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由于齊傳的右腳沒有完全好利索,這一路,包括今天去老鳥老家的路上,都是莫非開車。
“你信嗎?”莫非問。
“什么?”齊傳還在思索著什么,一時沒明白莫非問什么。
“李忠堂說的這些?!蹦呛喢鞯恼f。
“哦!”齊傳一笑:“半信半疑吧!”
齊傳抬頭想了想:“我想,我姓什么這事不重要,畢竟已經(jīng)好幾代人了,即便我爺爺姓祖,或者說我祖上姓祖,也改變不了現(xiàn)實(shí)?!?p> 齊傳拍拍頭:“這套功法…..其實(shí)早些年,我們民族在不受現(xiàn)代科學(xué)的影響下,把一些比較系統(tǒng)的身體鍛煉方式統(tǒng)稱為功法,也只不過是一個稱呼的事?!?p> “沒有那么玄~”齊傳還是笑:“我覺著這種功法,或者說訓(xùn)練方式,應(yīng)該是某個傳承體系一直以來在傳習(xí)過程中總結(jié)出來的精華?!?p> “李中堂不是說了嗎,之前使用麻繩,他師父就給改成鐵鏈,這就是改進(jìn),就是一種智慧的總結(jié)。”
又想了想:“昨天經(jīng)過學(xué)習(xí),我感覺這套訓(xùn)練方式還是非常有成效的,至少對于我!”看了看莫非:“或者說對一些天生肌肉發(fā)達(dá)體格健壯的人,比較適合。”
“你就不行?!庇终{(diào)侃莫非。
莫非哈哈一笑:“我連拖都拖不動….”
“但你能駝~得動啊~”齊傳一臉淫笑。
莫非反應(yīng)了一小會,擰著眉看著齊傳呸了一口:“流氓!”
齊傳樂的跟開花一樣:“我想,這一切不過是一些天生力量比較大的人,在長期的鍛煉中總結(jié)出的一些發(fā)力技巧,里面還包含了一些類乎格斗術(shù)的爆發(fā)技巧,只是感覺,我還沒有徹底明白,只是隱隱約約感到?!?p> “你這手就夠有勁的了!”莫非臉突然紅了:“怎么都掰不開……”
齊傳哈哈大笑,一臉幸福。
對于這套所謂的功法,齊傳下決心要研究一下,僅僅一小會,在李中堂的指導(dǎo)下,明顯感覺自己的各項(xiàng)力量指標(biāo)迅速拔升,如果這么鍛煉一段時間,效果一定驚人。
齊傳又出神的看著自己的右臂,輕輕說:“還是要感謝老天爺~”
又看看莫非:“沒有他,在海里我就不能把你托到石頭上去。”
莫非面色沉重,想起在海里的畫面。
“明天回藍(lán)島嗎?”莫非問。
“回!”齊傳干脆利索的回答:“明天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后在你們公司附近租一個房子!”
齊傳想象著美好的日子:“盡快租!然后我要在藍(lán)島轉(zhuǎn)悠幾天,可能要改變一下思路,做點(diǎn)別的了!”
齊傳往后一靠,思索起來。
“下周有一個發(fā)布會,是歌升和巨洋電子的合作發(fā)布會,嗯…..你去吧?”莫非輕輕問著齊傳。
齊傳一歪頭:“我去干嘛?”
“因?yàn)槲乙矃⒓友絶”莫非笑著說:“巨洋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廠商了,跟他合作,舅舅很重視,親自簽約,還要開發(fā)布會,準(zhǔn)備了幾個月了,你沒事的話去看看,呃……見見…..看看我舅舅…..”
莫非提起她舅舅,齊傳心里一沉。
這個讓莫非媽媽眼睛里透漏出恐懼的男人,齊傳雖然沒見過,但絕對不是一個平頭商人,這幾年歌升的突飛猛進(jìn)背后,一定有不為所知的原因,沒有強(qiáng)大背景和實(shí)力,一家白手起家的小作坊不可能在短短幾年間如此迅猛的攻城略地,隱隱成為了藍(lán)島電子業(yè)界龍頭。
齊傳心里隱憂無數(shù),但莫非的舅舅,應(yīng)該是最大的。
“看看就看看唄,順便看看你穿衣服…..啊不,穿職業(yè)裝什么樣子…..一定….嘿嘿嘿嘿嘿~~”
齊傳壞笑著,想象著,莫非在一邊白眼亂飛。
到達(dá)老鳥老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老鳥和老獸站在酒店門口,互相扯著皮,聽聲音老獸又在吹噓著什么。
“你兩還能站著說話?”齊傳下車看著他兩:“昨晚竟然沒有精盡人亡?”
老獸老鳥一轉(zhuǎn)頭,指著齊傳就罵:“和諧社會新時代了!你那張嘴實(shí)在不行就賣了吧,租個新的,至少不那么臭!”
齊傳一步跨上臺階,指著兩人:“我用頭皮屑想想都知道你們倆昨晚什么畫面!”往門里一看:“爐渣子跟二子呢?怎么沒列隊(duì)歡迎?橫幅呢?鮮花呢?磕頭用的墊子呢?”
兩人剛要回嘴,突然瞪大了眼睛。
齊傳知道莫非過來了,一回頭,拉住莫非的手。
老獸直接沒憋住,一張嘴:“臥槽!”
老鳥也沒憋住:“尼瑪!這!”
兩人實(shí)在想不到這破屋爛舍的小鄉(xiāng)村會出現(xiàn)這么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絕世美女,更沒想到這個絕世美女會拉著齊傳這個老幫菜的手!還一臉柔情蜜意的看著齊傳??!
齊傳大咧咧把逼一裝:“二位,介紹一下,我老婆,莫非!這是老鳥,老獸!”
莫非輕輕打了齊傳一下,嬌怪的看了齊傳一眼,又燦爛的笑著,對著老鳥老獸點(diǎn)點(diǎn)頭:“你好,我是齊傳女朋友,莫非。”
老鳥直接愣住了,兩眼死活挪不開,嘴角抽抽著:“你….你….你好~”
老獸一把拉住莫非的手,臉上跟被尿呲了一樣擠成一團(tuán)的笑著:“你好!你好?。。∥沂青嶊?!大缸子的…..齊傳的朋友?。 ?p> 拉著手就不放開。
這幾乎是他們幾個的傳統(tǒng)了,前幾年年輕時候,誰有了女朋友新媳婦什么的,一見面沒別的,拉著手就不放,稍微熟悉點(diǎn),連樓帶抱甚至連親帶啃都說不定。
這里頭老獸最甚,他們幾個老婆一個都沒放過。
老獸輕輕拉著莫非的手,臉上一副淫邪之氣,湊著臉就往前拱。
齊傳一巴掌打在老獸嘴上,揪著頭發(fā)就甩出去。
“賤樣!”齊傳指著老獸笑罵:“沒見過直溜黃瓜!”
一回頭看看莫非:“沒嚇著吧?”
莫非大方一笑:“沒事?!?p> “這幾塊爛貨都這樣,別理他們!”
老獸平復(fù)著頭發(fā):“媽了個……蛋的!我老婆當(dāng)時你們可都上嘴了?。。?!”
“你那宮女丫鬟殘花敗柳的跟我們家比?”齊傳啐了老獸一口:“誰特么給你的勇氣?”
一轉(zhuǎn)臉,對老鳥說:“你那個程序,就是我們家莫非給你寫的!”
老鳥的眼睛再大點(diǎn)就直接開眼角了,咂著舌頭:“臥槽~我靠~牛逼~大神?。 泵摽诙觯骸吧囯p絕?。?!”
齊傳踹了老鳥一腳:“會不會整詞?。?p> 莫非捂嘴一笑,伸出手:“你好?!?p> 老鳥趕緊握手:“大神好大神好!”
老鳥老獸都是一臉懵逼,這小子特么才幾天?怎么就弄這么個天仙回來?哪兒就這么親密無間還如花似玉色藝雙絕?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搖頭,齊聲說:“狗命!”
齊傳哈哈大笑,拉著莫非幾人一起走進(jìn)去。
爐渣子和二子也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臥槽,一樣的一臉懵逼。
整個大廳的人差不多也一樣。
“說實(shí)話!”老鳥低聲問齊傳:“多少錢租的?”
老獸也探過頭來:“我出雙倍!三倍!十倍!”
“滾著蛋死去!哪兒有坑哪兒埋!”齊傳罵道:“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情我愿天作之合!一天不見就相思成災(zāi)呢!”
兩人噓了一聲,抬頭又看看莫非:“你特么…..什么狗屎命?”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齊傳一指老鳥:“不是你讓我去扮演國產(chǎn)副教授,還真遇不上!”
老鳥拍著大腿:“他娘的?。。≡缰牢胰グ?!”
“你去也沒戲!”齊傳又?jǐn)[出那副老子是誰的氣勢:“天意~緣分~實(shí)力~”
“整了嗎?”老獸陰著臉問。
“你說呢?”齊傳一挑眉。
老獸也是一拍大腿:“二手我也認(rèn)了!”
齊傳又給了老獸一巴掌:“我給你個閻王爺那邊插隊(duì)的牌子要不要?”
又一皺眉:“老舅那事利索了嘛?”
老獸摸出煙:“沒事了,下月開工,推到!”
點(diǎn)上煙,老獸又跟齊傳和老鳥說:“到時候你們倆去,老舅念叨你們不是一回了!”
老鳥跟齊傳對視了一眼,又看看老獸,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說起來,大學(xué)同學(xué),只剩這幾個人玩的下去了,尤其這三個人,感情最深,前幾年老獸他媽過生日,老鳥和齊傳去拜壽,老獸母親對這兩人很是喜歡,老舅也印象不錯,大席過后,第二天又單獨(dú)和幾個家人帶齊傳和老鳥一起喝了一頓,席間齊傳和老鳥把多年來練就的嘴皮功夫使得淋漓盡致,把個老舅吹捧得云里霧里漫天亂飄,樂的啥都交代了,一嘴的名人名言和人生感悟,喝到最后差點(diǎn)跟兩人拜了把子。
老獸的老舅,也算是個至情至性之人,腦子不錯,人也精明,有錢不裝逼,也愛笑愛鬧,活的很隨性,沒事爬山,看風(fēng)景好,大手一揮幾千萬把個山買了下來,又投資建了個寺廟,沒事手機(jī)一關(guān),參禪論道的附庸風(fēng)雅,性格很討齊傳喜歡。
“下回去,可不能小打小鬧了?!饼R傳說:“不宰老舅個齜牙咧嘴怎么能對得起他那張臉?”
“你們現(xiàn)在還真沒那本事!”老獸說:“老舅現(xiàn)在,身份地位比前幾年可一天一地了!讓他齜牙咧嘴?撐死你們!”
“那他還能不認(rèn)我們這兩個兄弟?”老鳥摸著老獸的頭。
“說的是啊大外甥!”齊傳添油加醋的也摸了上去。
老獸一怒,一人給了一巴掌,兩人大笑著躲開。
農(nóng)村的習(xí)慣,不管孩子多大,酒席上是要給大家見一見的,當(dāng)老鳥媳婦抱著孩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莫非激動地小臉通紅,拉著齊傳小聲嚷嚷:“讓我抱抱!讓我抱抱!”
齊傳笑著介紹了莫非,青青把手中的寶寶遞給莫非。
莫非激動地眼淚都要出來了,水汪汪的大眼盯著寶寶看:“太可愛了….太可愛了??!~~~”跺著小腳渾身亂顫。
“趕明咱也生一個。”齊傳趴在莫非耳邊說:“比他們的好看!”
莫非抬起臉看著齊傳,柔情的齊傳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
莫非抱著孩子千不舍萬不舍,又用鼻子蹭又是親的,惹得一大幫大老爺們借著看孩子的理由圍了一圈,盯著莫非看。
酒席一直持續(xù)到晚上,把中午的菜一撤,接著喝。
莫非幾番拉扯齊傳,齊傳也覺著到量,推讓幾次,才讓莫非載著開車直接回了藍(lán)島市區(qū)。
歌升總部。
陰暗的燈光里坐著周五山,面目模糊的躲在燈光后,看著眼前這個一臉陰狠的男人。
“錢不是問題,我要效果?!敝芪迳饺映鲆化B資料一樣的紙。
那個男人沒去動那疊紙,冷冷一笑:“老板有什么要求?要什么效果?”
點(diǎn)上一根煙:“死?”吐出一口煙:“殘?”
周五山想了一想,陰著說:“生不如死?!?p> 停了一會,周五山站起來,看著窗外:“把他給我丟得遠(yuǎn)遠(yuǎn)的,任何人也找不到,讓他受盡折磨,至少三年,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任何人視野里!”
又冷笑一聲:“每個月,拍一張照片,要身穿囚服?!?p> 另外一個男人笑了:“老板…..這不好辦吶….”眼睛里放出一股精光,嘴角咧著,如午夜的涼水。
“受盡折磨,可以,半死不活,簡單,可不敢保證,他不會自殺?!蹦腥似缌藷煟骸坝悬c(diǎn)矛盾啊~”
“這我不管!”周五山?jīng)]有回頭:“總之,三年內(nèi)我要讓這個人跟死了一樣音訊全無,折磨不折磨的,你看著辦!”
“那還可以….”男人也站起來:“我有一個辦法,也有一個地方…..”
周五山一揮手:“我不想知道!”
男人一點(diǎn)頭:“行!”抄起那疊紙:“什么時間?”
“三天。”周五山還是沒有回頭。
“那不行,安排不了?!蹦腥税櫚櫭碱^:“至少十天,而且…..”
周五山哼了一聲:“你說價吧!”
男人笑著報出了一個價格。
周五山冷笑一聲:“去找陸南,明天一半到賬?!?p> 又堅(jiān)決著說:“十天后,另一半到。”
男人笑笑:“謝謝老板!”微微鞠躬,邁步就要離開。
身后傳來周五山的聲音:“十天后如果我還知道他在哪里……”
男人笑:“你不會知道!”
轉(zhuǎn)身大步走出去,遠(yuǎn)遠(yuǎn)留下一句:“老天都不會知道!”
窗外一派祥和,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