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講了二十九章廢話,嘿,該下墓咯!
“媼!全員戒備!”我緊盯著林葉間的簇動,放聲大吼。
“隊伍右側,所有槍支瞄準!”北冥月背靠我,手里端著短弩,接住我的話音補充道。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四周,繁茂的枝葉瘋狂搖擺,似有一只龐然大物正在林間來回穿梭。
“窣窣……”
林葉猛然停止晃動,空氣霎時凝固起來。
但沒人敢松懈警惕,蓋因他們知道,這或許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的心因警戒而變得鉛一般凝重,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栓繩捆住我的雙手,叫它們發(fā)僵起來,難以動彈……
過了好一會兒,站在隊伍右側的聞人伯玉垂下握著彎刀的手,突然哂道:“嗨,我說,應該沒什么的……等了這么久,那種大家伙可沒有這么好的耐心……”
“嗷兒——”
他話還沒說完,身邊密林里驀然撲出一道黑影,遮天蔽日般朝他當頭蓋下!
“啊?。?!”
聞人伯玉傻傻看著,在那道黑影撲出瞬間,腦袋里仿佛斷了根弦,瘋狂尖叫起來。
“胖爺我從沒聽過……男人能叫出如此驚天動地的海豚音!”胖達吐槽的同時,不忘扣下微沖的扳機。
預熱了0.001秒后,那把微型沖鋒槍爆發(fā)出不經消音的純天然咆哮:“噠噠噠噠!”
槍聲吞沒了槍主人的嘀咕。
那媼正撲在空中,垂涎著身下的肉食,對于他人渾不在意。
下一刻,橙黃的槍焰銜成一條直線,如同一柄長矛般暢通無阻地扎在媼碩大的肚子上。
所有人希冀著血肉橫飛的畫面。
可令我們差點驚掉下巴的是,那一串數量不少于二十顆的子彈長矛刺在媼肚子上,就如同石沉大海,只濺起些許泥巴似的死皮!
但子彈也并非沒有建樹——它們攜帶的沖擊力將空中的媼撞偏了半邊身子,令劉正國得以及時拉開仍僵直站在媼身下的聞人伯玉。
“啪——”
就在聞人伯玉被劉正國拽來了后一秒,身形大如小車的媼狠狠摔在地上,濺起漫天塵煙。
司馬宏手里的G36開始嘶吼,數十顆子彈串成聲勢更為浩大的彈幕,在空中結出一張大網,朝煙霧里的媼兇猛咬去。
“所有人向四處分散!”我甩出背后的劍盒,提起長短兩柄劍,邊沿著塵霧奔跑,邊吩咐眾人道:“以身周植株作為掩體,不要跟這東西硬碰硬!沒有槍的人后退一百五十米,有槍的二二為伍,保持射擊節(jié)奏!其余由劉隊長你來指揮!”
“沒問題,你自個兒小心!”
劉正國應了一聲,用力推開手邊仍在發(fā)愣的聞人伯玉,側身蹲在一塊木墩后面,喊道:“石副局你與趙達交替射擊,司馬宏聽我的槍聲,北冥小姐你時刻盯住媼的動靜,掩護徐先生,盡量將它的眼睛、四肢與身體銜接處、嘴巴、鼻子以及后腔作為射擊目標!所有人注意徐先生的動向,切莫傷及他!”
“噠噠噠——”
“叮叮?!?p> 四把型號不一的槍械先后傾瀉著火力,打得媼在霧中“嗷兒嗷兒”瘋狂地慘叫。
但我知道,盡管媼叫得足夠凄厲,實際上這些彈藥并沒有給它造成多大的傷害——因為我的鼻子聞不到任何血腥味——我們的攻擊,可能連它表皮都沒撕破!
我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這只媼,絕對是我二十年以來遇過的最難纏的野獸,其威懾力甚至不亞于二爺曾經殺死的那頭山豬王!
正想著,我突然聞見一股腥風撲來,身體下意識往右邊側去,幾乎就在我側身的下一瞬,一道黑影奔襲而來。
它身上的刺毛堪堪擦過我的鼻尖,剎那時,我的嘴唇止不住微微抿起來,從額頭到鼻翼浮出一層冷汗。
見我正與媼糾纏不清,劉正國他們沒敢開火,我也沒想要依靠他們的支援脫身。
左手卻邪,右手滅魂。
我腳尖踮起,如同一個芭蕾舞蹈者般原地旋轉一圈,我的劍因無畏而變得風一般輕盈,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牢牢牽引著胳膊,將雙劍交錯成一個“十”字,在媼背上一劃而過。
“嗤——”
血液濺出傷口,疼得媼愈發(fā)狂叫。
我抬腿踢在它的肚子上,趁機與它拉開距離。
此時正逢塵埃落定,劉正國他們視線一亮,又見我離遠了媼,瞬時頗有節(jié)奏地開起火來。
媼疼得發(fā)狂,身上開始綻出傷口,并一點點增多。
鮮紅地血液拼命流淌,染黑了它的脊背,濕潤了它的髯毛,也渲紅了它的雙眼。
它想跑,奈何遭到劉正國五人全方位的封鎖,北冥月的短矢更是追著眼睛、鼻孔與嘴巴招呼。
站得遠了,它的體軀在我眼里一覽無余——真像二爺介紹過的那樣,頭頂長著一對彎曲羊角,頭顱卻好似野豬般寬額大嘴。嘴角生滿漆黑的刺毛,兩根巨大的獠牙仿佛林間春筍一樣鉆出濃密的毛叢。背窄腰圓,四肢短小而精悍,足分三趾,指甲是黑鐵一般的锃亮……
我還沒觀察完,趙達那邊倒開始叫苦了:“徐哥快過來助力啊,我拖不住介鬼東西了!”
“拖住三秒!”
我高呼一聲,迅速跑過去。
飛奔的過程中,我抽空看了一眼趙達——從他臉上,我捕捉到一種難以抑制的惶憚與無奈。
三秒時間轉眼即逝。
趙達手里微沖的槍焰恰到時機地熄滅,而我也正好來到媼身邊。
它被胖子的彈藥壓得睜不開眼,這會兒正在硝煙中搖晃著腦袋,努力驅散腦里的暈眩與身上的刺痛。
但我又怎會給它反應的時間?
右手滅魂反握,先用卻邪在它肚子上扎出一個血口,等它狂躁地揚起后蹄,我退身躲過,滅魂順勢切在它的屁股上。
“啪嗒——”
鞭子般的尾巴沖天而起,帶出一朵腥臭且溫熱的血花。
媼悲鳴一聲,雙蹄同時蹬向我的胸口。
我右腿用力踏地,扭身繞過它蹄子的同時,又削去它的半邊左耳。
于是血液涌得更快,打濕它半邊頭顱。
“徐先生退開!”
一枚短矢忽然擦過我的頭皮,狠狠釘在媼屁股的傷口上,石樓的呼喊幾乎同一瞬間傳到我耳畔。
我會意,揮下卻邪又在媼身上制造了一條血口,隨即抽身后退。
這畜生的很,蹄間踏起飛塵,借塵埃迷蒙迅速扭身,挺著兩根獠牙向我頂來。
但后方劉正國等人的彈幕業(yè)已接踵而至,它閉著眼睛向前沖了幾秒,就被槍彈逼得不得不止住前撲的身體,轉而四處亂竄。
我游離外側,看得有些郁悶。
這家伙看似滿身浴血、皮開肉綻,可實際我們制造的傷勢遠遠達不到致命的程度——它身上由干泥漿形成的護甲太過堅硬,就算是我的卻邪與滅魂,都要費好大勁兒才能割開,但縱然割開泥漿,別忘泥漿底下,還墊著許多層毛皮、油脂、肌肉纖維與層疊的筋骨……這樣耗下去,輸得必然是我們!
畢竟它能夠用以消耗的體力,遠比我們的子彈更多!
而且隨著身上傷口的加深,它開始失去理智,變得越發(fā)狂躁、迅捷、蠻橫而不失狡猾、甚至忘卻傷痛與失血帶給它的影響!
就像一輛坦克,橫沖直撞的它,幾乎所向披靡——撞樹樹倒,撞石石裂,大地因它而變得坑坑洼洼,我們也不敢直面它的沖勢。
漸漸的媼適應了子彈帶給它的疼痛,劉正國他們的子彈,作用變得微乎其微,它開始撒歡地跑,紅著眼睛逮著誰就追。
有很多次,劉正國幾人險象環(huán)生。
我的劍所能帶給它的傷勢也越來越輕……
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如同浪潮吞沒了所有人。
石樓畏怯了,司馬宏也沒了子彈,趙達跑得精疲力盡,只有劉正國與北冥月尚在咬牙堅持。
其余人皆成為觀眾,只能站在遠處為我們祈禱……
幾步湊近,再度給媼添了幾條口子后,我抽身暴退,邊吸引著它的仇恨,邊朝眾人喊道:“所有人退出媼的攻擊范圍,全部往難跑,南方五百米以外有柏樹!快去折幾根柏樹枝,再幫我弄些柏樹的汁液!”
我話剛說完時,眾人還在愣著,似乎不知我用意何在。
唯有石樓驚醒般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手道:“對對對,快聽徐先生講的往南跑,快跑快跑!媼怕柏樹!媼怕柏樹!快滴快滴!”
周才他們聽了,立馬扭身鉆進南邊的密林里,一點也不敢遲疑。
我控制著節(jié)奏,不遠不近吊著媼的胃口。
回頭卻看見劉正國與北冥月還站在原地,咬牙傾瀉著彈藥。
我沖他們大喝:“你們快走!你倆只會成為令我分神的累贅,走走走!走得越遠我越安全!”
劉正國聽罷,與北冥月相視苦笑一聲,隨即一前一后沒入深林,霎時不見背影……
我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媼,冷笑著自語道:“就讓你這畜生見識見識,什么叫做“青云直上南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