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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救世者

第九十三章 決口

大明救世者 飛花白雪 2024 2020-05-08 01:09:01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錢繽英并沒有接手什么大案子,平時也就當班去南鎮(zhèn)撫司,除此之外很少去,更多的時間用在和家人相處之上。

  萬歷四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因為在初春時節(jié),本應雨水分多的時節(jié),京城卻已經(jīng)有整整兩個月沒有飄過雨點了。這讓萬歷帝很是驚恐,于是自己禱告的同時,下令順天府大小官員,全部竭誠求祈。

  可能真的是誠意打動上天,幾日后下起了小雨,在接下來的二十天里,雨漸漸越下越大,甚至出現(xiàn)洪澇,這對許久未見雨水的人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就這樣時間到了四月十六日,黃河在山東的“地上河”由于一時難以承受那么大的降水,再次決口,青州、登州、萊州三府受災嚴重,一時間莊稼田地淹沒于大水之間,百姓的房屋也被沖垮,大量居民流離失所。

  三府的知府自知瞞不住,都第一時間把災情上報給山東承宣布政司,承宣布政司一把手,左布政使王佐,也是很為難,災情固然拖不得,但這決口黃河堤壩是三年前才修的,理應來說不可能會這么快決口,如果將實情說上去,定然會有相當一批官員變成階下囚,嚴重的還可能掉腦袋。他也拿不準主意,在第二天,也就是四月十七日,將各府的知府都召集一起,開會商談。不出所料,大部分“縮頭烏龜”都是希望能先靠山東自己解決,實在不行了,再將朝廷上報朝廷,但也有那么一個“青天大老爺”認為上報朝廷,請求賑災,刻不容緩。這一來,王佐頭更大了,鑒于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他還是選擇先拿出官糧,安頓好百姓。一向膽小的王佐,知道可沒有朝廷批準,不能大量放糧。總共發(fā)放的幾千石糧食,在數(shù)萬災民面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時任山東撫臣的錢士完,在一線災區(qū),聽到王佐的做法之后,怒罵道:“王佐這個貪生怕死的東西!現(xiàn)在不上報朝廷,只會讓災民不斷增多,根本不能有效遏制!”

  旁邊的屬官問:“可王大人不是開倉放糧了嗎?”

  錢士完冷笑道:“王佐這個滑頭,他沒有朝廷的同意,就算是放糧,也就只是小幾千石?!?p>  屬官問:“難道沒有用嗎?”

  錢士完指著面前的災民,說:“你看看,這成千上萬的災民,豈是幾千石能搞定的?況且,不及時修補堤壩,災民會不斷增多,到那時你覺得幾千石糧食能頂什么用?”

  屬官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說:“那乘著現(xiàn)在災情還沒有擴大,應該趕緊上報朝廷。”

  錢士完無奈地說:“問題是讓誰去?山東六府的知府已經(jīng)同王佐商討過了,只有青州府知府反對隱瞞,其余的都不想出頭。這個時候,那些知府都不敢往上寫奏折,生怕上面怪罪下了,丟了官位?!?p>  屬官說:“那真只能眼睜睜看著災民遍地嗎?”

  錢士完咬咬牙,說:“既然這樣,那就我去。不就是這身官服嗎,大不了不要了!”

  屬官說:“大人有如此覺悟,下官愿意一同前往。”

  錢士完說:“不,上報朝廷也就是遞個奏折,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來做。”

  屬官說:“大人請講,只要是大人交代的,下官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p>  錢士完說:“需要你去濟南府,找到王佐,讓他趕緊組織軍隊,修補黃河決口處的堤壩,若是再耽擱下去,就真的遲了?!?p>  屬官說:“屬下遵命?!?p>  一炷香之后,屬官就出發(fā)去了濟南府,而錢士完則是趕緊回到府衙,起草奏折。由于上報心切,錢士完寫好了以后,連口糧都沒來得及帶,就騎上馬往京城奔去。

  東昌府聊城縣離濟南府不到兩百里,屬官騎著快馬,兩個多時辰就到了,將馬放在驛站,他也沒有在其他地方多停留,直奔承宣布政司而來。到了門口,見沒有侍衛(wèi),直接走了進去,在正廳看到了王佐,說:“王大人?!?p>  王佐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屬官說:“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錢士完大人手下的屬官,曾經(jīng)和大人有過兩面之交?!?p>  王佐佯裝大悟:“哦,原來是錢撫臣的屬官。不知錢撫臣找我有何貴干?”

  屬官說:“我家大人讓我前來,催促王大人趕緊組織軍隊修堤壩?!?p>  王佐笑道:“我是左布政使,還需要他來教我怎么做?”

  屬官說:“王大人誤會了,我家大人只是擔心沒有及時修補堤壩,會是災情擴大,到時候就不好辦了?!?p>  王佐疑惑:“這么重要的事情,錢撫臣怎么不親自前來,而是派你過來傳話?”

  屬官沒有說話,王佐感覺有一絲不對勁,問:“說!他到底去哪了?”

  屬官說:“回稟王大人,我家大人去京城上奏了。”

  王佐臉色瞬間大變,罵道:“錢士完!他居然他媽的擅自行動!誰準許他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直接上報朝廷的!”

  屬官說:“我家大人看各府都沒什么動靜,就沒顧那么多,以大局為重,直接進京了。”

  王佐不能理解說:“沒動靜?我不是放糧了嗎?”

  屬官反問:“王大人,你覺得你發(fā)的糧夠嗎?”

  王佐說:“當然不夠,但能撐一段時間?!?p>  屬官說:“對啊,這么寶貴的一段時間,王大人卻不知珍惜,反而想不靠朝廷,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去。”

  王佐很是羞愧,嘆了口氣說:“這樣一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掉腦袋?!?p>  屬官怒道:“這個時候來還想著自己,反觀我家大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保全自己,而是趕快解決問題,就算是丟了官兒,也要讓朝廷行動?!?p>  這句話講的王佐啞口無言,屬官說:“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就先別急著后悔。上報朝廷有我家大人去了,現(xiàn)在我們要做就是組織軍隊修補堤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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