能你過去的感受,就是高欣欣對你現(xiàn)在的感受,你為什么不現(xiàn)在就敞開心扉接受她呢?也許她的母親只看重她女兒的幸福呢”。

  他沉默了,他可能曾經(jīng)受到了一次心里的傷害,已經(jīng)在內(nèi)心筑起了一道墻。只要有一個人伸手把它推倒,就會再出現(xiàn)一片光明。

  “我可以嗎”?李明旭發(fā)出了自己的疑問。“你當(dāng)然可以”,趙俊馬興奮地說。

  李明旭笑了,笑的如這三月的春光一樣燦爛。趙俊馬卻在心里又笑又哭,笑他現(xiàn)在的幸福,哭他將來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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