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種啊,你這家伙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本大爺想要的是工作啊,不是你這些讓人墮落的東西啊……”
看見那盒污染人心的事物,荒木宗介立刻發(fā)飆,起身打算走人。
找這渾身充滿犯罪氣息的“公職人員”商量,自己真是腦袋進水了。
“慢慢來嘛,哥哥下次有賺錢的好事,也會把你叫上的。”
二之前龍馬也不阻止,笑著陪他走到門口。
“誒?宗介,你這家伙,最近去重新紋過身嗎?“
看著荒木宗介背上的紋身,二之前龍馬好奇地問道。
“沒有啊,我身上還有能紋身地地方嗎?而且也沒那閑錢……”
正在穿衣服的荒木宗介否認道。
“是嗎?那是我記錯了嗎?總覺得你這紋身,和以前哪里不一樣……”
“誒,難道掉色了嗎?”
荒木宗介倒是想過去清洗掉這身煩人的紋身,可是咨詢過昂貴的費用以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睛,對,就是眼睛……我記得這玩意以前不是閉著眼的嗎?”
二之前龍馬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指著那尊怒目菩薩的眉眼處。
“這玩意在我背上我怎么看得到,是你記錯了吧。”
抱著那一盒“伴手禮”,荒木宗介站在門口與二之前龍馬告別。
“誒,淺草神社的符紙?特意為我求的?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頭也不回地走到樓下,荒木宗介又羨慕地看了一眼那臺寶馬車。
那名之前來敲門的警察,正打開引擎蓋拍著照。
“誒,等等……為什么后備箱上布滿了彈孔、還打著警署的封條……難道這輛車也是沒收的贓物?這個混蛋……”
從二之前龍馬家出來以后,荒木宗介照舊去了網(wǎng)咖投遞簡歷。
在對所有更新的招聘啟示投遞了一圈簡歷以后,他接到了中古店的送貨電話。
之前購買的二手家電,將在一個小時后送到。
等他騎車返回公寓的時候,中古店送貨的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這才像個樣子嘛……”
等到中古店的人安裝調(diào)試完家電離去后,荒木宗介滿意地打量著亂糟糟的房間。
終于有臺冰箱的時候,自己卻失去了優(yōu)先搶購便利店過期食物的資格。
想到這里,他又憂郁起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就是人生吧?!?p> 就像人們常說的,有時間的時候沒錢,有錢的時候卻沒了時間。
為了測試DVD播放器的功能、同時緩解郁悶的心情,他拿出了二之前龍馬送的DVD光碟,播放起來。
不一會,整個一樓的走廊內(nèi),隱隱約約響起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
入夜。
“莫西莫西……哪位?快說話啊,本大爺正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無法自拔呢。”
“騷擾電話嗎?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打過來又不說話……”
荒木宗介不爽地將手機丟到一旁。
他剛剛正研究龍馬送的“學(xué)習(xí)資料”到關(guān)鍵時刻,被某個打過來又不說話的電話一打斷,也沒了心情,關(guān)掉電視、蓋上被子睡覺了。
走廊上,響起了清脆的高跟鞋聲。
這讓他聯(lián)想到澤田小姐腳上那雙高跟鞋。
自那日停車場“惜別”之后,也沒找到自然的機會和澤田小姐碰面。
現(xiàn)在聽到腳步聲立刻開門沖出去,應(yīng)該會被誤認為是犯罪行為吧。
“澤田小姐似乎和我一樣,總是很晚才下班呢,還蠻辛苦的。”
就這么胡思亂想著,客廳中響起了他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嚕聲。
就在荒木宗介睡著后不久,玄關(guān)旁的灶臺上,他新買的微波爐忽然“嗡嗡嗡”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仿佛遙相呼應(yīng)一般,他新買的洗衣機也轉(zhuǎn)動了起來。
過了一會,隨著“叮”地一聲,微波爐停止了運轉(zhuǎn)。
微波爐的艙內(nèi)亮起黃色的燈光,艙門隨即彈開,一滴滴的血液,從里面靜靜地流淌出來,沿著灶臺滴落到地面。
“滴答……滴答……”
微波爐里面,赫然是一名男子血跡斑斑的人頭。
隨著微波爐內(nèi)玻璃盤停止轉(zhuǎn)動,那顆人頭,忽然睜開了雙眼。
接著,洗衣機也停止了轉(zhuǎn)動,一雙從手腕處截斷的雙手以及從腳腕處截斷的雙腳,頂開蓋子緩緩爬出。
微波爐對面的高級雙開門冰箱,毫無征兆地打開了所有的門。
那還未來得及放入食物,本應(yīng)空蕩蕩的冰箱內(nèi),此刻整整齊齊地碼滿了20厘米見方、被人用保鮮膜包裹著的暗紅色肉塊和內(nèi)臟。
隨著瀑布一般的血液從冰箱中流出,冰箱內(nèi)的事物開始蠕動著,往外爬出。
那微波爐中的人頭,也“咕嚕嚕”地滾到地上。
無數(shù)肉塊、四肢、內(nèi)臟和人頭,緩慢地在地面聚集,如同千軍萬馬一般朝著荒木宗介的方向蠕動。
那顆人頭速度最快,一馬當先滾到荒木宗介身前,輕輕一躍,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咬去。
半空之中,那顆人頭上的黑氣被吸入荒木宗介體內(nèi),隨后無力地跌落在他臉上。
熟睡的荒木宗介,就這么和那顆人頭,撞在了一起,親密地臉貼著臉。
隨著臉頰相撞,那顆人頭如同燈泡一般,煥發(fā)出白色的熒光,化作光點破碎開來。
隨著人頭消散,原本緊跟其后的其他部位行動一滯,又繼續(xù)朝著荒木宗介爬去。
荒木宗介模糊地睜開了眼。
他感覺到,剛才似乎有什么東西,碰了自己一下。
隨后他立刻清醒過來,翻身而起,極為熟練地抓起身旁的一只拖鞋。
“有老鼠?”
這里是公寓的一樓,再加上亂糟糟的房間,有老鼠他也不覺得稀奇。
可是老鼠半夜活動到自己臉上來了,果斷不能忍。
屋內(nèi)漆黑一片,但是荒木宗介能感覺到數(shù)只老鼠在客廳之中移動。
“居然還不止一只……難不成在我家做窩了?”
這怎么可以,要是咬壞了自己珍貴的學(xué)習(xí)資料可不行!
荒木宗介立刻走到墻邊,按下吊燈開關(guān)。
可是燈光并沒有亮起。
“該死的老鼠,不但做窩,連電線都給我咬壞了?”
感受到身邊有動靜,荒木宗介咬牙切齒地拿著拖鞋,朝著那個方向打去。
黑暗中,一只斷手從地面爬過。
明明只是被百元店的塑料拖鞋擊中,那只斷手卻如同觸摸到荒木宗介一般,飛到角落碎成了白光點點。
打到了。
房間里太黑,荒木宗介看不清那老鼠的模樣。
但從拖鞋上傳來的觸感,他可以確定命中了某個目標。
又一道黑影從他腳旁竄過。
荒木宗介下意識一腳踢出。
一顆搏動著的心臟如同足球射門一樣飛到玄關(guān),白色光點碎了一地。
身旁,還有動靜……
難道,有幾十只老鼠不成。
想到這里,縱然是不太講衛(wèi)生的荒木宗介,也是一身雞皮疙瘩。
本大爺今天跟你們拼了,讓你們知道,到底是誰在付房租!
黑暗中,不斷響起拖鞋“啪啪啪”的聲音,伴隨著微不可見、靜電一般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