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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文皇帝

十九、計中計、局中局之二

大周文皇帝 天行之 2553 2020-05-02 11:40:38

  高歡微笑不語,顯得胸有成竹。

  爾朱兆見高歡一副極為篤定,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得來了興致:“莫非高都督真有把握?大將軍確有意擒此賊?”

  高歡當(dāng)下將宇文洛生意圖自立,并意圖招攬賀拔岳、賀拔勝等人之事說了一遍。

  爾朱兆聽罷冷笑道:“怪不得,這廝正是自尋死路?!?p>  高歡道:“我統(tǒng)領(lǐng)的是左先鋒營兵馬,只怕以我一軍之力難以立此大功?!?p>  “若是你我合力,咱們先拔頭籌,若不能生擒此賊,我這輩子給校尉大人牽馬墜蹬,輸你十萬兩銀子如何,我現(xiàn)在就寫字據(jù)?!?p>  高歡一邊說,一邊拿了筆墨,便要立下十萬兩銀子的字據(jù)。

  高歡的老婆婁昭君家極有錢,爾朱兆早便知道。

  見高歡誠懇,不由道:“好,我信你。你說,該怎么做?宇文洛生不容易對付。”

  高歡神色也嚴(yán)肅起來:“是的,不容易對付,不過,容易對付我還懶得對付呢?!?p>  爾朱兆見高歡自負(fù),自己也自信爆棚起來。

  笑道:“也是,老子早就想會會這個宇文洛生了?!?p>  “蒙高都督不棄,這次咱們倆聯(lián)起手來,擒殺宇文洛生,然后揮師入京,威震天下,看哪個還敢與我爾朱家匹敵?”

  “也讓叔叔知道,我在他手下也不是吃干飯的。”

  高歡在桌上的案牘中抽出一疊情報遞給爾朱兆。

  他神色凝重,道:“不過,這事兒會開罪賀拔岳兄弟?”

  爾朱兆道:“開罪便如何?”

  他對賀拔岳和高歡其實是同等的不爽。

  賀拔岳、賀拔勝兄弟倆占著自己驍勇、能征慣戰(zhàn),麾下又有寇洛等一幫忠心將領(lǐng),在軍中幾乎與高歡并駕齊驅(qū)。

  他對高歡有多不痛快,對賀拔岳就有同樣的不痛快。

  高歡又道:“你不怕生擒宇文洛生,賀拔岳與你為難?”

  爾朱兆一聞此語,怪笑一聲道:“切,我怕他?怕他何來?老子還就是要生擒宇文洛生?!?p>  他雖然粗疏,但也不蠢,心知高歡這是要打擊賀拔岳的勢力,因此先下手為強。

  但他也不揭破,只要能打擊高歡或者賀拔岳,對他而言,都有好處。

  叔父麾下的兩條狗咬狗,自己幫著打其中的一條,很好。

  因此,他很快就權(quán)衡好了利弊,選擇了與高歡結(jié)盟。

  他并不知道,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已經(jīng)是處于一個局中局之中,而他,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兩人當(dāng)下就生擒宇文洛生達成默契,高歡開始與爾朱兆低聲秘語,面授機宜,爾朱兆聽得頻頻點頭。

  高歡交代部署完畢,道:“咱們依計行事?!?p>  傍晚時分,爾朱兆直奔賀拔岳軍帳而來,賀拔岳正在軍帳之中批閱文件。

  爾朱兆掀帳而入。

  賀拔岳皺了皺眉,他與爾朱兆平素交情也甚一般。

  自從軍中流傳他與高歡乃是爾朱榮的左膀右臂之后,爾朱兆對他更是有所憎恨。

  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因此,如果不是刮大風(fēng),爾朱兆根本不可能入賀拔岳的軍營。

  他不由得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校尉大人大駕光臨,賀拔有失遠迎,恕罪,恕罪?!?p>  爾朱兆向前將他拽起:“賀拔都督,忙什么呢?陪我喝酒去。”

  賀拔岳有些不習(xí)慣爾朱兆的這般親昵。之前,他們幾乎都不打交道,更談不上同桌喝酒。

  何況,他眼下軍務(wù)纏身,他攤了攤手。

  推辭道:“京城變化在即,我忝為前鋒營右都督,這兵馬錢糧,糧草輜重,這事情手里一大攤子,那得功夫喝酒?還請校尉大人見諒?!?p>  爾朱兆嘆了口氣,嗔怪道:“跟我見外不是?高歡那廝看不起我,難道你賀拔岳也看不起我?”

  “京城一時三刻還能飛了跑了不成?吃頓飯喝頓酒能耽誤你什么事兒,出了事你把罪責(zé)都推在我爾朱兆身上,如何?”

  賀拔岳有些為難,爾朱兆這么說,他一時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簾子又被掀起,兄長賀拔勝恰與此時走了進來。

  賀拔岳立即求援:“兄長,你看這…….”

  爾朱兆也迎上前去,叫道:“賀拔兄,你勸勸賀拔都督吧,我想請他喝個小酒,也不賞臉?!?p>  賀拔勝笑了笑,道:“既然校尉大人如此盛情,不如咱們兄弟就陪他痛飲一番?!?p>  “軍務(wù)我看你處理的也差不多了,讓寇洛他們進來處理一下后續(xù),干系不大。”

  爾朱兆大喜。

  他嘿嘿一笑,道:“還是賀拔大哥爽快,你們兄弟倆對我脾胃?!?p>  “那個高歡,什么東西,除了在我叔父面前拍馬屁,百般諂媚討好,背后捅刀子,最是無信義,不似你兄弟光明磊落?!?p>  賀拔岳兄弟倆聽到爾朱兆痛斥高歡,深有同感,這時見賀拔勝同意,當(dāng)下也不再拒絕。

  他攏了攏桌上的奏疏等閱件,道:“好,校尉大人,咱們喝酒去?!?p>  “反正軍務(wù)也完成差不多了,正好痛飲,一吐胸中塊壘,高歡這種無恥鼠輩,咱們何必提他?!?p>  爾朱兆滿臉堆笑,道:“對對對。那個高歡只會拍我叔父馬屁,將爾朱家其他人等都不放在眼里?!?p>  “這等人恃寵而驕,若一日無大將軍,我倒要看看他能橫行幾時?有朝一日,高歡犯在我的手上,我要叫他人頭落地?!?p>  賀拔岳趕緊捂住了爾朱兆的嘴:“慎言,慎言,軍營之中,切莫亂說。”

  爾朱兆冷笑,搬開賀拔岳的手:“他高歡雖然得寵,我偏不怕。”

  因為對高歡的同仇敵愾,兩個人的距離似乎瞬間就拉近了。

  這世上,人與人時間的友誼,有時候確實會因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一句話而產(chǎn)生。

  爾朱兆環(huán)顧了一下,沒有看見賀拔岳的公子賀拔仲華。

  便道:“仲華呢,你們兄弟倆都去飲酒,可也不能冷落了仲華,叫上令公子?!?p>  賀拔岳猶豫了片刻,見爾朱兆眼中都是赤誠之色,便道:“仲華有事出去了,如今不在營中,不用管他?!?p>  爾朱兆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酒肆中,爾朱兆頻頻勸酒。

  酒保又拿了一壺酒過來,腳尖踢著地上一個酒壇子,酒壇子滴溜溜的在地上轉(zhuǎn)了幾個轉(zhuǎn)兒。

  地上的酒壇子已經(jīng)有三四個,桌上也有五六個。

  賀拔岳、賀拔勝都有些醉意。

  爾朱兆也在佯裝喝醉。

  他的手歪歪倒倒的給賀拔岳、賀拔勝斟酒,卻將酒都給一大半斟到了桌面上。

  賀拔岳乜斜著醉眼:“校尉大人,你醉了,醉了。”

  爾朱兆將自己也斟滿,仰起脖子,拿起酒盞便灌。酒一小半進了喉嚨,一大半都從嘴角兩邊流掉了。

  爾朱兆舉起空盞亮了海底:“干,干,干。不干的都是慫包?!?p>  賀拔岳、賀拔勝都舉起酒盞。

  爾朱兆斜咪著眼看他們喝完。

  一旁老板與小二都笑瞇瞇的,高興不已。老板舉起大拇指大贊:“幾位將軍,當(dāng)真海量,海量啊?!?p>  爾朱兆歪歪倒倒的走到柜臺前,把名刺往桌上一拍,說話也不利落:“酒來,咱們兄弟喝得爽快,今日不醉無歸。”

  “你如今持我名刺,到附近軍中,叫軍士把我三人架回去。”

  爾朱兆說完,假裝腳下立腳不穩(wěn),又摔了一跤。

  賀拔岳、賀拔勝乜斜了醉眼,拍手大笑。

  不多時,賀拔勝、賀拔岳趴在了桌子上,爾朱兆搖晃著二人,二人都無動靜,就賀拔岳的身上解下他的玉佩。

  然后他又喝了兩口酒,也做暈醉狀趴倒在桌子上。

  就在他們醉倒之后,不過片刻,爾朱兆吩咐的軍漢們已經(jīng)闖了進來。

  攙扶著爾朱兆、賀拔岳、賀拔勝三個醉酒漢子回各自住處,路人們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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