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滑處事,善于隱忍的人,她很窮,但是還勤工儉學(xué),好像也沒有失去生活的希望,但她為什么要自殺。
林深有一點好奇。
林深眼看著龍言蒼的眼神冷下來,轉(zhuǎn)而又換上一副笑顏。
“沒有啊,你在說什么?”
“那天天臺上。”
“什么?”龍言蒼一臉不解。演技可圈可點。
“同學(xué)你要是沒什么問題我就繼續(xù)看書了?!?p> 她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做作業(yè),明明身處在一個熱鬧的教室里,但她感覺全身都很冷。她的周圍,是一群只知道玩樂的富家子弟,沒人會關(guān)心她在做什么,就算有人找她麻煩,也不會有人替她說話,她的這張臉,大概也只能供他們一時興趣。
她的同桌,是一個看到自殺的人都不會去幫忙的人,他冷漠,卻也不允許別人侵犯他的威嚴。
他們是一幫真正的,沒有心的人。
早上沒吃早餐,胃里有點泛酸,龍言蒼想找杯子接杯水喝,摸了半天沒摸到杯子,突然想起來杯子是不是落林深那邊的抽屜里了,他那會把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兒把東西塞進抽屜,估計也沒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個小保溫杯。
算了,還是不喝吧。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教室里沒人了,龍言蒼才去翻林深的抽屜,翻了一會兒也沒翻到東西,倒是身邊突然站了個人。
龍言蒼抬頭一看,林深的外套搭在肩膀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龍言蒼趕緊解釋:
“我...我在找我的杯子。”
“找到了嗎?”
“沒有,可能落家里了?!?p> 林深示意她往旁邊坐,龍言蒼趕緊回到自己位置上,他這才坐下開始看書,龍言蒼偷瞄了他一眼,他居然沒生氣,又看了一眼他的書,數(shù)學(xué)書。
他好像經(jīng)??磿?,就跟看小說一樣,一頁一頁翻。
看起來有點傻,他卻偏偏把這件事情做的離所應(yīng)當(dāng),好像那就是一本小說。
教室里就三四個人,龍言蒼站起來說:“我能出去一下嗎?”
林深站起來給她讓開,龍言蒼趕緊快速通過,發(fā)絲佛過林深的手臂,酥酥麻麻的。
結(jié)果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林深趴在桌子上睡了,這就幾分鐘的功夫,他居然就這么睡了,剛剛不是還一副認真學(xué)習(xí)的樣子嗎?
叫醒他?還是算了,前排沒有人,龍言蒼從前排爬進去,剛爬上桌子,林深就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有點尷尬,龍言蒼一個沒站穩(wěn),一下子滑了下去,林深就那么看著她倒下去,也沒說拉她一把,龍言蒼揉著頭爬起來,林深無動于衷,這個人的態(tài)度有點讓她冒火,但她還是什么都沒說。
林深居然還說了一句:“你要把桌子拆了嗎?”
龍言蒼正要說話,嘴角扯著疼,她摸了摸嘴角,盡量保持平穩(wěn)語氣的說:“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p> 林深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太能忍了,簡直就是忍者。他拿外套蓋住頭繼續(xù)甕聲甕氣的說:“叫我一下就好了,翻桌子動靜更大?!?p> 龍言蒼伸出手,真是恨不得給他一下,教室開始進人了,龍言蒼趕緊伸回手繼續(xù)看書。
林深一覺睡到午自習(xí),自從坐到這里,陳妍也沒來找過她,但是她心里肯定是不服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找她麻煩,正想著呢,看到桌子中間放了一杯飲料。
正正好好放到中間,剛剛出去的時候還沒有吧,林深應(yīng)該也一直在睡覺,難不成是誰給她買的,悄悄放到了桌子上?
不只是林深,也經(jīng)常有人給她買東西的,正好中午沒吃飯,管他誰買的,龍言蒼拿過飲料一吸管插進去。
說實話,她真的沒想到動靜會這么大,也沒想到那個杯子這么脆弱,居然直接裂開了,流了一地濺了她一臉不說,馬上就要流到林深的外套上了,
那一刻龍言蒼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果汁流到他那,于是她果斷的一把掀開了林深蒙在腦袋上的外套。
林深睡著睡著聽到砰的一聲,然后眼前一片光明,龍言蒼手里拿著她的外套,臉上粘著幾粒橙粒,胸前也是,而且還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桌子上的橙汁留的到處都是,蔓延到了一張紙條上。
“給深哥的橙汁記得喝
—嚴莎莎?!?p> 龍言蒼的腦袋嗡的一聲,這杯橙汁是給林深的?
她又看了一眼林深,覺得自己大概是大難臨頭了,他不會允許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惹他吧,而且還弄壞了女孩子送給他的橙汁,萬一是女朋友送的呢?
這個時候要先發(fā)制人,離開現(xiàn)場等待他怒氣消失。
龍言蒼立馬站起來說:“我去給你買一杯?!?p> 說罷就要往出去走,但是橙汁流了一地,龍言蒼鞋底一滑,撲到了林深懷里。
從她來到這個學(xué)校,就只有一個信念,好好學(xué)習(xí)考上好大學(xué),擁有自己的人生。
但是一個長得漂亮學(xué)習(xí)又好的女生,即使你不去打擾別人,別人也會來打擾你,她裝傻充愣躲過了很多事。
可是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她剛剛把有可能是女朋友送給校霸的飲料弄灑了,還一頭撞到了他的身上。
這種智障爛俗的橋段,為什么會發(fā)生在她身上。
空氣在這一刻靜止了,龍言蒼僵硬的抬起頭,林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好像有點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逃避,委曲求全,處處小心。
而林深的眼神是冷漠的,或許也說不上冷漠,就是那種什么事都跟他無關(guān)的那種眼神。
他們那些人都是這樣的,置身事外,幫助或者他人?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
白襯衫上還有橙汁的的印記,龍言蒼拿著那杯價值二十二塊的鮮榨橙汁往回去走。
她自己都沒喝過這么貴的,發(fā)一個小時傳單才二十。
剛走到樓下,陳妍她們幾個下來了,那個架勢,說不是來找她的,恐怕都沒人信。
龍言蒼打算從另一邊上去,陳妍先一步攔住了她。
“這大中午的,學(xué)霸不回去學(xué)習(xí)?在外面晃悠這么久?!?p> 她當(dāng)然是在等林深能夠怒氣稍微消失一點再回去,但是面對陳妍的質(zhì)問,她也只是淡淡的說:“排隊的人多,多等了一會兒?!?p> 陳妍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橙汁,然后說:“你以為你和林深坐在一起我就不敢找你麻煩了?有本事你就一直跟在林深屁股后面,看他會不會護著你。”
陳妍是知道的,她和林深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林深當(dāng)然不會護著她,但是她也在賭,畢竟龍言蒼長得很漂亮,林深要是和她發(fā)生點啥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她湊近龍言蒼說:“你剛剛故意撲到他懷里的吧?想勾引他,是不是?”
龍言蒼不回答,陳妍又說:“也是,你可以隨便找個男人靠著嘛,要是這個人是林深,那就更好不過了?!?p> 她知道陳妍在試她,看看她和林深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可是她現(xiàn)在要怎么說,說沒有關(guān)系,陳妍肯定對她發(fā)難,說有關(guān)系,未免也有點太不要臉,而且很快就會敗漏。
“你想多了,我只是弄灑了他的東西,橙汁還我,那是給他買的?!?p> 沒想到下一秒,陳妍直接拿起橙汁砸到了她的頭上,塑料杯子立馬破裂,順著她的頭發(fā)留下來。染了她的白襯衫,從領(lǐng)口流進衣服里,特別涼。
“記住,你就是個婊子,別妄想著靠著誰就能上位,自己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林深站在樓上,趴在欄桿上抽煙,看著樓下發(fā)生的這一切。
一般人到了這個地步,不說動手,至少言語上會有點反抗吧。
她居然什么都沒說,就那么走了,上輩子大概是個忍者。
林深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的實驗樓,她那個時候要自殺也是因為這個嗎?被人欺負,又不敢還手。
龍言蒼先去買了紙擦了擦,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還好教室有外套一會兒回去可以穿上。她抬頭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實驗樓,又看到自己手里的紙。
這一下午,龍言蒼都沒有回教室,大概是跟老師請了假,林深偏頭看到她的桌子上,練習(xí)冊還是攤開的,題做了一半,還有點干涸的橙汁印記。
晚自習(xí)的時候,林深先走了,牧晨風(fēng)和蔣賢宇在后排睡覺,林深看了他們一眼,想了想,還是沒叫他們,先走了。
天色已經(jīng)黑了,林深買了一包煙站在學(xué)校旁邊的巷子里抽,不遠處突然傳來什么動靜。
他正好要出去,就看到了那兩個人,陳妍被龍言蒼抓著頭發(fā)按在墻上。
“龍言蒼你個婊子!你他媽等老子...”
沒等她的話說完,龍言蒼把她按在地上給了她一個狠狠的巴掌。
陳妍怒了,她翻身推開龍言蒼,龍言蒼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陳研爬起來跑了,看樣子是去找人去了。
而此刻龍言蒼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在學(xué)校的時候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消失了,整個人透露著一股殺氣,她居然在這打架?
龍言蒼感覺旁邊有人,一轉(zhuǎn)頭,看到了林深,而且他的眼里好像還稍微有點震驚的表情。
還真是冤家路窄,哪都能看到他,她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今天的事你就當(dāng)沒看見?!?p> 不像是商量,倒像是像是威脅。
林深邊抽煙邊說:“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但是我很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她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又沒說,很無力。
她的確威脅不了林深,林深假如真的要說,她也的確沒辦法。
身上還都是橙汁的印記,此刻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林深看到她身上的印子,突然問:“我的橙汁呢?”
龍言蒼抬頭,林深還真看著她,似乎是在問她要一杯橙汁。
這個人腦袋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