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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未竟

【世步】江湖載酒行(六)

烈火未竟 易水安瀾 2547 2023-01-15 10:06:48

  1、本文為花亦山心之月世子與步夜同人,一般向

  2、同坑朋友點梗,非我原創(chuàng)

  3、有私設(shè),純架空世界觀,與現(xiàn)實無任何聯(lián)系,ooc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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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官差將二人押至公堂前,因二人關(guān)系藥谷,又與當(dāng)下人人避諱的江城疫病聯(lián)結(jié)了上,故步夜與花少俠二人由江城太守親自出面審理。

  起初,花少俠與步夜同堂受審,江城太守將醫(yī)鬧一事的原委問清楚,又與步夜略作寒暄后,便叫人送他去自己府上休息幾日。一來是等候?qū)徖斫Y(jié)果,二來是將醫(yī)鬧的事情放一放,待時間緩和了眾人無名之怒,再送貴人離開。

  步夜頗不放心地看了花少俠一眼,分別前,不忘囑咐太守道:“大人,這孩子的醫(yī)術(shù)是我教的,開的藥方都經(jīng)過了我的準許。我與您共治疫病,雖然共事時間不久,但我知太守為人公平正義,還希望您能夠秉公執(zhí)法。將來若有需要,我這、三尺微命,一介布衣,聽?wèi){您差遣?!?p>  江城太守道:“先生放心,本官心中自有秤桿,自然能夠分清是非?!?p>  步夜看了看花少俠,見那孩子一副失神的樣子,心中又添了幾分忐忑。他公堂上的大人躬身行禮,再拜而去。

  待貴客遠去,江城太守命人將公堂的大門關(guān)上。一門關(guān),一事閉,如今有嫌疑未免之人尚立于公堂之上,這門一關(guān),就意味著天平欹斜。

  “將那二人帶上來!”

  花少俠抬眼,只見昔日為一聲義氣而將他放行的兩個守城人被差事架到堂前,跪倒在太守面前。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站立的,只要站著,不管對面那人站得又多高,人都能用自己一身方剛血氣與他碰一碰。

  “步先生說,你沒有姓氏,單名一個花字。因你自詡行俠仗義,又年紀尚輕,故他喚你一聲‘花少俠’?!?p>  “是。”

  “世上之人,誰沒個姓名。即便官府賬上無記錄,你自己叫什么,心里應(yīng)該清楚。官府門前,越是遮掩,這罪就越重,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這個道理。”

  “取姓以辨宗系,取名以別宗親。我上不承祖宗家業(yè),不如祖堂祭拜,旁也無兄弟姊妹,尋常人見我,只需知道該怎么喚我就是。一個字、兩個字、三個字,有姓有名、有姓無名、無姓有名,都沒有什么分別。”

  “巧舌如簧!”江城太守拍案呵斥道。

  花少俠不吃佯怒這套,只是一字一句平平靜靜地說道:“草民所說,句句是實話。大人久居廟堂,大抵不清楚民間風(fēng)俗?!?p>  “呵?!?p>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輕笑。花少俠一愣。這聲音的語調(diào),叫他想起了他的兄長。

  江城太守聞聲,遂收斂起那副橫眉冷對的樣子,轉(zhuǎn)而向守城二人:“三日前,你二人明知城中有嚴令,卻還是放了此人進城,明知故犯,禍害一城百姓!依我朝律法,當(dāng)處死罪!”

  那不知藏在何處的人又發(fā)了話:“若是太守大人要以一樁事故轉(zhuǎn)而責(zé)怪俠義之輩,涼了善良之人的心,恐怕今后無人敢像藥谷一樣,對江城百姓施以援手了。一樁冤案,十年寒心啊?!?p>  花少俠心頭一顫。江湖上有易容之術(shù),也有偽聲之術(shù),一個人的容貌可以發(fā)生千百種變化,但舉止卻難脫本性,一個人的聲音可以有不同的頻率,但發(fā)語的習(xí)慣、語音語調(diào),卻是難與平素產(chǎn)生太大區(qū)別的。

  這人的聲音雖較他的兄長花忱來說,低了些、沙啞了些,但語調(diào)的走向卻與花忱沒有兩樣。旁人大抵聽不出來,但血脈相連的親生弟弟,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可是他的兄長不辭而別,花家發(fā)生巨大變化,難道就是為了江城疫病這一件事嗎?

  花少俠又懷疑是不是自己對兄長的思念之心太重,加之他正意志消沉,那藏身之人又在此時為他說了兩句好話,他這才出現(xiàn)了幻覺。

  只聽江城太守對那人說道:“那葉大人認為,此案應(yīng)當(dāng)如何審理?”

  這人姓葉?花少俠懸起來的心又落了回去。他大概是聽錯了......很大可能是這樣。

  花少俠便靜心聽那姓葉的大人說道:“我朝地方管轄松懈已非一日,編戶齊民之策荒廢也已久之,雖無官府加印,但人心黑白,尚可再議。規(guī)矩法度本由人定,非常之時當(dāng)行非常之法,非常之時當(dāng)用非常之人。太守大人不必以死板規(guī)矩定他三人的罪?!?p>  “那他行醫(yī)失誤,害死三條人命,葉大人以為,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

  “病,乃陰陽不調(diào),五行不順;醫(yī),乃調(diào)和陰陽,通順五行。殊不知天地人間的變化都能影響到一方水土的陰陽五行,昨日之飴藥,今日之砒霜。步先生治病有方,亦善于調(diào)教新生,截至昨日,他二人所經(jīng)手的病患都有所好轉(zhuǎn)。今日突發(fā)事故,恐是天時有變。還望太守大人莫要苛責(zé)?!?p>  天時有變,卻不會顛倒陰陽,錯亂五行,那三人橫死街頭,顯然不是天數(shù)所謂。花少俠心道。那位葉大人前句說“天地人間的變化”,后句卻只說了“天時”,恐怕是想讓此案快些了結(jié)以遮掩什么官宦丑聞。

  江城太守輕笑道:“葉大人既熟知我朝律法,又知規(guī)矩變通,不如此案,由葉大人審理好了?!?p>  那人亦朗聲笑道:“哈哈哈,我不過是陳王帳下一個無名謀士,卻不在朝中有一二大小官職,仰仗陳王聲名,這才得以游走于州府之內(nèi)。太守統(tǒng)領(lǐng)江城大小事宜,履以功績顯著受朝臣稱贊,我怎敢僭越?我不過是看這孩子有幾分靈氣,想幫他說兩句話罷了,但他畢竟犯了事,城中那么多人看著,還是應(yīng)當(dāng)給眾人一個交代?!?p>  “將他帶到他那藥鋪前,于眾人面前受三道鞭刑,以償那三人人命。即刻執(zhí)行。”江城太守道。

  所謂鞭刑,就是用拇指粗的皮鞭抽打后背,輕則只留下三道血痕,重也就是傷筋動骨,調(diào)和數(shù)月便能將養(yǎng)過來。這才本朝刑法之中,不算是個重刑。當(dāng)街示眾,應(yīng)是平息眾怒的意味更大些。

  那三人的死有蹊蹺之處,但畢竟與自己有關(guān),這個判決花少俠認了。再者,習(xí)武之人一練打二練挨打,哪個沒受過點皮肉筋骨傷,三道鞭刑,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若能以自己背上三道傷換逝者家屬心中好受,那也值了。

  花少俠掃視四周,那守城的兩個兄弟還在,太守也沒有要將他二人放行的意思?;ㄉ賯b忍不住,說了他單獨受審以來的第一句話:“這二位兄弟,太守......”他一時間想不好措辭,說了一半又停住了。

  只聽那聲音笑道:“你戴罪之身,還想向太守大人請愿嗎?”

  花少俠不語。

  江城太守搖了搖頭:“——免罪?!?p>  聽到這句話,花少俠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平生最怕連累他人。

  官差聽太守調(diào)令,正要將花少俠帶走?;ㄉ賯b抬眸,只見公堂上那青天白日的掛畫后面竟走出一個人來——那人頭戴帷帽,身著寬袍大袖的青衫,五官、身形都看不大清楚;舉止端莊講究,氣度非凡,不似旁人,格外惹眼。這想必就是剛才幫他說話的“葉大人”了。

  “我去送送他?!蹦侨酥^江城太守道。

  “葉大人似乎對他格外上心?!?p>  那人笑道:“似我故人而已?!?p>  言罷,便與花少俠及隨行官差一行人并出公堂。

  13

  康定三年又離合,乾坤幾害經(jīng)綸手。千古江山,英雄何覓?爭霸業(yè),白骨如山。俗世如潮我如水,江湖一醉更勝今。

  ——《江湖道中寄語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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