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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之上

井底之上

林木舟 著

  • 現(xiàn)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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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2-1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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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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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井底之上 林木舟 3112 2020-02-15 20:28:33

  你有想過一個問題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過著你想象不到的生活,有人足夠平庸,有人一手遮天,有人身在黑暗,有人身沐最烈的陽光。

  從南四中的校門走進去,可以看到,左右兩邊各一個很大的告示欄,一邊是各個年級前十的榜單,貼著好學(xué)生們穿著校服微笑著的證件照,一邊是處分通知告示欄,貼著壞學(xué)生們犯錯誤的處分通報,遙遙相望,不知道學(xué)校是不是故意的,倒是挺有意思。

  南山市四中還流傳著一個傳說,不知道哪一屆學(xué)姐為情所困在實驗樓天臺跳樓了,偶爾晚上的時候能看到天臺的欄桿旁邊看著一個人,臉朝下,頭發(fā)也朝下,全身無力軟趴趴的趴在欄桿上。

  傳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通往頂樓的門一直上著鎖卻是真的。

  或許每個學(xué)校都流傳著那么幾個類似的怪談,什么東西在校園的某個地方飄蕩著,總有人說看到了,那到底是誰看到的,誰也不知道。

  貼吧里有個帖子專門分析了這件事,討論的人非常之多,當然,這種帖子隔三差五都會出現(xiàn),因為臨近開學(xué)的原因,這件事又被舊事重提。

  而且,南四中這樣的怪談特別多,多到連其他中學(xué)的人都知道。南四中那為什么這么出名,因為除了這些怪談比較多,南四中的風氣也很奇怪,學(xué)習(xí)好的特別好,不學(xué)習(xí)的,除了學(xué)習(xí)什么都干。

  雖然是這樣的一個學(xué)校,但是這學(xué)期新校長上任,重振學(xué)風,按照成績重新排了班級,一共十七個班。

  毫無疑問,被分到十七班的那都是吊車尾中的吊車尾,這些吊車尾中間,有一個最出名的,因為他的照片就被貼在一進校門口的那個處分展示欄上,唯一的一張照片,貼了整整一年,和對面的那三十個好學(xué)生的照片遙遙相望,所有人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他穿著校服,領(lǐng)子還是歪的,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穿校服,一副有點沒睡醒的樣子,沒什么特殊的表情。

  林深,性別男,17歲,現(xiàn)在高二十七班,于高二第一學(xué)期開學(xué)一周后,在距離學(xué)校五百米處的巷子里聚眾斗毆,影響惡劣,予以通報批評處分,望同學(xué)們引以為戒。

  后面還貼著一張告示,說明學(xué)校因為此事開除了十幾個人。

  林深的大名在貼吧里都傳遍了,還有那張照片也是。很多人沒見過他本人,但是已經(jīng)知道這張照片和他的故事了。

  而此刻,照片里的那個人正在實驗樓的天上臺,風輕輕吹過,把煙霧吹散,白天剛下過雨,晚上稍微有點冷,他穿著個黑色的短袖,黑色的短發(fā)。

  天色已經(jīng)黑了,校園里沒什么人,更別說這個傳說死過人的天臺。

  天臺的門突然嘎吱的響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有個女孩子從門里走了出來。

  女孩兒穿著校服短裙,校服襯衫扎在裙子里,很瘦,腿很細,一步一步的朝著不遠處的欄桿走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地方的鎖壞了這件事除了他之外應(yīng)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大概這個學(xué)校里也沒有第二個人會在黑夜里跑到這個死過人的天臺上來,還是個看起來瘦弱的女孩子,要么。

  她就是那個鬼。

  說起來,她還真的有點像個鬼,長發(fā),一晃一晃的,齊劉海,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跟飄一樣,進來之后目不斜視,林深站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一點側(cè)臉。

  難不成真是那個鬼?

  他看著她一步一步往過去走,手搭在欄桿上,有種要往上爬的趨勢。

  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人應(yīng)該是要跳樓。

  每個學(xué)校,都有跳樓的人,這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現(xiàn)在這件事在林深面前發(fā)生了。

  他肯定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現(xiàn)在有人要在他面前跳樓,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禮貌的叫了她一聲。

  “喂?!?p>  有可能她會回頭一下,于是林深這個時候就可以再跟她說一句話,比如:“你為什么要跳樓?”

  或者“你等我走了再跳。”

  這或許聽起來有點無情,但林深就是這樣的人,再說了這是個什么樣的學(xué)校,問題學(xué)生云集,身上多多少少有點毛病,要到跳樓那一步的應(yīng)該也是有的,只不過可能很多人沒這個勇氣。

  一般來說,有人“喂”了你一聲,你也應(yīng)該回頭,要么沒聽到,要么覺得對方?jīng)]在“喂”你。

  可是那個女的沒回頭。

  這沒有其他人,排除對方覺得自己沒在“喂”她的原因。那就是沒聽到,林深的聲音的確不夠大,但是隔得這么近,只要不是聾了應(yīng)該都能聽到。

  當然,也有可能她是個聾子,但這里畢竟不是聾啞學(xué)校,那就還有一個可能,都要自殺了,這個人說不定有什么心理上過不去的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沒聽到他說話,或者一心赴死沒想理他。

  這要在平時,林深的脾氣,叫了她一聲還被無視,絕對不帶叫她第二聲的。

  但現(xiàn)在人家都要跳樓了,無視一下好像也沒什么,于是林深又喂了一聲。

  她居然停住了,欄桿其實很矮,大概到她腰,但畢竟她穿著裙子,要是翻過去的話,說不定會走光之類的。

  林深喂了一聲之后,她的確是停頓了一下,林深以為,下一秒,她會轉(zhuǎn)過來看他一眼,雙眼紅腫之類的,然后自己會趁機說點什么稍微勸她一下。

  她的確轉(zhuǎn)過頭來了,但是和林深想的不一樣,赴死之人,要么面如死灰要么痛哭流涕,總之不是她這種,就像是剛吃完午飯來天臺溜達跳個樓,她甚至還朝他笑了一下,禮貌的笑容。

  下一秒,她麻利的翻過欄桿,然后張開了雙臂。

  就好像是林深的這一聲喂讓她加速了自己的動作一樣。

  不管你是個什么冷漠的人也好,除非你是個麻木的變態(tài),否則有人要在你面前跳樓的時候,你大概都會去去拉一把。

  總之林深去拉了。

  他發(fā)誓自己不是什么大好人,這一切都是出于人道主義,他再怎么冷漠也是個人類對吧。

  于是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那個女生,女孩被他往回一扯,身體靠在了欄桿上撞了一下,頭發(fā)也飄了飄。

  女孩兒回頭,隔得這么近,林深認出來她是誰了,學(xué)霸,全系第一,?;?,他能想到的就是這些標簽,一些無聊至極喜聞樂見但又總是被人追捧的標簽。

  為什么記得她呢,當然不是因為她漂亮,所以垂涎她的美色,而是因為上學(xué)期期末有兩個男的為了她打了一架,一個住院一個開除,這件事和他打架的那件事現(xiàn)在是南四中貼吧的熱門帖子,再在學(xué)長學(xué)姐的添油加醋下神乎其神,被高一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津津樂道。

  林深的照片都被傳得到處都是了,更別說她了,此人幾乎霸占了年級第一的位置,照片常年就貼在年級前十榜單上第一個位置,與對面的處分告示欄遙遙相望,他就在前幾分鐘還在貼吧里看到她的照片,叫什么他倒是忘了。

  說來也巧,他幾乎不逛貼吧,剛剛是因為無聊翻著手機玩,是真的無聊。

  但你要跳樓的時候被人拉住了會怎么辦?

  感謝他?罵他阻止自己跳樓,還是痛哭流涕。

  林深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問了他一句話。

  “你拉我干什么?”

  語氣平淡。林深覺得自己搞錯了,她可能只是來吹吹風,站在最邊上吹風,指不定是她的個人特殊愛好。

  林深還抓著她纖細的胳膊,聽到這話,二話不說的放開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義務(wù)再勸了,人各有各的活法,偏偏這個時候,林深的手機響了。

  有人要在你面前疑似要跳樓,你是接電話還是勸她別輕生?

  林深選擇了接電話。

  “喂?深哥你在哪呢?出來啊。”

  “去哪?”

  “晚間白,新開的,蔣賢宇他哥的酒吧,定位發(fā)你啊,快來吧。”

  旁邊又有個男聲笑著說:“深哥對妹子不感興趣,深哥,喝完酒去飆車,來不來?”

  “喝完酒飆車,你去陰間飆車?”

  “哈哈哈哈哈哈,深哥,我們少喝點,快來,等你,牧晨風叫了好幾個高一的學(xué)妹,嚷嚷著要見你呢?!?p>  林深把電話掛斷,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牧晨風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去了肯定少不了又是女人又是酒,煩得很。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牧晨風之前好像追過這位?;ǎ悄脸匡L追過的人太多了,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牧晨風有沒有追過她,但是就憑她身上那些標簽,牧晨風肯定追過她。

  他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了,定位也發(fā)了過來,他把手機鎖屏揣進兜里,然后說:“我走了,你...還是想開點?!?p>  說罷就拉開門下了樓。

  女孩沒回答,只是看著天空,天空黑黑的,下面人來人往。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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