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道長看起來那么年輕,竟然都有道侶了!”
李不覺點了點頭,看著這將軍的目光,他竟然從里面看出了不少惋惜的神色。
“師娘都已經(jīng)成仙了,當(dāng)然可以容顏永駐?!?p> 將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我?guī)熌锬说篱T中人,按規(guī)矩是不應(yīng)該參與這種世俗之事的。
但不知道為什么,師娘竟然不愿離開這里?!?p> 將軍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李不覺看他這副模樣,笑了笑,也沒有再詢問下去。
“道長在這里等候便可,。軍營中事務(wù)繁雜,在下也不能在這里逗留太長時間?!?p> 李不覺急忙起身,一只手伸向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
“將軍有事就去忙吧,李不覺在這里謝過閣下指點了?!?p> 將軍回了個禮,便急匆匆出門而去。
天氣這么好,李不覺其實很想在軍營里參觀一番的。
但是現(xiàn)在形勢這么緊張,自己也不好主動提出這個請求。
看著昏暗的會客所,他竟然困了。
反正師娘一時半會回不來,李不覺索性在地上布了一個小小陣法。
陣法剛剛好把他坐著的椅子和趴著的桌子包圍了起來。
剛趴下困意就洶涌襲來。
李不覺隨手一揮,就把四下的燭燈都給熄滅了。
眼皮越來越深,意識愈發(fā)模糊,或許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吧。
有一種當(dāng)年在師父課上偷偷睡覺的感覺。
他竟然夢見了才分別不久的周問情?
她被一群黑衣人抓住了。
但他心里并沒有什么波瀾,只想著早些結(jié)束這個糟糕的夢境。
神仙其實是不用睡覺的,睡覺除了滿足精神上的需求其實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
李不覺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只知道剛睜開眼睛時的一片漆黑嚇了他一跳。
摸摸手邊,劍還在。
有一說一,好久沒有睡得這么舒服了。
沒有選擇重新點燃燭燈,李不覺憑著大概記憶就找到了房間的門。
推開門又嚇了他一跳。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中午時分來到這里的。
而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是那種深邃的墨藍(lán)了。
軍營里沒有一個帳篷亮著燈。
深色的軍營已經(jīng)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坐在會客所前,李不覺嘆了口氣,眼前這片不知道隱匿了多少骯臟與危險的深夜。
時斷時續(xù)的野獸聲音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師娘回沒回來,現(xiàn)在在哪里,會不會有危險。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摸摸軍營的構(gòu)造。
深提一口氣,李不覺施展出夜行之術(shù),輕輕一點地,蹭蹭蹭越出四五步。
果然靈巧,可惜當(dāng)初師父只是把這門當(dāng)作旁門左道草草教授,他也沒認(rèn)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回宗門一定好好練練。
雖說有些磕磕絆絆,但似乎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間或有巡邏的士兵,右手按刀,左手拿著火把,往往就從李不覺身邊不遠(yuǎn)處經(jīng)過。
李不覺身子緊緊貼在營帳側(cè)壁上,活像一只壁虎一般。
雖然沒摸清哨崗邊緣,但他也大概清楚了軍營內(nèi)部的排布。
糧草并沒存放在這里。
客觀地說,這個排布還是很不錯的,明卡暗卡層層疊疊,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像他這么來去自如。
正當(dāng)他得意之際,突然有種危險的信息從身后傳來。
下意識地把身子向旁邊一擰,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躲過了身后這一擊。
冷汗都冒出來了,向后看去,出手之人看背影正是那將軍。
關(guān)鍵是那將軍刀聲貌似引來了巡邏隊伍。
一旦被巡邏隊伍逮到,李不覺也能想象出自己的后果。
身形極速后退,竟掠了一道殘影。
但他沒想到,那將軍區(qū)區(qū)一個凡人,自己竟然甩不掉。
不得不承認(rèn),就算是有輕功,了解地形也很重要。
李不覺只好拔出劍,虛晃一劍,劍鋒直刺將軍心臟處。
果然有效,那將軍身形明顯滯了一下。
終于甩開了距離。
其實李不覺本來想飛回去的,但是白天的事著實讓他難忘。
而且就他白天感受到的威壓來看,自己很難能施展騰云之力。
幾個喘息之間,李不覺就回到了會客所里。
還好自己夠快,沒有人反應(yīng)過來查他。
擦亮一只火折子,李不覺又把屋子里的幾盞燭燈一一點亮。
還沒等他點完所有燭燈,會客所的簾幛就被人撩開。
下意識看去,來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猜測中的那位將軍。
而是一個模樣頗俊朗的少年。
而且隱隱約約,李不覺感覺到了這少年身上的貴氣。
和那種常見的銅臭氣截然不同,這個少年第一眼看上去神清氣爽,第二眼卻是不敢逼視的感覺。
簾幕再次被推開,又進(jìn)來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竟然是他的師娘。
李不覺愣了愣,隨即笑道:“南宮道長,您可終于回來了?!?p> 南宮如月看見他卻并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也沒有流露出驚訝的神情,仿佛早就猜到了李不覺會回來一樣。
眼看著師娘沒搭話,李不覺只能尷尬地把目光投向了這位俊朗少年。
“貧道李不覺見過平北王?!?p> 這俊朗少年也沒否認(rèn),淡淡的笑容很有親和力。
“孫道長好眼力。公孫治有禮了?!?p> 說著,就是一個很標(biāo)準(zhǔn)的道家回禮。
李不覺高看了這少年幾眼。這年頭這么有禮貌的皇親國戚可不多了。
南宮如月向公孫治一施禮,輕聲道:“此子年幼,不識禮數(shù)之處還請平北王多多海涵?!?p> 公孫治還是一臉的微笑,很陽光的感覺:“南宮道長說笑了,反倒是在下禮數(shù)不周之處還請海涵。”
南宮如月看了眼李不覺,又把轉(zhuǎn)回公孫治:“此子乃是貧道道侶的小弟子,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p> 公孫治點了點頭:“那在下就先告辭了?!?p> 屋子里就剩下了南宮如月和李不覺兩個人。
李不覺決定先發(fā)制人。
“師娘,這么晚才回來,一定累了,要不早些休息?”
師娘頗嚴(yán)肅地看著他:“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此地不宜久留?!?p> “師父讓我?guī)厝?,就算不能圓滿完成任務(wù),我至少也不能讓您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