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生的每一程，都是離別與相遇的重合
大年初五，綿綿陰雨。
以往的新年，錦瑟總會抽出半天的時間去看看唐凱。可今日江尋在，她想著總該還是要問問他愿不愿去？哪怕只是出于一種禮貌，也該征求下江尋的意愿。
這天早上，兩人在外面吃著早餐。錦瑟剝著雞蛋：“我待會要去看我爸爸。你要不要去？如果你不想去的話?！?p> 江尋抬手敲到她的頭上：“唐錦瑟，是誰前幾天說我是她男朋友的？”
“我錯了?！卞\瑟低下頭，吃著自己手里的蛋。
“今天晚點，我們一起回T市?！?p> “可是云舒?！?p> “就這么決定了?！苯瓕猿?，他不愿意放她一個人待在這里
吃過飯，錦瑟走進(jìn)花店買了一束玉蘭花。兩人便驅(qū)車朝著墓地而去。錦瑟看著江尋熟練的轉(zhuǎn)著方向盤，車子穩(wěn)穩(wěn)地行駛在擁擠地道路上，巧妙地避開了一切有可能出現(xiàn)的摩擦。
錦瑟在心底盤算著，等她明年十八了，也可以去考駕照了。目前為止，407貌似就她一個人還沒有駕照。云舒似乎也在大學(xué)期間拿到了駕照。
江尋側(cè)眸，看著她落在方向盤上的目光：“想學(xué)開車？”
“看起來很好玩?！?p> 江尋訕訕發(fā)笑，看著道路上那些鉆來拐去的車輛：“像開碰碰車？”
錦瑟點點頭。
江尋覺得她還是不要學(xué)開車比較好。萬一把馬路當(dāng)成游樂場來開，危險系數(shù)實在是太高。
不過，錦瑟還是在成年后的第三個月便拿到了駕照。第一次上路，便開著車撞在了路邊的樹干上。坐在副駕駛的江尋驚出了一身汗，可錦瑟有的只是撞壞江尋車的愧疚。
面對自己造成的意外事故，她看著有些驚魂未定的江尋說道：“教練說的，新手上路，有擦掛這些很正常。”
江尋看著被撞壞的引擎蓋：“這只是擦掛？”
錦瑟干笑兩聲：“這是破了相的擦掛?！?p> 江尋無奈地?fù)u頭。他覺得這車以后還是不能讓唐錦瑟碰?？墒悄懘蟮腻\瑟怎么會將自己辛辛苦苦考了一個月的駕照就這樣鎖在抽屜里面？無奈，江尋拗不過錦瑟，每次都擔(dān)著十二萬分心陪著她練車。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到了陵園，江尋將車停好。兩人便打著傘朝唐凱的墓地走去，寒風(fēng)吹打在他們的身上，是刺骨的冷。錦瑟將羽絨服拉緊，挽著江尋的手臂，頭靠在他的肩頭，想要抵減一點寒風(fēng)的侵襲。
唐凱的墓地在陵園偏上的地方，當(dāng)時白葭本來要買另一塊墓地?？慑\瑟說，唐凱喜歡寬敞明亮的地方，便買在了這里。其實，白葭隱瞞唐凱生前所說過的：“如果我哪天走了，請將我送回家里?！?p> 而唐凱的家鄉(xiāng)，那座城，是白葭這一生都不想再涉入之地。在唐凱的葬禮上，白葭只說過了兩句話，一句是對不起；一句是不要怪我。
錦瑟將花放在墓前，從口袋里面掏出紙巾擦干照片上的痕跡。她的爸爸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這笑，寬慰了他的病人，也溫暖了錦瑟的年少。
唐凱還在世的時候，錦瑟總是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可是自從他去了之后，不管是在夢里，還是自己每次來看他。錦瑟都是沉默的，言語簡短。因為她無法確定自己的言語能否穿越時空飄到唐凱的心間？
她不信鬼神，所以也不懼怕任何恐怖片。她更相信人一旦死去，就是六神俱滅，不管是誰都無法將他呼喚。
周恩來曾給鄧穎超寫過一封情書是：我這一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唯你，我希望有來生。
對于唐凱，錦瑟在一場場夢里續(xù)著他們短暫的父親情意，牽引著他們的腳步等候在來生的入口處。
江尋蹲在錦瑟的身邊，緊緊地握著錦瑟的手，態(tài)度誠懇認(rèn)真：“叔叔，您好，我叫江尋?！?p> 然后，就像女婿第一次見岳父那般，與唐凱聊了聊，最后說道：“叔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錦瑟。陪著她，走完你來不及陪伴她的時光。”
錦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江尋的告白。總之她聽見了自己心底花開的聲音，在兩人往山腳下走去時。她直接從后面跳到了江尋的背上：“你背我?！?p> 江尋寵溺，背著她慢慢走在提階上，開著玩笑：“小朋友，你要不要考慮每頓少吃點？”
錦瑟捏了捏臉上的肉：“我是不是重了？”
江尋笑笑不語。
錦瑟知道自己春節(jié)肯定長胖了。都說每逢佳節(jié)胖三斤，都怪這個春節(jié)前后，江尋帶她吃太多好吃的了。這下她的體重肯定破百了?；氐絋市的錦瑟，因此還認(rèn)認(rèn)真真減肥了一段時間，可最終還是沒有經(jīng)受住美食的誘惑。
兩人回到市里，收拾好屋子后，便出發(fā)往T市去。在車上，錦瑟問道：“美人，回了T市我住哪里？”
江尋知道錦瑟這是在明知故問，也不接她的茬：“酒店怎么樣？”
錦瑟憋著嘴：“好吧。要是你放心，我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獨自住在酒店，我也勉強(qiáng)可以接受?！?p> “嗯嗯。放心，我會把你安排在江氏旗下的酒店，所以安全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p> 錦瑟伸出自己的手，拉了拉江尋的衣袖：“美人，我要減肥，每頓不會吃太多的。而且我可以幫你打掃衛(wèi)生，收拾屋子。”
“你這么一說，貌似還是可以考慮？”
錦瑟連忙點頭：“而且你看你這么瘦，需要我給你開胃。好讓你能多吃點，長胖點?！?p> 江尋腦中浮現(xiàn)第一次在小吃街見錦瑟的場景：“確實很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